第176章 血鼎星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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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血鼎星劫
地下水道里回荡着汩汩暗流声,荆南屈膝跪在湿滑的玄武岩上,第三十七枚葫芦浮标在指尖颤动。荧光藻粉簌簌落入漆黑水面,碧色光斑顺着青铜矩尺的刻度攀爬,吞口处磨损的兰花纹突然震颤——三年前赵清漪在邯郸观星台校准量器时,这朵花曾勾住她垂落的青丝。
";滴答。";
岩壁渗水声忽地错拍,荆南耳尖神经质地抽动。羊皮卷在膝头铺展,墨迹未干的水脉图西北角泛起涟漪,他下意识攥紧腰间铜链。第三枚环扣硌进掌心,恍惚又见三年前除夕夜,这串铜链缠着赵清漪坠城时断裂的衣带,血色在雪地上洇成北斗七星。
";魏国鱼龙阵的暗号。";他喉结滚动,屠苏酒的冷冽仿佛还灼烧着喉管。那夜质子府的青铜灯树映着赵清漪素白手指,她将酒盏推来时袖中机关锁轻响:";荆公子,这北斗七星的饮法...";
寒光破空而至!
荆南旋身挥动矩尺,青铜与精铁相撞的刹那,左膝重重磕在凸起的玄武岩棱角上。剧痛顺着腿骨窜上太阳穴,剑刃刮过尺面迸溅的火星里,映出刺客左眼下那颗朱砂泪痣——邯郸城破那夜,这颗泪痣的主人撕碎半幅星图,火舌舔舐着她玄色衣袂,宛如折翼凤凰坠入永巷。
";墨家踏云履不过如此。";女刺客嗤笑跺脚,青石板轰然翻转。荆南借力后仰,湿透的后背擦着拱顶青苔滑过,铁爪已勾住他腰间革带。千钧一发间甩出的铜链缠住浮标,荧光藻粉在激流中炸成漫天星雨。
青铜蛇首破水而出的瞬间,荆南瞳孔骤缩——那蛇瞳镶嵌的燕国双鱼纹,分明是赵清漪大婚当日冠冕上的纹饰!
";蓟城的手笔?";
玄铁钩镰凌空截住蛇口喷涌的帛书,黑冰台密探银鳞甲上的夔龙纹在幽光中游动。荆南突然踉跄半步,那甲片翻转时露出的绿松石镶边,与赵清漪坠城时碎裂的耳坠竟是同源工艺!
";当心!";密探突然厉喝。
钩镰绞住刺客面罩的刹那,荆南手中的矩尺当啷落地。面纱坠落时露出的苍白面容,与记忆里执棋叩响《洛书》残页的素手重叠。女刺客咬破毒囊的瞬间,密探已扯开她衣襟,胸口的北斗刺青正与赵清漪改良的机关谱严丝合扣。
";他们在改水脉!";
荆南嘶吼着扑向测流浮标,所有葫芦正逆流而上。三丈外石壁轰然崩塌,洪水裹着韩弩箭簇熔铸的铁栅冲来。密探甩出钩镰钉入岩缝,拽住荆南后领的刹那,小腿被青铜蛇牙划开血口。
";放手!";荆南突然挣扎,";那蛇首机关...";
";想死就继续动!";密探将他掼在岩壁上,银鳞甲撞出闷响。血珠顺着护腕滴在《洛书》残页,治水篇的篆文突然游动成河图。荆南暴喝着将矩尺砸向巽位凸砖,洪水霎时分流露出闸门底部的双鱼锁。
密探掷出最后枚钩镰卡住锁眼,染血的残页拍进机关缝隙时,青铜蛇首轰然炸裂成七百三十枚碎片——正是赵清漪坠亡那日的星数。
荆南的膝盖在玄武岩上擦出血痕,血腥味混着荧光藻的腐草气息直冲鼻腔。密探的银鳞甲擦过他后背,金属冷意刺得他一个激灵。";墨家量器测水脉?";密探突然扣住他手腕,";赵清漪教你的北斗定位法可测不准燕国改道的水流!";
";你以为赵姑娘为何要改良机关谱?";荆南甩开他的手,矩尺尖端在水脉图疾走三圈,";她早算到今日!";尺面突然映出七点幽光,正是三年前观星台上赵清漪用磁石棋子摆出的北斗阵。记忆如潮水漫卷——那夜她青丝垂在青铜矩尺上,指尖划过他掌纹:";若遇水脉异动,当以磁石引星...";
