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算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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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琴瑟和鸣,其实也是一场政治交易。
当初魏安祸乱朝纲,之所以敢在大殿之上公然求娶梁玥,甚至不惜以逼宫威胁,自然是背后有军师指点,至于这军师,正是当时在魏安手下的汪暨晟。
汪暨晟担心自己帮助云熙帝除掉了魏安,自己也会被魏安所连累,毕竟当初很多的事情,都是汪暨晟在背后给魏安出的点子,否则以魏安那个匹夫,如何懂得收买人心,为自己所用。
两方谈判,就将云熙帝的亲姐姐嫁与了汪暨晟,作为汪暨晟除掉魏安的保障,只要汪暨晟不生二心,这一生一定平步青云,平安到老。
当时汪暨晟已经娶妻,梁玥身份高贵,自然不能再受侮辱为妾室,汪暨晟就只好委屈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给了梁玥正室的身份。
在外面,两人是令人艳羡的恩爱夫妻,回到府中,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很少碰面,基本上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面。
即便后来,梁玥生下阿鸢,两人在院中也没有过多的来往,对于阿鸢的教导,都是梁玥亲自教的,汪暨晟从来没有过问。只有阿鸢生辰的时候,汪暨晟会象征性准备礼物,来母女两人的院子,陪阿鸢过生辰。
这么多年,两人倒是将合作关系处理的很好。
梁玥这一生,出嫁了三次,穿了三次嫁衣,没有那一次是令她紧张害羞的。起初嫁给姜尘,是梁萧下旨赐婚,后来假装嫁与魏安,不过是为了除掉魏安,做的一场戏,至于嫁与汪暨晟,也是一场戏而已。
她前半生过得真的很苦,全都是为了云熙帝的皇位巩固,在她得知天象的时候,特意去求了云熙帝和太后,将此事隐瞒下来,就是不想自己的女儿跟自己一样,被这皇城困住一生,身不由己。
从小到大,除了太后和云熙帝,阿鸢一直都很少与后宫中其他的皇子公主有过多的往来,偏偏这些人还不肯放过阿鸢,从太子及冠就开始算计,梁玥真是厌恶的很。
此番看到女儿这个样子,梁玥心里是杀了那对母子的心都有了,既然他们如此看重太子之位,梁玥就要将他们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绝了温氏一族的富贵,方能报今日阿鸢所受之苦。
“阿鸢怎么样了?”三人从衙门出来以后,就跟着梁玥来了丞相府,一直守在外面的,看见梁玥出来,霍文渊起身迫切的询问,眼神中满是关切和内疚,分明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受了不少伤,也不肯先回府,巴巴就跟来了。
“好些了,”
“今日多谢你们”梁玥难得温和些同他们道谢,霍文渊是没什么感觉的,倒是梁炤和梁琅有些吃惊,他们这个姑姑素来不喜欢同他们亲切些,每次说话都是冷冰冰的,他们是有些害怕梁玥的。
“你们俩先回宫,什么都不要声张,就当是出来玩了一圈,”
“若是非有人打听,就说顺便救了个苦命的姑娘。”关于这件事情,她心中有了其他的打算。
“姑姑,我能看一眼阿鸢姐姐吗?”
“我一定不会打扰她的,就站在门口看一眼。”一直沉默的梁炤小心翼翼的开口,眼神中的担心一点也不比霍文渊少,梁玥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七皇子,今日之事梁炤算是功不可没的,梁玥迟疑了一会儿,算是允准了。
如此,三人起身,隔着房门远远的瞧了一眼,梁炤和梁琅就起身告辞离开,梁炤走的时候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也先回去,”
“免得你母亲担心,”两个皇子离开,梁玥催促着霍文渊回府,今日这一番折腾,霍文渊也受累不少,宣王妃还在家中巴巴的等着儿子回家呢。
原本宣王妃是要同梁玥一起的,只是碍于身份,免不了被人说什么徇私枉法,偏袒自己的亲儿子,而且阿鸢那个模样,一时半会儿也是不愿见人的,就让她先回去了,等阿鸢好些了,再来看望也不迟。
“无事,我托人回家告诉母亲一声就好了,”
“我就在姨母府中住下,等明日阿鸢醒来,也不必劳烦她跑去宣王府找自己算账了,”霍文渊出言拒绝,阿鸢今日受了这样的惊吓,还是由于自己疏忽造成,没瞧见阿鸢起来冲自己发脾气,大骂他是霍小儿,他是不会离开丞相府的。
“罢了,随你吧,”梁玥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也不强求,反正在她这里,也不会被亏待。
这天夜里,月色皎洁,繁星闪闪,
霍文渊正梦见自己边塞,同将士们上阵杀敌,朦胧中眼里进来一抹光亮,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一下被吓得弹坐起来。
“霍小儿,你总算醒了,”听着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瞧,是阿鸢!
“你胆子真小,”阿鸢被霍文渊逗乐,
“好好的大晚上不睡觉,专门跑来吓唬我。”
“是谁,,,,”
“伤口疼吗?”霍文渊还没来得及说完,阿鸢伸手摸了摸霍文渊身上包扎的地方,上面还有渗出的血迹。
“笑话,这点小伤,我怎么会怕。”
“还不是姨妈小题大做,绑成了这个样子,其实根本就没事,”霍文渊痞痞的,丝毫不在意,作势还打算解了碍眼的包扎,被阿鸢伸手拦下了。
“我想去屋顶看星星,”阿鸢刚开始入睡的时候有些不安稳,听见了霍文渊有些哽咽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阿鸢本想嘲笑霍文渊男子汉大丈夫还哭哭啼啼的,结果眼皮太重,睡了过去,竟梦到了两人小时候爬屋顶看星星的事情,不知怎的就半夜醒过来了。
或许是窗外的月色太美,星星太闪。
“看这月色这么美的份上,本世子勉为其难的陪你看看。”霍文渊傲娇的一脸,拿了自己的披风替阿鸢系上,然后抱着阿鸢一个飞身就上了屋顶。
“果然是厉害了不少,”
“我还以为,要梯子呢,”幼时,霍文渊当时武艺不精,没法像现在这样抱着阿鸢上屋顶,两人都是拿院角的竹梯。
“闭嘴,”那是霍文渊最不想提起的事情,臭着一张脸,不许阿鸢再提。
月亮依旧是那个月亮,星星也是那些星星,霍文渊和阿鸢两人坐在屋顶,一如几年前,说说笑笑,渐渐的阿鸢靠着霍文渊坚实的肩膀睡着了,霍文渊小心翼翼的将人送回房中,吩咐人点上了安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