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孩子的生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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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初冬，湿冷的寒意如同细密的针脚，无孔不入地渗进出租屋的每一寸空间。

清晨，微弱的阳光艰难地穿透蒙着灰尘的窗户，小心翼翼地洒落在屋内。林悦在那张窄小的床上辗转许久，才缓缓睁开双眼。她身旁的苏然还在沉睡，眉头微蹙，似乎在梦里也被生活的重担压着。不远处小床上，他们的儿子苏宇正甜甜地睡着，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一抹纯真的笑意，那笑容如同一束温暖的光，瞬间柔化了林悦的眼神。

林悦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每一个动作都极为缓慢，生怕弄出半点声响。她蹑足走向厨房，狭小的厨房里，陈旧的炊具在黯淡的光线中泛着岁月的痕迹。她熟练地系上那条洗得发白、边缘起毛的围裙，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坚定。今天是苏宇的生日，即便生活充满艰辛，她也决心为孩子准备一份满含爱意的生日早餐，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开启温暖的序章。她打算做苏宇最爱的鸡蛋羹，希望用这份甜蜜，为孩子的生日增添幸福的味道。

就在她专注搅拌蛋液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林悦下意识地回头，只见苏然站在厨房门口。两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交汇，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氛围如汹涌的潮水，在他们之间迅速蔓延开来。

苏然眼神闪躲，微微低下头，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早。”声音低沉且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不自在。他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如今连简单的问候都如此生分。

林悦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回应：“早。”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伤感，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回应过后，她迅速将目光转回手中的碗，手上搅拌蛋液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试图用忙碌掩盖内心的局促与不安。往昔那些温馨甜蜜的清晨不由自主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时的他们会亲昵地拥抱、亲吻，而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苏宇被厨房里传来的细微声响从睡梦中唤醒，小小的身影如一只欢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冲进厨房。他兴奋地张开双臂，一边跑一边喊：“爸爸妈妈，我生日啦！”那稚嫩的声音清脆悦耳，瞬间打破了厨房内的沉闷气氛。

林悦和苏然闻声，几乎同时转过身，满脸笑意地张开双臂迎接苏宇。苏宇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他们中间，林悦顺势将他抱起，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宝贝，生日快乐呀！希望你永远这么开心。”苏宇咯咯笑着，伸手去抓林悦的头发，嘴里嘟囔着：“妈妈，我要吃好吃的。”

苏然也笑着摸了摸苏宇的头，说道：“儿子，今天爸爸给你准备了超好玩的礼物。”苏宇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急切地问：“是什么呀，爸爸？快给我看看。”苏然刮了刮他的鼻子，卖着关子说：“等会儿你就知道啦，现在先乖乖吃早餐。”

早餐过后，阳光透过窗户，在客厅的地板上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林悦走到房间的角落，从那个破旧且掉漆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珍视。

“宝贝，看妈妈给你准备了什么。”林悦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她在心里默默祈祷苏宇会喜欢这份礼物，希望能为这个艰难的日子增添一抹明亮的色彩。

苏宇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身子不停地往前凑：“是什么呀，妈妈？”

林悦微笑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不大的蛋糕，蛋糕表面点缀着色彩鲜艳的糖果，虽然简单朴素，却承载着她对苏宇满满的爱与祝福。

苏宇兴奋地拍着小手，大声喊道：“哇，好漂亮的蛋糕！谢谢妈妈！”说着就要伸手去抓上面的糖果。林悦连忙拦住他，笑着说：“宝贝，等会儿吃，我们先点蜡烛，唱生日歌好不好？”苏宇乖巧地点点头，眼睛却始终盯着蛋糕。

苏然拿来了蜡烛，细心地插在蛋糕上，然后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火苗跳跃而出，点亮了蜡烛。暖黄的烛光映在苏宇的脸上，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兴奋。

“来，宝贝，许个愿吧。”林悦温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期待。

苏宇歪着脑袋，眼睛紧紧闭上，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小嘴巴还一动一动地小声嘟囔着。林悦和苏然静静地看着，心中都涌起一股暖流，尽管两人之间有着难以言说的隔阂，但此刻，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苏宇身上，满是对孩子的爱意。

过了一会儿，苏宇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小脸憋得红扑扑的，然后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蜡烛的火苗晃了晃，灭了几根，还有几根仍倔强地燃烧着。苏宇有些着急，又用力吹了一口气，这次，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

“哇哦！”苏宇兴奋地欢呼起来，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宝贝真棒！”林悦和苏然齐声夸赞道，两人的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这一刻，出租屋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温馨的气息，暂时驱散了那层冰冷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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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则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包装略显简陋的玩具。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心里暗自担心苏宇会不会不喜欢这份礼物。为了挑这个玩具，他跑了好多地方，就怕比不上林悦准备的，让孩子失望。

“儿子，这是爸爸给你的生日礼物。”苏然说着，将玩具递给苏宇。

苏宇迫不及待地接过礼物，快速撕开包装，发现是一个变形金刚玩具，他兴奋地在客厅里跑来跑去，嘴里模拟着变形金刚的声音：“我是超级英雄，要打败坏人！”他跑到苏然身边，举起玩具说：“爸爸，这个太酷了，我好喜欢！”苏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笑着说：“喜欢就好，以后你就是小小超级英雄啦。”

林悦和苏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苏宇玩耍。他们试图找些话题聊聊，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林悦率先开口，目光落在苏宇身上，声音轻柔。她想起自己在广告公司的日子，为了一个创意方案常常加班到深夜，客户的刁难、同事的竞争，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可这些，她从未在苏然面前抱怨过。此刻，她只是想找个话题，缓解这令人尴尬的气氛。

苏然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林悦会主动开启话题。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工作中堆积如山的任务，以及领导不满的神情，重重地叹了口气，回答道：“还行吧，就是有些忙。你呢，广告公司那边生意怎么样？”他心里其实明白林悦工作的辛苦，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的交流变得如此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