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这有些话，说给懂的人就容易出事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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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莫无天回来的时候，莫无道早已换好一身干净整洁、剪裁得体的月白色长袍在门口等候。长袍的领口与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随风轻轻飘动，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超凡脱俗，宛如从画中走来的翩翩公子。

肩头立着那只色彩斑斓的小雀——颜羽，正欢快地蹦蹦跳跳着。她对于此次外出逛街，似乎怀抱着别样的兴奋情绪。它那灵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时不时欢快地鸣叫几声，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扑扇着翅膀时，带动起一阵微风，翅膀边缘闪烁着淡淡的光晕，仿佛迫不及待要去探寻外面的世界。

只不过，一只流雀而已，它又能在逛街中感受到些什么特别之处呢？莫无天心中暗自嘀咕，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

莫无道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莫无天，只见他穿着那身华贵的幽蓝色礼服，却显得有些凌乱，衣角微微翘起，像一只调皮的小兽在上面留下了爪痕，领口也有些歪斜，好似被人随意拉扯过。莫无道伸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轻轻将他略微有些凌乱的衣服整理端正，修长的手指仔细地抚平每一处褶皱，又仔细地拍了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露出笑容道：“这才像个莫家公子嘛，走，咱们上街逛灯会去！”

莫无天倒是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大大咧咧地说道：“我这气质，穿什么不是穿。”说完，还故意摆了几个夸张的姿势，一会儿像个威风凛凛的大侠，双手叉腰，昂首挺胸，眼神中透着一股豪迈；一会儿又模仿起街头艺人的滑稽模样，扭动着身体，做出各种搞怪的表情，显摆着自己，脸上洋溢着自信，仿佛自己无论怎样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倒是一旁的颜羽，见此情景，“啾啾”地叫了几声，声音中似乎带着几分不屑，脑袋还微微晃动，小眼睛里满是对莫无天行为的不认同，像是在对莫无天的行为表示抗议。

不得不说，这件通体幽蓝的礼服，材质上乘，选用的是南荒特有的幻天蚕丝，触感柔软丝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做工精细，每一针每一线都缝得极为细密，边缘处的刺绣精美绝伦，绣着象征着莫家的家徽。虽将他原本健硕的身材线条稍稍隐去，但却巧妙地突显了那份独属于大户人家的华贵气质。他站在那里，身姿虽不够沉稳优雅，可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却让人眼前一亮。

莫无道摆了摆手，无奈道：“这怎么能一样呢，行了行了，别磨蹭了，再晚点可就要错过灯会最精彩的部分了。”一旁的颜羽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如同在点头表示赞同，“啾啾”地叫得愈发欢快，声音愈发响亮，仿佛在催促着大家赶紧出发。

莫无天挠了挠头，手指在头发间随意地抓了抓，不再争辩，乖乖地跟在莫无道身后。两人在莫府那错综复杂、宛如迷宫般的回廊与庭院间东拐西拐。回廊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古老的画卷，描绘着莫家先辈们的英勇事迹，脚下的石板路因岁月的打磨而略显得光滑。莫无天时不时东张西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路过熟悉的角落时，脑海中会闪过曾经偷溜出去被抓的画面。

还未走到门口，莫无天仅是远远看到远处那一对守卫，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与心虚。毕竟，他以往每每溜出去玩，总有那么几次倒霉地被护卫逮个正着，然后便是一顿严厉的惩罚。这些经历，对他那充满欢乐与冒险的美好童年，留下了一段“深刻”且不太愉快的记忆。

莫无道倒是从未有过这般经历，他神色自若，脸上的笑容温和，主动跟那两位守卫打起招呼：“徐叔，陈哥，这个点还没休息呢。”

较为年长的守卫——徐叔，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原本因长时间站岗而显得有些僵硬的脸，微微抖动了一下，脸上的皱纹随之微微展开，终于露出一个算是和善的笑容，说道：“大，咳……大少爷，还有些个钟头就换班了，您这是？”说着，他的目光有些为难地落在莫无天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显然族长已经严令不许莫无天出门，他生怕这小祖宗又闯出什么祸事来。

莫无道拍了拍一旁的莫无天解释道：“这不是年祭灯会么，难得热闹日子，带着无天出去透透气，长时间闷在院子里，人都要憋闷坏了，容易发霉。爷爷那边问下来，就说无天跟着我呢，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徐叔这才脸色和缓了许多，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说道：“大少爷跟着，老爷那边也好交代，那您跟小少爷慢走。”说完，还特意示意了一下一旁年轻的护卫陈哥。

陈哥心领神会，立刻从兜里摸索出几个铜板，铜板在他手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热情地往莫无道手上塞，笑着说道：“嘿嘿，小无道拿着，这也算是我跟徐叔的一点心意，年祭图个吉祥。”眼神真挚，脸上的笑容也朴实而真诚。

莫无道倒也没有拒绝，真诚地道了谢，声音中带着感激之情，然后小心地将铜板用一块干净的手绢包好收了起来。他并非贪图这几个铜板，只是深知当面拒绝会驳了两位守卫的面子，这俩位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在他心里，想着等去了灯会上，多买些徐叔和陈哥可能需要的小玩意，回头再送还给他们，也算是一份心意。

