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是我的夫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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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灵魂跟着雕花铜烛台上的烛火一起摇曳，破碎模糊的光影中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狞笑着，他们拖拽她，撕扯她的灵魂，尖锐的嗓子喊她的名字，粗糙的手狠厉地拽起她的身体，尖锐的指甲划过她的脖子。

她恍惚间觉得，这些鬼魅的面容好似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个人，虽看不清，却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不要......

似有什么东西被拽走，那是她心底无比珍视之物，她想大喊想让他们停下，可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在这绝望的瞬间，仿佛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哭声，急切又充满担忧，却又被黑暗迅速淹没。

求求你......

抓不住的鬼影攥着那东西转身眨眼间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无尽的空洞与恐慌在她的心间蔓延。在这黑暗里，她隐隐觉得这场噩梦似乎与这个哭喊的陌生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有力的手臂轻轻将她抱起，刹那间，熟悉的淡淡木檀香萦绕鼻尖，那香味冲破所有黑暗驱散了寒意。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呼唤，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语气里满是焦急与深情，到后来，近乎是带着哭腔的祈求。

“求求你，阿阳，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阿阳是她的名字吗？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可这声哭喊却让她的心猛地一颤，似乎在遥远的记忆里这声音曾无数次响起过。

那人一遍遍地求她别离开，求她可怜可怜他，求她一定要活下去…那声音像重锤，一下下敲在阿阳的心上，让她的心也跟着疼起来。阿阳恍惚中感觉，自己的命运仿佛一直被这声音牵引着，只是如今，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好苦！

紧接着唇上一软，苦涩液体缓缓渡入，那苦味瞬间在舌尖散开，阿阳几乎是本能地抗拒，可他仍固执地喂着。她这人向来不爱吃苦，不想这苦味久留，便机械地吞咽着，咽下去的不知是药，还是满心的酸涩。阿阳隐隐觉得，这苦涩的药汁，或许是解开自己记忆谜团的关键，却又在混沌中无法确定。

身子愈发轻飘飘，像没有了筋骨，却有一种古怪又舒适的感觉。在这诡异的混沌间，阿阳仿若醉在他的温柔里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

也不知这般清醒又迷糊地躺了几日，心底有个声音催促着她该睁眼瞧瞧抱着自己的人了，总不能让这人日日对着她哭，一遍遍绝望地喊着她的名字。

“阿阳。”

房内烛火微弱似随时会熄灭，熟悉的木檀香再次飘来，阿阳知道是那个人来了。

为何？为何这木檀香的味道会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安心，仿佛这香味背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

那人抱起她将苦涩药汁一点点喂入她的口中，动作轻柔却难掩疲惫。待喂完药，阿阳学着话本里的情节，先是极慢地微微动了动手指，每动一下，阿阳都能感觉到那个人的身体再颤抖。果然，在她动了好几次后，那人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那力气大得似要将手捏碎，嘴里大声喊着她的名字：“阿阳！阿阳！”

他的声音在寂静夜里格外响亮，带着难以言喻的惊喜与激动。阿阳注意到，他喊自己名字时，那颤抖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丝愧疚，这让她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转了转眼珠子，眼皮似有千斤重，阿阳缓缓地、极慢极慢地睁开眼。起初，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瞧见一个朦胧身影。

“......“

他...是谁？

随着视线逐渐清晰，那人的模样一点点映入阿阳的眼帘，她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他因激动微微颤抖的嘴唇上，很薄没有什么血色，仔细瞧，他两眼下皆是乌青，面容消瘦得近乎脱相，往日的风采被憔悴掩盖，他身上穿的是官服，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光泽。阿阳看着他，莫名觉得他这般憔悴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可又想不明白缘由。

很奇怪，她明明不认识这个人，却莫名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模样，这个陌生的男人应该是俊逸矜贵，像从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阿阳，你醒了？”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盯着他，一时间脑子的那个翩翩公子的形象和眼前的人重合，她竟看痴了，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他长得真好看啊，就像话本里那些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见她醒了，那人先是一愣，随后像疯了一般猛地紧紧抱着她，那力气大得让阿阳差点喘不过气，感觉肋骨都要被勒断，他抱紧自己时，双手微微颤抖，像是害怕自己再次消失。

男人靠在她肩膀上，脑袋埋进她的脖颈间，声音沙哑得厉害：“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一切……一切都结束了。”

听着他的话，阿阳心中泛起一丝疑惑，这个人说的结束了到底意味着什么？

“……”

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被他抱得不知所措，身体僵在原地，阿阳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用力推开，还是任由他这般抱着。

“醒了就好……”他又在喃喃自语，只是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突然，有温热的液体落在阿阳肩膀上，一滴、两滴……越来越多，阿阳这才惊觉，他在哭。他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扑簌簌直掉，打湿了她的肩膀，活脱脱就是话本里形容的“泪如雨下”。

一个大男人如此伤心落泪，让阿阳觉得，自己与他之间必定有着如话本里写的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

目光扫到房内那面雕花铜镜，镜子里映出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模样。再看抱着自己的他，明明生得那般好看，此刻却如此狼狈，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哪还有半点贵公子的模样，真是辜负了这副好皮囊。

犹豫片刻，阿阳适时开口道：“唔……那个……你是谁？”

抱着她的人身子蓦地一僵，抓着肩膀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听见她的声音，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像是害怕面对某些事情。

他慢慢从怀里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阿阳，那眼神，似在审视又似是不敢相信，仿佛她才是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