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道论星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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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者为先，前辈是来自那里的吧。”曹徽韵开口说道，看向秋星落。
秋星落拱了拱手：“百家贺朝没少与老先生交流呀，看论道吧。”
随后曹徽韵便失去了对秋星落的感知，只能看到中央十二星辰上慵懒坐在蒲团上的年轻男子，对方已经无意再交流，他也就只得继续观看辩法。
星海之中，十二星辰之间，凭空浮现新的辩题，这次指定常尚齐当先表述。
论题二：帝道，圣道！
常尚齐见到这个辩题，心中就是一声长叹。
这次足足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常尚齐还是没有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在默默思考，执节和尚抬头看着常尚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就是闲钺都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不明白常尚齐为何要思考这么久。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常尚齐终于起身发言：“正确，无错！”
两个词语，这就是常尚齐的答案，原本想要发言的执节又沉下心来，静静思考，反而是程国的慕容野早率先反驳：“常尚齐，你之所言都是一个意思，怎么能解释帝道与圣道的区别！在我看来，帝王之道就是要以铁血手段镇压帝国之内的一切枭小，就是以无敌之势镇压帝国之外一切敌人，圣道就是精神领袖，就是指导世人思想的大统一。”
常尚齐看了慕容野早一眼，然后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帝王之道是可以分为王道与霸道，你之帝王之道只是对霸道的运用，并非真正的帝王之道，领导世人的思想如果有问题，这不就使得所有人的思想出现问题，这样的世道如何长存，你之圣道更是无稽之谈。”
此时北洲的杰克斯·李第一次说话：“常，你的答案是正确与无错，这两个词语的意思相同，难道你的帝道与圣道是一样的吗？”
在杰克斯问出这句话后，他就有些后悔，但凡常尚齐都说出答案了，就一定是不一样的意思，谢桦樾与执节同时摇了摇头，就连一直没有发言的格莱姆也笑出了声音，她见杰克斯看了自己一眼，歉意一笑，表示心意。
“正确与无错当然不同，作为帝王，不允许自己做出不利于王朝的事情，借助王道，以仁德治理天下这是正确的，借助霸道，依法度惩戒罪恶，这也是正确的，但是在面对一些会损害王朝利益的事情，就算这是错误的，也要做出正确的决定，做法是错误的，但结果是正确的，这就是帝王之道。假如面对一个忠臣提出有害国家的政策，并且他不惜一死，也要逼迫帝王做出决断，那么，这个忠臣就可以杀，而且要死的毫无问题，弑杀忠臣是错误的，但是对国家，对皇室，对百姓来说是正确的，杀生为护生，便是帝王之道。”常尚齐如是说明。
格莱姆发出疑问：“无错是指不杀忠臣嘛？这样不就危害国家了嘛？”
常尚齐低头沉思，这使格莱姆以为自己找到了常尚齐的漏洞，却不想常尚齐只是喝了口酒，又继续说道：“格莱姆小姐是陷入误区了，帝道是对帝王，圣道是对圣人，对象都不相同，当然不能一起解释。圣道也正如慕容野早所说，是世人的精神领袖，却要做到无错，这里是彻底的否定，是不容许出现错误的，圣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要确保自己的所作所为都符合自己的言行，成为世人所要达到的道德最高标准。当然事情是没有绝对的，一个圣人只能是那一个时代的圣人，如果在不同时代，出现相同的圣人，不只是不现实，而且会导致世人精神上的混乱，反而不利于世道。”
众人拜服，秋星落却暗自思考：“很特别的角度，确实，这个论题早就被谈论透彻了，如果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辩述，必输无疑，从新的角度讲述更易让人信服，不管对与不对，至少在当下，很难找出漏洞。”