莫无天看到莫无道收下铜板，眼睛一亮，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也赶忙凑了上去，连声问道：“陈哥，我也有吗？我也有吗？”脸上充满了期待，活像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的大牙。

陈哥倒也大方，没有吝啬，伸手又掏出几个铜币，笑骂道：“有有有，你这小子没少惹事，每次溜出去玩没被抓住，我们就得挨族长训。以后少偷偷往外跑，就算是帮我们大忙了。”边说边将铜币递给莫无天，眼神中既有无奈，又带着一丝宠溺，轻轻摇了摇头，拿莫无天这个调皮鬼毫无办法。

莫无天憨憨一笑，也没应承陈哥的话，只是满心欢喜地接过那铜币，然后得意洋洋地朝着颜羽晃了晃，铜币在他手中晃动，发出悦耳的声响，似乎在向它炫耀自己的“战利品”。至于以后不偷偷跑出去？那怎么可能呢？要不然，他怎么能去见……咳，他心里想着，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赶忙告诫自己慎思慎思，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徐叔陈哥，我们先走了，你们忙。”莫无道再次跟他们道了声别，这才拉着莫无天往外走去。徐叔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气息从他口中缓缓吐出，带着岁月的沧桑。

“老爷一脉，也就这俩孩子了。莫不是那天的雷暴，也不至于……”徐叔回忆着，脸上逐渐浮现出些许恐惧，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后怕，仿佛又回到了那天的场景。

这事陈哥也听徐叔念叨过不下三四次了。大少爷莫无道降世那天，天空突然大变，不知从何处聚集了层层厚重的乌云，将整个莫府笼罩得严严实实，仿佛要将莫府吞噬。一直到正午时分，那乌云中忽地劈出道道骇人的雷霆，如同一把把巨大的利刃，撕裂了天空，肆意咆哮，莫府族长一脉几乎在那场灾难中灭绝。

所幸最终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了幸存的大少爷，也算是给族长留下了一丝血脉的延续。而且，大少爷出世便印魂觉醒，这一惊人的天赋，着实让众人惊为天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刚入不惑之年的族长，才没有在一夜之间白了头，但也半白，让人心疼不已。

至于后来莫无道修炼不成，修为停滞不前的事情，可着实是一夜白头。后来，由族长请来的高人，将这一切归结于那一场诡异的黑色雷霆，说是雷霆的力量对莫无道的经脉或者灵魂造成了某种难以修复的损伤，只不过具体何处，他也不知。族长听后，也只能无奈地聊以慰藉，想着人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不敢再奢求其他。

至于莫无天，是五年之后，由一个神秘的外人送回来的。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包裹在柔软的襁褓里，襁褓上绣着一个简单的龙图腾。而送婴者究竟是谁，无人知晓。只是在婴儿身上，系着一块刻着“莫氏莫涯之子”的木牌，而莫涯，正是族长的唯一儿子。

徐叔，同样是那场雷暴中的幸存者，也是在废墟中找到大少爷的那个人。因此，老爷对徐叔极为感激与敬重，一直想让他不再如此操劳，曾多次提出让他退休，享受清闲的生活。但徐叔却坚持要求继续当这个守卫，他总是说自己习惯了站在这里，看着莫府的大门，心里踏实。陈哥一直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不过，他也跟着沾了光，虽说大少爷对家里的下人都很好，态度温和有礼，但对徐叔，确实是与其他人有着些许不同，那份敬重与亲近，是能让人明显感受到的。每次大少爷见到徐叔，都会主动上前打招呼，询问他的身体状况，还会时不时送些小礼物，表达自己的关心。

陈哥摇了摇头，暗自想着，在这喜庆的年祭日子里，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倒是莫无道他们上街，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念起往年年祭上的热闹场景。那满街的花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美味的小吃，还有精彩绝伦的表演，每一幕都让人回味无穷。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些形态各异的花灯，有象征吉祥的龙凤灯，有可爱俏皮的动物灯，灯光在夜空中闪烁，宛如繁星坠落人间。还有街头艺人的杂耍表演，惊险刺激，引得观众阵阵喝彩。

将视线转回莫无道他们身上，莫府离街上的距离并不近。他们出发时，残阳还在天边挥洒着最后的余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可等他们走到街上时，那些许微弱的辉光已被夜色彻底蚕食，只剩下无垠的夜空与漫天闪烁的繁星。街上却早已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叫卖声、欢笑声、谈天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市井乐章。卖糖葫芦的小贩举着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大声吆喝着；卖花灯的摊位前围满了人，大家都在挑选着自己心仪的花灯；还有各种小吃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好在人流还能流通，莫无道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从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穿过，来到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前。

刚到茶楼门口，颜羽就兴奋得扑腾着五彩斑斓的翅膀，“嗖”地一下，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划过，一头扎进了茶楼里。它那灵动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脑袋左顾右盼，似乎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特别的东西。莫无道看着颜羽风风火火的背影，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深知颜羽那活泼好动的性子，就像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对新鲜事物总是充满了探索的欲望，等颜羽玩够了，或者寻到了它心心念念的东西，自然会像往常一样，欢快地飞回到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