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二房夺产(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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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拜别了孙仅,问了路,三人直向城东郊夷山奔去,不到一个时辰已至李庄。
“烦问这位大娘,此处李天佐户如何去?”进了村口,李之恒三人下了马,向一个老妪问路。那个老妪抬头看了看这陌生的三人,眼神中略带警惕,却没有开口说话。李之恒心生疑惑,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便又问了一遍:“烦问这位大娘,李天佐户居在何处?
老妪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村子的深处,然后转身进了屋子,留下一脸困惑的三人。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决定按照老大娘的指示深入李庄寻找。
随着他们越走越深,村中的气氛也愈发诡异。原本应该鸡鸣狗叫的清晨,这里却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仿佛整个村落都空无一人。
待走到一个湖边看到前方靠山有一处高墙大院,李之恒想起了三祖父说的背靠山,前挨湖,想这就是三祖父家了。远远见大门紧闭,门口把守着壮丁护卫,围墙四周亦有人把守,似乎有点不对劲。
阿诺、阿信,我们下马!回头寻一户人家问清楚,我祖翁家因是发生了什么事。三人立即调头牵马,寻了三户敲门都没有回应,待敲了比较偏的第四户,才有一位面善的大爷开了半扇门。
“请问这位丈人,我是李天佐家远房亲戚,从江南远道而来,就想问一下,他家门口怎么有壮丁护卫把守,出了什么事情吗?”
老者听说是主家的客人,不欲惹事,眼神中已有犹豫是否拒绝。其对主家的遭遇甚是同情,见三位年轻人风尘仆仆,像是远来之人,思之再三还是开全了门“几位小官人,你们且进院子说话。”待三匹马进了院子立即关了院子门。
“哎!三位小官人,这本是主家宗族之间争执,我等佃户不应惹这是非。但二房李五郎也太欺负主家了,我们李庄这些佃户实是看不下去了!”
“烦请老丈细说,我三人既来之,应给你们主家一个说法。”
“此话说来话长。老拙之小儿在主家做帮工,对他家境况比较清楚,老拙请几位小官人移步进入寒舍,待老拙唤小儿出来,让小儿与你们详说此事。”不多会儿,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叫了出来。
“你们真的愿意帮助主家?”
“愿意!”
“那李五郎可是一个大青皮,狐朋狗友甚多,且与开封县衙衙役、典司都交好,可不好相如,你们要想好。”
“不管李五郎是何等角色,我们三人自会小心应对。烦请这位小哥与我们细说此事。”李之恒听年轻人说的如此郑重,心中更加担忧。那个年轻人看了看他们,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起主家的事情。
“自太平兴国四年老爷罢了官,随大孙赴崖州后,李家三房就树倒猢狲散,之前附荫着三房的族人也都纷纷离去。其他几房看三房没了依仗,家中又殷实,都盯上了这块肉,今日里借一点,明日里薅一处;宗族总说其他几房子弟日子清贫,三房又无子嗣,差役、税负总让三房多负担几成;没出几年主家就剩李三庄这片熟地、城中一个店面维系了。
去年年初,夫人又生了第四个小娘子。见三房仍无子嗣,族长受二房鼓动,放言由二房过继一名子弟给三房继嗣。主家不喜二房,四房、五房人想要过继子弟,那李五郎仗势从中作梗,想要自己儿子成为主家的继嗣,进一步掌控主家的财产。主家知其心思,以尚能生育、且崖州有后为由,多次推辞,双方弄的不欢而散,生了龌龊。
主家也知道李五郎的心思,他就一无赖。拉帮结派,游手好闲,没了钱就借着族亲由头来庄子里勒索,主家也不敢太得罪于他。”
“这二房甚是可恶!”阿诺侠义情结已起。
年轻人叹了口气,继续讲述:“李五郎见主家不敢反抗后就愈发猖狂,他不仅在庄子里勒索财物,还强行霸占了主家的部分田地。更甚者,他竟在族长支持下,以莫须有的罪名强行征了主家的城中店面租金,使得主家生活愈加困顿。”
“看来祖翁担心的事情全猜对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怯懦就意味着被欺凌!”李之恒心中思虑后,抬头问道:“那小哥!今日门口的护卫壮丁是什么情况?”
“哎,主家这几年很不太平。无子嗣就算了,两月前主家郎君在外喝酒又跌落五丈河而亡。这家中就全是娘子了,孤妇寡女更是给了二房借口。你看,郎君去世还未出七,那李七郎又逼三房交出房产田契,这些门口的都是李五郎寻的青皮,说防止夫人将李家钱财卷走了,实是想通过围困这种方式让主家屈服,逼其交出家产供其挥霍。”
“这宗族、县衙不管吗?”
“这…不知什么原因,李家族长也放任之;他又与官衙熟识,放言今日下午他们要过来寻事,若我们这些佃户谁敢管闲事,就让我们滚出李庄;我们这些佃户这几日都不敢出门,更不敢声张。三位官人今日正好在附近查看,小的说的都是属实,望三位小官人帮帮主家夫人,她一妇人带着三个小娘子实是难熬啊!”年轻人竟跪了下来,求助三人帮忙,看来他对东家还是很有感情。
“小哥请起。”李之恒扶起名叫阿福的年轻人。“你放心,这个李五郎不会得逞的。今日谢谢小哥和老丈的相告,麻烦再告知一下大湖边可有隐蔽处,我三人现在就过去,等着那李五郎来寻衅滋事!”
