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登梯者，无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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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邓梦溪能成为五大商行之一的会长，是有一定道理的，单单是在各国有极大可能损失诸多顶级天才使得当下会议氛围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仍然有胆量起身说话并平静似水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如果有人认为她不过是凭借一个微观桃核赚了些钱财才能成事的一介女流，那么这个人面对邓梦溪时便是被人卖了也帮人数钱的下场，毕竟区区一个艺术品，现在邓梦溪的产业价值能买下整个大陆的五七八成精品，所以所有人也都会给这个年轻商人一份面子，虽然商人的地位在东大陆并不高。
贺尘远抬手示意邓梦溪坐下，毕竟是一国之君，就算邓梦溪是商界的大亨也不能与国君相提并论，众人不说话，不过气氛再寒冷，所有人都等着贺帝说话。
贺尘远喝了口眼前已经放凉了的茶水，向众人解释道：“朕的师弟带着诸国的天才进入天梯，是他闯下祸端。登上天梯却是十万火急之事，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等在此担忧也是徒劳，正如邓会长所说，听朕说说天梯之事。资料各位也都明了，天梯是上古仙神陨落所化，其中存有仙神遗留的传承也不一定，只不过要得到这些传承定然到通过仙神留下的考验，这种考验有生命之忧，就算侥幸活下，又不过是行尸走肉一般，是个废人了。”
“贺尘远，你贺国之人不听我等之命，进入天梯，造成大祸，只是一句解释就能说得过去吗，你可知进入的都是各国的天才人物，未来各国的领军之才，而据我所知你大贺国这次的犁梦舟会都是你贺国从民间选入之人，这一切定是尔等阴谋，就是为了残害朕的天才们，尔等该当何罪。”程国的皇帝程渊河愤怒呵斥。
北权皇帝严雨之双手双手收于袖中，揣在胸前，如果不是身着龙袍，倒更像是个地里的老农，他淡淡瞥了程帝一眼，冷嘲热讽道：“程帝这是说的什么话呀，人家贺帝的亲儿子，贺国的太子也在进入龙象岛的队伍中，更何况常尚齐是贺帝的师弟，百家前辈的关门弟子，是你程国的天骄贫瘠，也能怪到他人头上，确实，毕竟程国之地穷苦混乱，能有这么几个人也是挺难为你们的。”
程皇闻言，羞怒交加，满脸通红，拍案而起，怒视严雨之：“姓严的，你是想引发两国打战不成！”
“呵呵，匹夫之怒。”严雨之冷笑两声，鄙夷不屑的神情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金朝末期曾有大勇气者大醉于金皇大寿国宴之上，触怒金皇，二人相聚两步，大才手搭剑柄，怒斥金皇说“君皇一怒，血溅万里；匹夫一怒，血溅五步”，随后金皇大喜，赦免其罪。不过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杜撰出来，能带剑觐见者皆为大功者，而这种人岂会有此等胆量，不过是百姓喜闻乐见罢了，真实情况不会流传出来。而严雨之巧用此典故，讽刺程渊河。
“好了，程皇熄怒，且听我一言。”静皇何义驰开囗劝言，随后表明自己与其国静源的态度，“在我静源看来，登上天梯未尝不可，我们有句老话说‘与风出海，归时可歇百日’虽说天梯中有凶险，但这未尝不是我们之机缘所在。”
潭越皇帝叶擎因为早年嗓子受了伤，不能说话，被称为无言君王，不过潭越皇族有一秘法可以同血缘亲近者进行心声沟通，曾被百家贺朝笑言为“加密通话”。潭越国太子叶业俯身倾听其父皇之语，随后向众人表示态度：“诸帝，父皇意思静皇所言极是，且常尚齐常公子作为百家先生之弟子，必是百家先生交代也不无可能。”
女帝袁敏溪暗思不语，虽是长相柔弱清雅的女子，却有一种置身于众生之外的气质，且其之帝皇威严同样庄重，不输其余五位男子帝王。齐夏女帝静静听着各帝言说，柳眉微皱，暗自观察每人的表情，直到她看到月奇华平静微笑的神态，见其向自己投来的放心眼神，这才开口说话：“诸位，木已成舟，当下我等只有做好防范车市，至少要将损失降到最小才好。而且正如静皇所言，天梯凶险，却不乏机缘，根据月会长提供的诸般辛密所说，天梯是远古先明所化，有可能是仙神的传承，只是过往诸位先辈的天分不足，而当下我等天骄如繁星，登上龙象岛者更是如月如阳，说不定就打破这无道之诅咒呢，更何况数百年前仍有仙道，当下我们皆为武者，兴许有其他益处。”
