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小年夜晋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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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这洗头用的皂液，每次都是用皂角现调的，洗完之后头花特别顺滑还带着特殊的花香。

也是在她的调理下，云昭仪的一头秀发养的乌黑油量。

皇上也曾夸她一抹长发绾君心。

可是今日，洗完头之后，粗使的宫女拿着水盆去倒掉的时候。

云昭仪看了一眼就被吓了一大跳。

盆里面黑黢黢的，是一大团掉下来的头发。

再结合这两天老是头痒的事情，云昭仪觉得自己可能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柳儿，去宫外找个大夫。”云昭仪道。

这时柳儿也觉出有些不对来，“哎，奴婢马上去。”

请进来的大夫姓葛，也是京里头有名的大夫了。

他一把就觉出有些不对来，这云昭仪像是用了什么不该用的东西了。

这宫里头，最尊贵的两位。太后或是皇上肯定做了什么手脚不想要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不过，就算葛大夫不想说，她也有法子让雷郎中开口。

她拍了拍手，整个芸意殿的内侍就都出现了门口，把葛大夫的路团团围住。

云昭仪一双眼睛睥睨着他，“葛大夫，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不想惹事。可是今天你没得选，如果不说实话，你会不会惹事本宫不清楚，可本宫可不敢保证你今日就走不出芸意殿的大门。”

4月的天已经有些微热，葛大夫的手心和后背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云昭仪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葛大夫这是动摇了，她趁热打铁。

“葛大夫，不必害怕，本宫传你进来本也是不合宫规的。你放心，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今日来过芸意殿，更不会知道你说过什么话。”

葛大夫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娘娘，根据您的症状和脉象来看，您确实是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寻常孕妇脱发会增多不错，可一般来说掉发的量不应该那么大，且也不该出现头痒的问题。”

云昭仪的袖中手指紧紧握成一个拳头，一股恨意在胸中升腾。

九年，终究只是一个外人。原来大魏朝从未真正的接纳过她。

“本宫要怎样才能恢复？”珍妃问道。

“若是及时找出接触了什么东西，不再接触，再按时服用药方即可无碍，只是……”

这后面的话，葛大夫不知该如何说。

“不要吞吞吐吐地，本宫没那么多时间。”云昭仪道。

“不过娘娘怀有龙胎，恐怕不适宜用药。”葛大夫道。

“若是等腹中胎儿产下之后再用药呢？”云昭仪问。

葛大夫摇摇头，“草民暂时还不知晓娘娘接触的是什么东西，不知道天长日久是否会对胎儿造成影响，这是其一。还有一点，就是娘娘的脱发之症，越早治效果就越好，时日久了，效果恐怕就没那么好了。”

云昭仪一愣，听着这意思是说胎儿和头发她只能保住一个了？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需要好好整理一下。

她摆摆手道，“本宫知道了，烦请葛大夫看看本宫这宫里头是否有什么不妥的东西。”

云昭仪宫里也是有懂药理的宫女的，不过这段时日并未说起过她宫里有什么不妥的东西。

恐怕不是这个宫女技艺不精，就是她已经被人收买了。

云昭仪心里有些阴测测的，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即将把她拖入深渊。

葛大夫找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云昭仪院子里的几株含羞草上面。

含羞草虽是无毒的，也是很常见的植物。

但是这含羞草的汁液，如果接触了人的头皮，确实会出现头皮发痒，掉发以及发色发黄的情况。

“这草可是有什么不妥？”云昭仪问道。

葛大夫开口道，“这含羞草虽然平时作为观赏性的植物对人的影响不大，可是含羞草的汁液对人的头皮有很大的刺激。若是把含羞草剁碎了，用它的汁液接触到头皮的话就会出现娘娘您如今的这些情况。”

“真是笑话，本宫怎么会把含羞草的汁液抹到头上？”

云昭仪话音刚落，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人——春香，那个负责制作皂液头油的宫女。

要说，这芸意殿里头可以经常接触到云昭仪的头发的，只有三个人。

除了她从流云囯带来的柳儿和叶儿之外就只有春香了。

柳儿叶儿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云昭仪是信得过她俩的，可是这个春香是她来了大魏之后内廷司送来的宫女，她的忠心，可就没有那么值得相信了。

云昭仪看向春香的房间，“春香在做什么？”

“前些日子奴婢说天热了，可以做一些梨花味的头油，春香此刻应该正在做呢。”柳儿道。

“那正好，你去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拿过来，就说本宫想看看那些香喷喷的头油是怎么做出来的。”云昭仪道。

