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路深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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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工业区大概23公里,普通人步行大概需要三个小时,虽然他速度更快,但是仍然需要很小心,所以速度并不会快很多。

换以前一般情况并不会有人前往那里,只是最近资源逐渐变少,便更多人往市区周边地区集合寻找资源了。现在土地并不适合以前的作物种植,土地被辐射了十几年,整体性质改变了很多,但是安泯据有些过路的流浪者说某些在太空培育的稀有品种可以在充满辐射的环境下种植并食用。

只是拥有这样的聚集地很少,很多都不欢迎外来的人,加上各种感染者的阻隔,路途遥远,反正活人厂的人并没有人去寻找。

活人厂位于市区边缘,出门往右很快就走到开阔的公路地段,面前本来是一个小学校区,但是因为过于靠近活人厂,上次月潮的时候直接被摧毁的千疮百孔,几近崩塌。

路过小学校区后就是荒无人烟的郊区,那里感染者虽然没有这么多,但是危险却丝毫不比市区差,甚至因为物种特殊性的原因,危险性比市区还要大。

沥青路面在月光下蜿蜒如蛇蜕,安弥的战术靴碾碎了几簇暗紫色苔藓。这些本该生长在阴湿墙根的植物,此刻正沿着高速公路裂缝疯长,绒毛状的孢子囊在夜风里舒展,像无数微型肺叶在呼吸。

他忽然停步,钨钢刀尖挑开挡路的藤蔓——那根本不是植物,而是某种动物神经束的聚合物。黏腻的管状物表面布满搏动的凸起,每隔三秒就渗出带有麻醉效果的荧光黏液。三小时前刚被劈开的通道,此刻已然被新生的神经藤重新封死。

“公路上不该有这么多变异种。“安弥用消防斧背面的温度计测试藤蔓体温:42.3℃。这个数值足够让普通感染者绕道而行,除非...

身后传来碎石滚动的声响,数十只磷火般的眼睛在百米外亮起。安弥握紧斧柄的瞬间,那些眼睛突然同步眨了眨——是辐射鼠群。但寻常鼠群不会排列成等边三角形,更不会用尾巴敲击出摩斯密码的节奏。

鼠群突然朝两侧分开,让出个戴防毒面具的佝偻身影。那人左肩挂着改装过的鸟铳,枪管用丧尸肋骨加固;右肩却突兀地耸立着肉瘤,粉红色增生组织里隐约可见半截教堂尖顶的轮廓——那是活人厂五公里外的圣心堂塔尖。

“安泯,打柴人,不知道遇到觉醒者是否还能打柴?“面具后的声音像是用砂纸打磨过,“周郁给我捎句话,今天你可过不去了,识趣的话,还能留个全尸。“

安弥的瞳孔微微收缩,身上的黑色血管也忍不住跳动起来,又是周郁这个老巫婆,因为她儿子跟他和王顺数人出去执行一个简单的任务,没料到她儿子贪心怕死,遇到一点意外情况就大喊大叫,引得无数感染者蜂拥而至,那次只有安泯和王胖子跑了出来,至此周郁便一直处处针对着他们,之前在市区有木叔在,木叔隐隐作为应城第三区的第一强者,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强,所以还算相安无事,现在看来是没放弃干掉他,哪怕他即将变成感染体。

而鼠人是活人厂五公里外那座教堂的占有者,虽说是流浪者,但是他已经觉醒,之所以没有纳入活人厂,因为他过于凶残,心性已经完全被末日的杀戮污染,而他的“全尸“意味着不用做成鼠粮,以完整尸体喂变异鼠。

这是安泯第一次正面和觉醒者战斗,紧绷的神经让他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防毒面具突然爆出癫狂大笑,鼠群发出高频尖啸,安弥的鼻腔突然涌出热血。那些畜生竟然在模仿人类次声波武器!钨钢刀劈开第一波冲过来变异鼠时,他看清了黏在鼠牙上的金属铭牌——全是活人厂失踪儿童的识别牌。

“周郁连孩子都卖给你当饵料?“安弥的怒吼混着腥风,斧刃愤怒的斩断了一只变异鼠后,死死的盯着鼠人。

钨钢刀劈在沥青路面迸出火星的刹那,安弥突然侧滚翻。原先站立处的地面骤然塌陷,数十只变异鼠组成的“炸弹“轰然炸开。这些畜生的门牙泛着钴蓝色,显然是喂过活人厂的放射性药剂。

“周郁到底给你多少东西?该死,她到底想干嘛?“安泯细思极恐,周郁极有可能要对付活人厂或者木叔!安泯甩出消防斧暂时斩断左侧鼠群冲击,斧刃卡进路牌立柱的瞬间,他借力踩着腾空跃上废弃油罐车,手上缠着的布条一扯,把另一端缠着布条的消防斧拉回来,狠声对鼠人喊道:“你就甘心给她卖命?“