暗室外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九道水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闭合。密探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的夔龙刺青竟与鼎群磁石产生共鸣:";用《洛书》补篇!赵清漪在邯郸地宫教过你...";
";闭嘴!";荆南暴喝着将矩尺插入巽位砖缝。青铜鼎群突然逆时针旋转,鼎耳吸附的磁石棋子如流星般飞溅。当第三枚棋子嵌入暗门时,整面岩壁突然浮现邯郸观星台的星图投影——赵清漪坠城那夜的星象正在水雾中重现。
密探的钩镰突然穿透摇光星位:";你还没发现吗?";他染血的手指划过鼎腹云雷纹,";这些纹路根本不是镜像,是赵清漪用磁粉写的求救暗码!";银鳞甲在星光照耀下泛起诡异波纹,甲片缝隙渗出绿色黏液——正是三年前赵清漪坠城时,城墙机关泄漏的防腐药液。
荆南瞳孔骤缩。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大婚那日赵清漪冠冕下的淤青,喜服里层缝着的磁石网,还有她最后那个带着铁锈味的吻...";她在用身体当阵眼...";荆南喉间涌起腥甜,染血的《洛书》残页突然吸附在鼎耳,";七百三十枚碎片...是了!那日北斗位移的轨迹!";
暗室顶部裂开的天光中,成排青铜鼎正沿着地脉缓缓移动。荆南突然抓住密探的护腕:";看鼎足!";锈迹斑驳的青铜上,燕昭王二十三年的铭文正与磁石棋子产生共振。当第九尊鼎移入阵眼时,所有葫芦浮标突然炸裂,荧光藻粉在激流中凝成赵清漪的面容。
";小心!";密探猛地推开荆南。青铜蛇首残片擦着耳际飞过,在岩壁上刻出";且末";二字。荆南的断剑突然发出蜂鸣,剑柄兰花纹与鼎群磁力场产生共鸣——三年前他为赵清漪打造短剑时,曾在云梦泽用磁石淬火九次,每一道淬痕都对应北斗位移的角度。
";抓住我的手!";密探的钩镰钉入鼎耳裂缝。两人在狂暴的水流中艰难移动,荆南的矩尺突然吸附住七枚磁石棋子。当棋子按邯郸星图排列时,整条水道突然响起三长两短的震颤——正是赵清漪改良过的墨家求救信号。
";她在引我们去昆仑...";荆南咳着血沫,染血的铜链正吸附着暗哨残玉。玉屑在磁力场中悬浮成河图形状,缺失的西北角赫然指向天光裂口。密探突然撕下面具,左眼下朱砂泪痣在荧光中妖异如血:";你以为只有她在布局?";他胸口的北斗刺青突然渗出绿松石粉末,";从你为她淬剑那夜,黑冰台就在等这一刻!";
暗门轰然洞开时,成排青铜鼎已组成完整的河图阵列。荆南的断剑深深插入阵眼,赵清漪用胭脂绘制的星轨正在磁粉中缓缓流动。密探突然拽住他后领跃入激流:";看清楚了!";银鳞甲在漩涡中片片剥落,露出内衬的燕国双鱼纹——与赵清漪冠冕上的纹饰完美契合。
水流将两人冲进更深的地脉,荆南的矩尺吸附在岩壁某处。当荧光藻粉照亮刻痕时,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正是三年前自己刻在邯郸赌坊密道的标记,而旁边新增的胭脂字迹写着:";阿政在昆仑等你们。";
青铜鼎群的轰鸣逐渐远去,某尊鼎腹突然渗出绿色黏液。腐蚀的铜皮下,半幅星图正在重组——那缺失的星辰位置,正对应着雪姬匕首最新刻下的";蓟城之誓";。暗河深处,燕国双鱼纹与楚式战船图腾在磁粉中缓缓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