李之恒三人在大湖一侧山边小树林里隐藏着。待到下午未时,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领着约十几个年轻人趾高气扬着向大湖奔来,在大门外呼叫起来:“爱莲弟妹!想清楚了没有?我儿已经等候多时了,想认你为母!你总不能避而不见啊!”
“李天候,还有你们这些族人,你们的心思谁不清楚。我告诉你,我们三房有男丁,你休想借着继嗣拿走我三房一块砖、一片瓦!”一个中年妇人的嘶哑的声音,兼着女童嚎哭声、犬叫声同时传了出来。
“五叔父,你三番五次带族人来要抢占我家房产、地产是何道理?”一个略带稚嫩的女孩声音跟着也传了出来。
“爱莲弟妹,还有小囡侄女!不是我天候要占三房的便宜,实是三房已成绝户,总不能三叔父积攒的家业给了外姓。其他几房的孩子都金贵,不愿意过继。我也是为了家族着想,才把唯一一个儿子过继于你,若不是二房里男儿多,我也不愿意啊。我已向族长请示,族长也同意了这事情。呵呵,到时候我们就是亲上加亲了,我会让我儿照顾好你们母女几人的。”
“你放屁!我三房未绝户,我已说过多次!在崖州还有一个十三郎李之恒是我三房男儿!”
“呵呵!三叔父带着他已八年未归,早杳无音讯多年,估计骨头都烂成土了。你每次都拿一个失踪之人当借口,想是把我们三房的家业偷卖完了才肯罢手?兄弟们,是不是?”
李之恒三人听着浑身发抖,准备冲进去时,那边争吵的声音又出来了,李之恒向阿诺、阿信一个眼神,稍安勿躁,多了解情况后才行动。这时女人嘶哑着继续说道:“你八弟去世还未出七,你们就来欺我们三房孤女寡母,难道一点不念及天佐兄弟情谊,不念及当年你们三叔父在朝时对你们的大房、二房、四房、五房的照应了吗?特别是十三叔天仰、十四叔天仲,你们当年犯事,可是你们三叔父把你们从牢中捞出来的;还有天信,你那份生计还是你三叔父帮你谋的;我都没说错吧!你们今日是来帮我们三房的,还是想跟着那二房趁机抢我们三房一点东西回去呢?”
“这……这”几个跟着来的年轻人听到三叔父,还是感到有点羞愧,但想到李天候许的两亩熟田又硬下心来,不敢吭声,由着李天候闹起来。“爱莲弟妹,天仰、天仲他们都是我喊过来的,我们来是维护我们李家的产业。我已经三次问你要房契地契,这些是我们李家的家产,你一个外姓霸占着不放就不合适了。再说了你这些家业虽是三叔父留下来的,可他当年读书时的花费可都是大叔父、二叔父、四叔父、五叔父劳作供养出来的,你们三房飞黄腾达了,可我们几房弟兄们日子难熬啊,家家都揭不开锅,独你家天天大鱼大肉的,这不合适,是不是?”
“五叔父,我敬你一声叔父,可你不能为老不尊!你自己说你用这话已经诳了我三房多少东西走。今日里,我们三房也给你搜刮的差不多空了,你现在想连锅都端走,也太过分了吧!我三房在外有男丁,并不是绝户;即使没有,我还姓李,我李之燕可以招赘婿!你们这是豪取强夺,我李之燕当到宗族大祖翁那告你们!若是不行,我就去开封县府,我父君生前还有同事在府衙。”那个略带稚嫩的女孩声音又传了出来。”
“呵呵!你一个丫头片子!你当我们来没经过宗族同意?再说了,你那短命父君在开封县衙认识那几个旧识,昨夜里还在同我饮酒。我与县衙主薄、典司可是酒中好友。你向谁告啊?我保管好我李家的财物,那官府也管不着啊!今日里李庄所有的佃户,我都已打过招呼,你看有一个佃户敢过来说事吗?呵,他们敢,今年就给我滚蛋!爱莲弟妹!事不过三,今日里最后说一遍,交出东西!若再搪塞,就不怪我不讲族亲脸面了。”
“李天候!你……你是一个二流子,你休想谋我三房财物!”嘶哑的妇人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是二流子,命也没天佐好,可耐不住会生儿子啊!哈哈!只能怪天佐弟弟命短没了机会再生,也怪你不会下蛋,也不帮着天佐找几房小妾传宗接代!哈哈哈!”
“李天候,你!你是无赖!”嘶哑的妇人已气急败坏。
“你既然说我是无赖,我就是无赖!三叔父这大门修的这么气派,我想把它保存好;三叔父留些的血脉,我也想照顾好;可若是有人三番五次的阻拦,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那八年未见的三叔父相信也不会怪我耐心不好。”
“你想怎样?”
“你要是把房契、地契乖乖的交出来,我们亲戚也好看,总会留间房子给你们母女;你若不从,呵呵,像小囡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总会有地方愿意收留。”
“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宝贝儿子是三房唯一的男嗣!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李天候的。我让你们住这你们就住着,我让你们滚,你们就给我滚!给你一炷香,你有本事把那个崖州的十三郎叫出来,我李天候分文不取、磕头道歉,原路返回;否则的话,今天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上,把门给我砸开!把我儿的东西取出来。”
正当带了的青皮们轮着大锤准备砸门时,只听侧方声音传了出来。“五叔父这么急!说好等我一炷香的,都不等?”李之恒三人从树林里缓缓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