金龙虚影自远处而来，越过了所有人的头顶，向着常尚齐而去，如守护神一般盘旋在常尚齐周身，圣人法相渐渐出现在常尚齐的身后，逐渐变大，顶天立地，口述圣言，浩然正气，宏大威严，诸般神异使人心神往之。
这次都是很通俗易懂的话语，所有人都听得明白，也有不少人在思考常尚齐话语中的漏洞，在中间十二星辰上的执节和尚也在思考，不过事已成舟，他也没办法。
第三道论题浮现，这个论题明确表明常尚齐不能再答，这让常尚齐放下心来，因为这个论题和帝道有关，他之前的发言都是突发奇想，现在看来还是有些漏洞，如果这次还是他来回答，他害怕自己的上一个论题被自己推翻。
论题三：杀一人便救世界，何解？
执节一直在思考，没有起身回答，谢桦樾也在组织自己的语言，杰克斯很谨慎，格莱姆摆弄着自己的法杖，等着有人起身给出见解，东洲的众人都有些沉默，因为他们只有常尚齐会辩论，其他人都是一群武夫，对于这些个问题没有心思研究，不过这次没有等太长时间，问题刚一出现，不过片刻时间闲钺就站了起来。
“当然要杀！”这就是闲钺的观点，很是简单粗暴，就是一个杀字。
没有人反驳，也没有异象出现，所有人又等了一会儿，白顾灵站了起来：“不能杀，如果为了救助整个世界就要杀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是多么冤枉呀。”
闲钺闻言，坐下身来，示意自己再想想。
“不杀他，你要置整个世界于不顾？这岂不是更残忍！”杰克斯开始发力，试图得下一分。
格莱姆却反驳了杰克斯：“不，杰克斯，你不能确定你杀的人是不是有罪过，你只是基于世界的人数更多而做出的判断，这不是你的想法。”
杰克斯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格莱姆打断：“杰克斯，你好好想一下，如果两边都是无辜之人，并且只有有这两个人，你会为了另一个人，去杀死一个无辜之人吗！”
杰克斯沉默了，他抱了抱拳，坐下喝酒。
执节和尚高诵佛号，起身向格莱姆一拜：“格施主……”
“等会儿，我的名字是格莱姆，我不姓格，我的姓氏是塔莱文。”格莱姆打断执节和尚。
这让执节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有了点尴尬，他又向格莱姆施了一礼，表示歉意，然后继续说道：“女施主，论题是指世界之人，并非一人，所以施主的答案并不符合论题本意，再者，常施主先前有说过，杀生为护生已经给出了答案，这是在斩去业障，并非斩去生命。”
“这，姑且如此。”格莱姆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她本来要将问题引向小的方向，却又被执节和尚放大，也很是无奈，只得坐下，等着别人反驳。
谢桦樾从深思中醒来，看着执节和尚，想要找回场子：“执节和尚，你有没有想过，要被杀的人是你自己？”
所有人听到谢桦樾此言都不由得心中一惊，就是秋星落都坐直了身子，这个想法不错。
但是执节和尚却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很是平淡地回答道：“谢施主，这个问题小僧确实有思考过，不过可以奉献我的生命就可以拯救苍生，小僧还是很乐意的。‘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此乃我佛门大智慧，色受想行识皆视之空，超越苦厄，涅槃正觉，乃我之大修行，大自在。”
“你不害怕死亡？”谢桦樾继续追问，语速很快。
不过执节和尚并不着急，很是平静的回答道：“菩提萨捶，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可利于众生，佛可渡我。”
“可是要死去的人是个普通人呢，你要他心甘情愿为你佛，为众生吗，难道你所杀之人就不是众生吗？执节，你手持屠刀了！”谢桦樾慢了下来，点指执节。
执节和尚佛目圆睁，金刚怒目，随后吐出一口鲜血，他着道了，他是佛门弟子，他追求的是普度众生，是涅槃成佛，却走入魔障，主动杀生而不自知，手中无有屠刀，心中却有杀念。
谢桦樾继续说道：“世界万道，诸法自然，无为而治，自有法度，不应以我之意志违背发展的规律，世界众生如若不亡，该死之人便会死去，如若世界众生当亡，那该死之人也会死去，如此天道就有却，所以，众生无恙！”
大道九重，诸法自然，仙宫浮现于谢桦樾身后，三千道士齐颂道法，九天云霄如雨洒下，犹如天女散花，神兽低鸣，道台浮现谢桦樾脚下，仙音缥缈，谢桦樾道韵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