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温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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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常侍一进屋，张直立马从炕上起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你跪下做什么？”估计是的之前是被自己吓得不轻。

心念一转，张常侍难得给了他一个笑脸，冲他努努嘴，说：“快坐回去，把裤子褪了。”

张常侍平日里苟不言笑，所以张直对他又敬又怕，此时也不敢问为什么，只是听话地上炕，麻利褪下裤子。

可是下一瞬，张直就被张常侍手上的动作，吓得心脏一紧。

中常侍要替自己上药，张直慌忙阻止：“干爷爷别，孙儿不敢……”

“你小子老实点！”张常侍拍了一下张直的手，示意张直把手拿开。

张常侍一边给张直涂药，一边向张直嘱咐，“这几天伤口不要沾水，结痂的时候会有些痒，不能用手去挠。每天出门身上都要穿厚实点，不能让寒气钻进骨子里，不然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有你好受的。”

“孙儿谢干爷爷关心！”张直十分感激地冲张常侍道谢。

张常侍“嗯”了一声，手上动作未停地替张直涂药。

渐渐地，张直的胆子也变大了，于是试探地问：“干爷爷，公主真的会生一位女公子吗？”

张常侍听张直这么问，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你？”

他不明白张直为何关心这个问题。

不等张常侍去问他，张直就自己说了原因：“孙儿曾听公主与人说过，希望给小郡王生个妹妹。”

“孙儿希望公主得偿所愿，能儿女双全。”

张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常侍看到他的眼睛像两团烛火，特别的亮。

张常侍想起了关于张直的旧事。

张直的祖父因为监守自盗、侵占军饷，被人揭发，被判抄家斩首、家眷流放充军。

张直那时候年纪尚小，便被净了身子，送进了罪奴所。

张直虽然年纪小，脾气却很倔，在罪奴所受人欺负，不仅不求饶，反而一有机会就会反抗。有一次，他被一群大孩子追着打，居然跑出了罪奴所，恰巧遇上少年的德音公主，帮他摆脱了罪奴所那个鬼地方。

“嗯，是个知道感恩的好孩子，也算公主当年在罪奴所没救错人。”

张常侍在看向张直时，是一脸的欣慰，当即又多说了两句。

“你小子一定要记住喽，咱爷俩的这条老命，都是被连云氏救回来的，这辈子，咱们都不能忘了连云氏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伺候主子要更尽心尽力，才能报答一二。”

“切记！切记！”

张常侍在张直瘦弱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张直被张常侍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彻底地震撼住了。

张直面色变得凝重，跪向张常侍郑重地说：“请中常侍放心，张直日后做事，必定更加尽心尽力。”

张直目光中的坚定，像极了张常侍少年时的模样。年少时，他也是抱着这样的决心，跪在主子的马车前，求他给自己一个报恩的机会，求主子带自己回宫。

对张邕而言，能在主子身边伺候，一条命根子，他不在乎，舍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