鼠人肩头肉瘤剧烈收缩,黑色增生物在增生组织里叮当作响。防毒面具的呼吸阀喷出青烟:“桀桀桀……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她答应把木老头的尸体送给我...只要我吞噬了他,哈哈哈……“狂笑未落,三只辐射鼠突然自爆,腐臭血浆在罐车表面蚀出蜂窝状孔洞。

安泯踩着融化的铁皮滑向车尾,后腰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只伪装成铁锈的变异磷光鼠,正将尾针刺入他的腰椎神经节。被感染的视野开始出现重影,他看见二十米外的鼠人正用指节敲击太阳穴,每敲一下就有成串老鼠从地面钻出。

“不是控鼠...“安泯扯掉磷光鼠拍碎在掌心,剧痛让他获得片刻清醒,“是精神植入!“他终于看清磷光鼠鼠眼窝里跳动的脑组织,每条神经突触都连接着鼠人的增生肉瘤。

消防斧艰难呼啸着劈开鼠群组成的盾墙,安泯的钨钢刀突然脱手射向路灯。电流短路的火花引燃神经藤的麻醉黏液,幽蓝火墙瞬间将战场切成两半。鼠人被烧的发出高频尖啸,失控的鼠群开始互相撕咬。

“你比周郁说的聪明。“此时的鼠人扯下面具露糜烂的下颚,牙龈间探出的导管正在抽取肉瘤里的组织液“但精神烙印已经...“

安泯的靴跟猛踹油罐车闸阀,残留的柴油混合着神经藤汁液喷涌而出。当鼠人的精神植入再次袭来时,他用最后的清醒点燃Zippo打火机——这是王顺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刻着“烧尽厄运“的铭文。

冲天烈焰中,安泯看见那些连接鼠群的神经丝线在高温下蜷曲断裂。鼠人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肉瘤里的黑色增生物轰然碎裂,布满裂痕。安泯趁机扑向最近的排水渠,背上的灼伤正在黑色血管周围烧出晶状体,同时也把植入的小肉瘤烧了不少。

“你会变成比我还恶心的怪物!“鼠人的沙哑嘶吼声带在火场里失真,“我在地狱等你...“

确认安全后,安泯正把神经藤汁液注射进大腿伤口——以毒攻毒的结果是心脏停跳三秒,但也暂时压制了鼠人植入的肉瘤,不再增生,安泯心一狠直接用钨钢刀把肉瘤挖出来,然后从背包拿出旧纱布绑好伤口。他最后回望火海,隐约看见鼠人正在吞噬自己溃烂的左臂,肉瘤里新生的眼球死死盯着他逃离的方向。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见到了工业区的轮廓,此时风里突然多了铁锈味,不是血,而是更接近机械润滑剂腐败的气息。安泯撞开高速公路护栏,跃下的瞬间,原先站立处被钢矛钉入三寸——那本该死去的流浪者正从沥青里浮出,体表覆盖着类似汽车底盘的生锈护甲。

金属化变异体!安泯由于此前战斗引起的虚弱和伤势在翻滚中没弄好,以至于背包被扯开,发霉的压缩饼干四散飞溅。变异体突然停滞,生锈的指爪悬在饼干袋上方颤抖,哪怕变异后,他似乎也记得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活人厂两年前失踪的面包师老刘,他总爱给孩子们偷藏糖霜饼干,总是孩子眼睛里最善良的人。

“刘叔?“安泯的试探被金属摩擦声淹没。老刘的胸腔突然裂开,弹出沾满面粉屑的齿轮和那曾是用来给生日蛋糕雕花的裱花嘴,以及他身上的小肉瘤!

此时金属混着血肉沾满安泯全身,此时安泯比最落魄的流浪汉都要脏上些许,但他浑然不觉,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刘失踪了,因为他一直说小孩是华夏的希望,所以每一个他都要呵护好,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追寻到这里,只是被发现受伤逃到工业区,最终变成变异体。

安泯身上的黑色血管不断在跳动,尤其是背上的晶状体面积逐渐增大,以至于安泯整个人更加诡异,晶状体里似乎也有无数血管在流动,此时安泯身上的伤势渐渐复原,他也渐渐成为半变异体,比寻常感染者要不一样的存在,破坏力更大,更丑陋,以及更强!安泯拿起小肉瘤,别在腰间纱布处,他已经不在乎能不能觉醒了,决定一边找时姐,一边引出鼠人,在他完全变异之前用他的命拼掉他,不能把这个威胁留给木叔,以及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