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血月孤影之浪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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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

眼前的一切都是红色,火光、血光笼罩整个村子,山谷里浓烟滚滚,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熊熊燃烧着的房子里,一个不大的孩子正木讷地蹲在角落,他已忘记了发抖,忘记了哭泣,仿佛认命了一般,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动作。就在刚刚,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父母双双倒在血泊中,鲜血就溅在他的脚边。

原本多么幸福安宁的一家,父亲曾是年少成名的锻刀客,厌倦了江湖纷争后,带着妻儿来到南阳郡的深山中隐居下来。

然而,一切都被这场噩梦打破了,那些来自海上的强盗闯进了家门,一刀砍向了母亲,独眼龙揪住正抱着母亲尸体痛哭的父亲索要着什么,只见父亲颤抖着递上一柄短刀,还未等开口企求,脖子就被划开。

“东西到手了。”

“老大,这娃娃怎么办。”

独眼龙带着手下准备离开,却瞥见了角落里的他,冰冷地说道。

“烧了。”

意识渐渐模糊,炙热的烟尘呛进他的喉管,胸腔传来灼烧的疼痛。

要死了吗?

他不甘心,父母惨遭海贼毒手,他不愿就这样饮恨而去。忽然,头顶传来一阵房梁松动的声音,他抬起头,一根燃烧着的木头正砸向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睁开了双眼。

火光不见,血光也不见,黑暗中只有床上的张朝辉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和泪水浸透了他的床褥。

又做噩梦了。

张朝辉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场梦,然而他的父母却再也回不来了,他摸过手边的长刀,月光反射在他的脸上,冷若冰霜。

这是父亲最后的遗物。海贼袭击的晚上,他被掉落的房梁砸晕了过去,再醒来时,身边的一切都化为了焦炭,整个村子不见一点生机,除了额头上烫伤的疤,他就只剩下了这把刀。

这本是一对子母刀,一长一短,短刀刃长不过一尺,那夜被交出去的便是,而长刀被父亲藏起,刀身足有五尺长,刀刃弧度比一般的要大。张朝辉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十年了,不论是吃饭还是睡觉,父亲的绝作从未离开过他半步,就好像父亲一直陪在身边。

十六的月亮很圆,已经走到了最高处,张朝辉翻身起来,舞了一段看不出路数的刀法,随后身子半蹲,左手持鞘,右手架于后颈,以负剑的奇怪姿势收归鞘中,这是长刀特有的手法。

“是时候了,这一天,我已等了十年。”

今夜,是报仇雪恨的日子。

十年间,张朝辉无时无刻不在为这一天做准备,那只独眼,那些海贼的每一张脸,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来,他一边四处追杀海贼,一边在一次次的生死考验中磨练自己的武功,生死边缘游走是最快的修行方式,当年那个角落里发抖的孩子,如今已是七品的高手。

张朝辉踏出房门,月光照得很亮,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海对面不远的小岛。就在前日,就在父母忌日这天,他竟偶然发现了当年的独眼,发现了仇人们的老巢。

独自跳上一条小船,他没有任何掩饰,就那么直挺挺地立在船头,仿佛是那索命的阎王。快要靠岸,张朝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仇恨,他知道,愤怒会成为最致命的弱点。

几个守夜的小贼正在篝火边喝得大醉,迷糊间瞧见一个傻大个扛着挑粪的“扁担”走近。

“谁呀?”小贼声音含糊不清,还不知自己死期将近。

月夜下的人影没有回应,只闷闷地朝前走,这下小贼清醒了些,又喊了一嗓子就想去摸刀。

“谁啊?站住!”

张朝辉突然冲起来,呼吸间已到了他们面前,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寒光一闪而过,两颗人头落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小贼没有第一时间报信,而是拔刀砍了过来,酒精让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脚下踉跄,怎会是张朝辉的对手。

“啊嘞?”

自己怎么飞起来了?天旋地转的?小贼心中纳闷,随后陷入了黑暗。

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张朝辉挥去刀上的血水,抬脚闯进寨门。刚才他转身躲过那小贼轻飘飘的劈砍,随后脚步交叉,腰间发力顺势再转一圈借力,长刀便划了一个半圆带走了他的头颅。

这只是个开始,他要用这里所有人的头,祭奠自己的父母。

寨子里的海贼也没有厉害多少,张朝辉送他们去投胎时,有的还在睡梦中,有的喝得烂醉,有的还搂着不知从哪里掳掠来的女子,总之没有掀起多大的抵抗,无趣的杀戮难解张朝辉的心中之恨。

还好,浓烈的血腥味是最好的警报,寨子最深处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呼小叫地涌出了许多海贼,眼尖的张朝辉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只独眼龙,衣衫不整,正提着裤子匆匆走出来。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你闯进我家,夺走了我父母的性命。”

看清对方只有一人后,独眼龙没有了刚出来时的慌张,虽然很惊讶于对方只身闯山门的本事,可他身边剩下的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好手。

“特娘的,吓得老子差点萎了。老子杀的人多了,你是哪根葱啊?”

“杀人偿命,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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