不得不说，齐夏国的女人们确实比他们的男人要聪明的多，而这位被称为齐夏中兴之祖的女帝在此时更是猜到了事情的大部分真相，就是贺尘远师兄妹六人也是在得知常父留下的秘密才有今日之谈。
“诸君，各位宗主，会长，老夫认为，齐皇说得不错，我等倒不如静观其变，早做准备。”曹老先生睁开眼睛，微笑发言，随后看向身旁的贺尘远，询问道，“不知贺帝可有方法观看天梯之内的景象呀？”
贺尘远向曹徽韵，回答道：“回叔父，目前没有方法观得天梯之景，不过我现在可差人向乱将们询问，他们或许有办法。”
再说常尚齐等诸国天骄，犁梦湖的盛景奇观只有最后进入天梯的程国所部有幸得见，而早早进入天梯内景的常尚齐等人却被天梯内的奇异景象震惊到了。
天梯内景中并不像人们所想的是一条登上山顶的阶梯，反而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小秘境，不像犁梦湖的规则混乱，这里只有鸟语花香，草长莺飞，是盛夏的景象。
常尚齐踏入此处后便感到身心通畅，在龙象岛内奔波的劳累一扫而空，身上穴府爆裂开来留下的伤也完全痊愈，但突如其来的一阵冷意袭来，让常尚齐背后汗毛根根竖起，他猛然回头，却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眼前是盛夏之美景，身后却是末世之景象。那是一条流淌在血色大地上的清澈溪流，溪流中平躺着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双鬓微白，胡子拉碴。他的双眼被红蓝双花所替代，似血似火，如冰如海，含苞待放，却是血滋肉养。他的左臂与右腿似被用利刃整齐切断，再被种上藤木，长成新的手臂与腿脚，数朵多彩鲜花生长其上，花香飘散，沁人心脾。他被一杆长槊贯穿了心口，却有粉色的小花苞在常尚齐眼中自躯体心口处缓慢生长，待长满整条槊杆后，花朵绽放，生长速度，绽放速度都肉眼可见，只是有缓慢之感，但这却只是异象之一。中年男人浑身被血红染遍，细细看去，竟是一朵朵蜉蝣大小的血色红花，有花无叶开彼岸，回道无涯苦作边。
鲜花盛开的奇怪躯体，随着流淌在尸横遍野的血色大地上的溪流，游荡在末世之间的景象本就令人毛骨悚然，但是让常尚齐感到汗毛倒立乃至惊悚寒碜的原因却是另外一个，那是常尚齐自己的样貌，那是常尚齐自己的形象，那是常尚齐自己。
“小叔，怎么了？”在常尚齐之后进入天梯的贺凤瑶见到自家小师叔愣在原地发呆，眼中满是惊悚与凝重。
贺凤瑶的询问打断了常尚齐的思考，却没有让常尚齐转头看她，反而是被问了一句：“丫头，你回头看看，能看到什么吗？”
贺凤瑶闻言回头，顺着常尚齐的目光看去，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对于贺凤瑶来说极为珍惜的紫玉檀木的琵琶也在不知不觉中摔在地上，琵琶四根琴弦一起崩断，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响声，犹如琉璃破碎之音，正如她之所见的那幕一般，一个高挑清秀，身披红色凤袍的典雅的女子斜倚在残破龙椅之下，原本庄重的红色长公主朝服，在暗红血液和残败宫殿的映衬下更显的凄惨，虽然女子脸色惨白，黑色长发披散，遮住女子半副清容，却不难看出这位王朝长公主正是贺凤瑶自己，只是更显的清瘦成熟罢了。
常尚齐早就回神，见到贺凤瑶这般样貌，快步上前，抬手轻点贺凤瑶的额头，棒喝一声：“醒来！”
“稳住心神，不要回忆，不要思考，镇定心湖，封禁记忆，忘却所见！”随后常尚齐在贺凤瑶身前轻声言语。
贺凤黎与其余几人陆续进入，刚进来就看到了贺凤黎便看到了自己皇姐琵琶落地琴弦断裂的景象，随后就是常尚齐帮助贺凤瑶稳定心神的声音传来。
“姐，”贺凤黎浑身一颤，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向贺凤瑶，因为太过着急担忧，还被绊了一跤，这位大贺太子也不再顾及形象，不管身上尘土，也来不及关心自身在进入天梯内景的变化，来到自己的皇姐身边，焦急的询问常尚齐，“小师叔，我姐这是怎么了，琴弦怎么断了？”
贺凤瑶心神并未紊乱太久，轻轻依靠在自己弟弟的肩膀上，惨白的嘴唇抿了抿，向贺凤黎表示了自己无碍，声音有些虚弱，这是本命器具“紫洛清云声”的破损导致的。
巷司岛上，贺尘远正在联系乱将“鬼差”，这是师父百家贺朝为自己培养的死士，哪怕是现在的贺尘远也看不穿其实力高低。
“何事？”鬼差凭空出现在贺尘远身侧，冰冷问道。
贺尘远并未太过客气，开口就问：“鬼差，你们可有在外界观看天梯内景的方法吗？”
“有。”鬼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