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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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苏航被击飞的后背撞在虚拟观众刷出的“礼物墙”上，那些由打赏数据具象化的水晶墙顿时迸裂成尖锐的棱镜碎片。
他咳出的血珠在半空凝结成诡异的六边形，每一面都映出管理员不同年代的工牌照片。
指尖传来的灼痛突然唤醒某个雨夜的记忆：十二岁那年躲在配电柜里，曾见过同样的黑色能量波将父亲的同事扯进通风管道。
“还没明白吗？”管理员腐烂的制服下伸出数据线缠绕的触手，轻轻挑起林夕的下巴，“当第一个观众按下打赏键，你们的血肉就成了代码的载体。”他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那些被银焰点燃的红色气球突然爆开，每个碎片都化作瞳孔血红的乌鸦，“这座游乐园最刺激的项目，可是实时变动的规则迷宫啊。”
黑暗生物从管理员撕裂的空间裂缝中涌出时，苏航注意到老人正用咳出的血在罗盘背面绘制倒五芒星。
那些长着键盘獠牙的影狼在距他三米处突然急停，泛着蓝光的脚爪在地面灼烧出观众ID的痕迹。
当某匹影狼扑向林夕残破的机械臂时，苏航突然发现所有黑暗生物的脖颈处都闪烁着微弱的银光——正是星轨吊坠之前炸裂时飞溅的金属颗粒。
“林夕，七点钟方向！”苏航翻滚着躲过数据乌鸦的俯冲，沾满血污的手掌按在某个观众打赏形成的虚拟礼物箱上。
当他的血液渗入箱体表面的二维码图案，整个礼盒突然坍缩成父亲常用的那款多功能扳手。
他用力将工具掷向影狼群，扳手在空中分解成无数银色光点，精准嵌入每只黑暗生物脖颈的缺口。
管理员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嗤笑：“用维修工具对抗规则？”但他腐烂的面部肌肉突然抽搐起来——那些嵌入黑暗生物体内的银点正在重组，逐渐形成微型通风管道的结构。
苏航被能量波灼伤的右手背浮现出父亲工装裤的布料纹路，他感觉到某种跨越时空的维修指令正在血管里奔涌。
当最庞大的影狼扑到眼前时，苏航突然看清它瞳孔里转动的正是直播后台的弹幕界面。
他任由狼牙刺入肩胛，染血的手指突然插入那团数据流形成的眼球：“找到你了——1993年安全演练的漏洞！”
银色光芒从他伤口喷涌而出的刹那，所有黑暗生物突然集体僵直。
它们脖颈处的通风管道模型开始疯狂抽取管理员身上的黑雾，那些由观众打赏值转化的能量，正通过苏航与林夕之间未完全切断的神经光纤形成回路。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突然按在颠倒的符文中心，被菌丝覆盖的《员工守则》第七页开始自燃，泛黄的书页灰烬里显露出苏航父亲用机油写就的潦草注释。
管理员的数据触手突然开始崩解，他像素化的面孔第一次露出惊恐的神情：“你怎么可能调用……”话未说完，远处摩天轮13号舱门突然传来气闸释放的巨响，那些被封印在舱内的旧员工亡魂，正顺着银色管道汹涌而来。
苏航的指尖穿透数据乌鸦猩红的瞳孔，维修手套突然浮现出父亲工装特有的电路纹路。
那些被黑色能量腐蚀的金属颗粒在虚空中重组，化作1993年供电室的通风管道网格，将管理员胸前的镀金工牌照得无所遁形。
“原来这才是《员工守则》的实体锚点！”林夕的机械眼突然喷射出神经光纤，缠绕住管理员想要遮挡胸口的手臂。
她残存的生物组织正在汽化，但被程序锁死的嘴角却扬起决绝的弧度：“观众打赏值……现在由我中转……”
暗紫色符文突然在林夕脊椎处亮起。
她将自己改造成生物电路，那些被管理员操控的直播数据流顿时在她体内形成短路。
黑袍人胸前的工牌开始龟裂，1993年的纪念徽章显露出黑洞般的核心。
苏航的登山靴突然嵌入地面。
他感受到父亲维修手册在背包里发烫，那些童年临摹过的潦草笔记正穿透时空与他的视网膜重叠。
当管理员的数据触手刺向林夕太阳穴时，苏航突然以维修工特有的角度拧转身体，被能量波灼伤的右手精准扣住徽章边缘。
“你根本不懂游乐园的构造原理！”管理员腐烂的面孔首次出现裂痕，黑洞核心迸发的引力将苏航的指甲掀翻。
但那些飞溅的血珠在空中突然结晶，化作微型齿轮嵌入通风管道的虚影。
老人咳出的血箭突然在空中拐弯，击碎了13号舱门飘出的最后一只气球。
爆炸产生的银色星火中，苏航看到黑洞核心浮现出父亲维修梯的倒影——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某个被红笔圈住的通风管道编号正在黑洞表面闪烁。
“这就是安全漏洞！”苏航怒吼着将整条手臂插入黑洞。
管理员发出电子与生物声混杂的惨叫，那些束缚旧员工亡魂的数据锁链开始崩解。
当苏航抓住核心深处的1993年铜质铭牌时，林夕突然用机械牙咬断自己的颈动脉，喷涌的蓝血在黑洞表面蚀刻出终止代码。
黑洞核心破碎的瞬间，管理员的身体像老式电视机般闪烁出雪花噪点。
他的黑袍化作数据流消散，露出锈蚀的机械骨架——那具躯体分明是用游乐园淘汰的游乐设施零件拼凑而成。
当最后一块齿轮停止转动，深渊中的菌丝突然集体自燃，灰烬里浮现出数以千计的员工工号。
林夕的机械身躯开始数据化坍缩，她的人类手指却死死抠住苏航的登山包带：“打赏系统……还在运转……”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金属巨物摩擦的轰鸣。
龟裂的苍穹碎片簌簌掉落，露出背后由无数年份铭牌组成的青铜巨门。
老人颤抖着举起放大镜，镜面倒影里显出门扉上的诡异景象——1993年的星辉游乐园与当下时空重叠，每个游乐设施都同时存在崭新与破败两种状态。
当苏航的血液滴落在门框锈迹上，那些铜绿突然剥落，露出下面用维修工具刻写的潦草坐标。
“不要触碰！”老人拽回苏航即将抚上门环的手。
他们脚下的水泥地突然变得透明，深渊底部浮现出由手机屏幕组成的海洋，每块屏幕上都跳动着正在输入弹幕的观众ID。
林夕残存的电子眼突然亮起警报红光，她的声带已经数据化，却仍用口型示警：“他们在改写门后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