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归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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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雨红站在一株山间松树的树顶之上眺望远方,看着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三山派,神情冷漠。无论是这些年在这里受的百般折磨还是数月前的生死一线的遭遇,让她对这里提不起一丝的好感,只有厌恶和愤怒。如今她已经今非昔比,想做点什么也容易很多,虽不能让三山派从这个大陆上消失,但让其伤筋动骨也还是有资格谋划谋划的。
修行者占整个大陆人数的比例本就极少,饶是像北海许多主城的城主也不过才望海上境。若非黑岩城地位特殊,绝不会派临渊上境这样的高手作为城主。所以望海境修行者在整个黑岩城绝不多见,而且绝对可以称得上高手,无论谁见了都会以礼相待,奉为上宾。
不知看了多久,朝雨红身形一动,瞬间便随着那些山间雾霭消失无影,只余几根在风中摇摆不定的松树枝晃动不已。自从进入望海境后,她的实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虽不能御风而行,但身法速度极快,很像俗世说书人所讲的那些轻功高手,足尖一点便能飘出很远的距离。她纤细的身形在林间不断穿梭前行,迅捷而灵敏,如同一只轻盈的云燕,起落之间,往日里需要数个时辰的路程此时未到一炷香便到了。
绝壁峭崖,陡峭无比,崖顶隐约没于天边,偶尔有风吹散那些缭绕的云雾,才露出真容,山壁间乱石嶙峋,阴暗处布满了光滑的青苔,偶有稀疏的几棵怪树生长。如此陡峭的山崖,望海境的修行者也要望而却步,临渊的高手也得再三思量,毕竟他们也只是凡人之躯,若是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肯定会粉身碎骨。也因为这个原因,三山派的这座后山崖也没有布置什么防护阵法,天险之下,人力何其渺小。
可是朝雨红不怕,生活在三山派的这些年,她爬了这座山很多次,所以于她而言,很轻松。她轻车熟路般的回到往日山峰下的杂役小院,盯着虚掩着的的木门,莫名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心中暗自警惕,左手推开门,进入房内,发现被褥、烛台、桌凳等这些东西散乱一地,布满了灰尘,像是许久之前有人来此翻找什么东西。朝雨红双眉蹙起,看这样子碧珠许久未回来了,她若是在准是把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条。
“碧珠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危险,莫不是惹了什么人?不,她一个小丫头平时胆子又小,哪里会得罪人?难道是魔宗?”朝雨红很是担忧,一时之间转过了很多念头,飞速跃过屋顶往紫盖峰而去。
朱无进刚从管事长老那里回来,因着份例被减少的事儿,脸上很是不满,就差把晦气这两个字写在了脸上。他是三山派虽只是元关下品的修为,但因着某种关系,成为了负责三山派杂役的管事弟子之一,以往的朝雨红等仆役便是受他调派。只是他为人苛刻,无论什么东西过了他的就会扣掉一半,真正发到那些仆人手中的东西少得可怜。且他平素里常欺压那些地位比他低下的仆役,动不动非打即骂,曾活活打死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杂役,此事他虽受到些惩处,可责罚不重,没什么影响,因此素来在门中风评极差。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儿,嘴里更是嘟嘟囔囔,咒骂个不停:“孙头儿真是个二鳖孙,什么炼灵丹采灵药的好事儿不向着我,这种晦气的事儿倒是记起来了,我呸,一个破长老有什么了不起的,给你几分面子还敢跟老子上脸了。什么东西?”这些话他当然不敢当着那位孙长老说,可背后说些难听的话他却是极为擅长的。等他踏进自己的屋子里,嘴里还骂个不停,似是要把孙长老的祖宗十八代都要亲热的问候个遍。
“朱无进,碧珠在哪里?”朝雨红冷声开口。
朱无进心里正是烦躁,眼睛也没看人,不耐道:“碧珠那死丫头早死透了,说她干嘛?晦气。”
朝雨红闻言身体晃了一下,直接翻手拔出朱无进腰间的剑抵在他脖子上,寒声道:“你再说一遍?碧珠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朱无进感受到颈间传来的凉意,瞬时回过神,僵直了身体,颤声道:“前…前辈饶命,我一时嘴贱,不过那死丫,不不,是碧珠姑娘确实已经西去多日,这…这我绝不敢撒谎。”他平素里虽在众仆役中作威作福,但从来没得罪过什么厉害的人物。他刚暗暗想调动灵力,不料灵脉如死水般,未能调动一分,心中一凉,额上不一会儿便沁出了大片汗水,他绝非此人的对手。
“谁干的?是谁?”朝雨红恨声望向朱无进,握剑的右手不由得更加用力,锐利的剑锋割开了他的皮肤,鲜血沿着脖颈不断滴落在了石砖之上。
感受着对方压抑的怒火,朱无进从未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想着平日里对碧珠的压榨勒索,战栗着的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连声道:“这不是小人干的,和小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李尚那个妖人杀的,他是魔宗的奸细,他勾结冯奎长老杀了门中很多弟子,连掌门都差点被他们杀死。碧珠姑娘的尸体就是在她房间里发现的。”
朝雨红心中大痛,脸上带着一丝疯意,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活着?”
朱无进直到此刻也没有胆子敢正视眼前的人,此刻却清晰的感受到了比冬日寒风还要冷冽刺骨的目光。他想起以往还曾贪恋那小丫头的美色,私下里经常动手动脚,全身更是抖似筛糠,止不住的往地上磕头求饶。
朱无进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吐出一段粘着鲜血的光滑物体,低头望去,原来这…这是自己的舌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却猛然一黑,什么东西都看不了了,本能的欲抬手捂住瞎掉的双眼,两只臂膀却如同死猪肉一般咚的掉落在了地上,整个人痛苦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哀嚎。
朝雨红并非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对那些曾经欺侮过她阴险小人,她绝不留情。何况此刻碧珠身死,心痛愤恨之下,激发了骨子里那股惨烈性子,死有什么可怕的,她要让朱无进生不如死,尝尝昔日被百般虐待的那些他视作仆役的人的报复滋味。
三山派后山偏僻处有一片极为简陋的墓园,专门用来埋葬那些死去的杂役。这些仆役们死前受尽欺负,死后也得不到什么好的待遇,小土坟前只立着一根刻着名字的糙木牌。
朝雨红身躯微颤,眼睛不停的滑过座座墓碑,不久之后找到了熟悉的两个字。
小小的土包微微拱起,坟前新立的木条上歪歪斜斜的刻着碧珠,看得出来刻字的人虽然已经尽了力但明显不太擅长,刻的很丑。
朝雨红却在看到这两个字的刹那,再也忍不住的流出泪来。她的碧珠,她视作妹妹一样的亲人,不过分开几个月,就天人永隔。她想起离去之时,碧珠对自己殷殷叮嘱的样子,心中更是难过。
寒风凛冽,驱不散她心中的寒意。
天地之大,她再一次失去了亲人。
从此她又是孤身一人。
不知道在那里静默的站了多久,流泪了多久,她伸出手轻轻的抚摸那块木碑,嗓音喑哑,发誓道:“碧珠,姐姐一定会为你报仇,不论是谁害了你,我发誓,哪怕上天入地,都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