这会儿是柳儿和叶儿一块去了，很快就把春香桌上的东西一件不剩得带过来了。

云昭仪就让葛大夫一一辨认了。

果然，这里头被掺了不少含羞草的汁液。

葛大夫真的是后悔这趟进宫来了，他原以为这次进来只是给宫里头贵人瞧瞧病，还可以赚不少银两，没想到这进来就遇到了这样后宫的污浍。

“葛大夫，怎么样啊？”云昭仪冷冷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葛大夫知道事到如今了，他只能跟云昭仪站在一条船上，否则今日连这宫门都没法活着出去了。

于是斟酌道，“娘娘想的不错，这些材料里头，确实掺了含羞草的汁液。”

云昭仪点点头，如今葛大夫的职责也尽到了，她就又差人把葛大夫送了出去。

这边云昭仪刚想发作，就听见外面来报说皇上来了。

云昭仪忙调整好状态出去迎接。

“爱妃今日如何？”他问的是云昭仪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如何。

云昭仪笑了笑说一切都好。

两人就并肩一起走到了内室。

“时辰尚早，不如臣妾陪皇上下两盘棋吧？”云昭仪道。

皇上点点头，就让人摆上了棋局。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桌上的油灯已经烧了一半了，下完两盘之后时辰就已经不早了。

“时辰不早了，这下棋其实也是极费心神的，爱妃如今怀着身子还是早些歇息吧。”皇上淡淡的说道。

云昭仪起身，“那臣妾恭送皇上了。”

皇上挑眉，“爱妃这是要赶朕走？”

云昭仪笑得温和，“臣妾如今身子不方便伺候了，皇上不若去瞧瞧尹嫔，皇上许久未去了，尹嫔定然也是十分想念皇上的。或是那些新入宫的妹妹的，也都是鲜嫩着的，她们心里都记挂着皇上呢。”

“爱妃真的舍得朕走？”皇上道。

云昭仪笑笑，“臣妾自幼就生活在后宫，皇祖母曾训导娘娘们，作为后妃善妒是大忌。故而臣妾虽舍不得皇上，也要为着后宫的妹妹们考虑。”

云昭仪心里苦涩不堪，她其实是不想皇上走的。在孕期还能让皇帝留宿，这对于妃嫔来说也是一种不小的殊荣。

况且，皇上也有十几天没来过芸意殿了。

可是，如今的她不敢啊。

皇上曾经说过，最喜欢她乌黑柔亮的长发。

可如今，她若是在皇上面前卸妆梳洗，把头发放下来。

皇上就会发现，他曾经喜欢的长发已经变得枯黄且稀疏。

她不敢想象，如果皇上看到了这样的一面会不会被吓到，她会不会就此失宠甚至连着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讨他父亲的喜欢。

所以，就是心中再是不舍，云昭仪还是送走皇上了。

不过皇上倒是没去召幸云昭仪推荐的那些人，而是去了瑶歌殿。

送走皇上之后她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怒意，快步走到春香跟前，照着春香的脸就是一巴掌。

“贱人！”

其实在下午云昭仪去她那儿拿东西的时候春香就已经知道她可能暴露了。

她的那些工具，到现在还没回到她的手里呢。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不能自己招了，就道，“奴婢不知何处惹娘娘生气了，还请娘娘明示。”

不过只看过一个葛大夫，云昭仪也不敢就这么百分之百的相信。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云昭仪不敢这个时候就发落了春香。

只是道，“你最近做的头油都不好闻了，这段时间先不用做了。”

春香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春香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也不敢去给太后通风报信。

她知道这个时候云昭仪表面上没说什么，可背地里肯定会盯着她的。

她这个时候出去送消息，就是把太后拖下水了。

春香七岁进宫，当年就因为打碎了当时的贤妃的一个花瓶，要不是太后出手相救，她可能那时就已经被打死了。

被太后救下之后，她就跟着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一起伺候太后的头发，这才练就了如今的手艺。

她一直视太后为她的恩人，所以当太后提出想要她来云昭仪身边的时候她义无反顾的来了。

她的命都是太后给的，她有如今都是因为太后。

如今也到了她报答的时候了，即使这次丢了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

过了三天，云昭仪又请了三个大夫。

毕竟这件事情说小也不小，云昭仪也不敢不慎重。

不过，新来的大夫依旧和葛大夫得出的结论一样。

云昭仪这下才真正发作起来，直接把春香关到小黑屋严刑拷打。

不过，即便她动用了私刑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最后，春香还咬舌自尽了。

云昭仪就以春香在她用的东西里面下毒畏罪自杀为由处理了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报上去之后也没激起什么水花。

皇上和皇后也是派人来查过的，不过也只是查出春香确实在她的东西头油和洗头的皂液里做了手脚，别的就再也查不出来了。

其实，太后做的这些手脚，皇上也都是知道的。

只不过，他也明白。云昭仪流云国嫁过来的，她可以有孩子甚至可以有皇子。

可是这个孩子若是担着一个贵子的名头，难免流云国那边不会想办法让这个孩子登上太子之位，从而掌控魏国的内政。

所以太后做的这些事情，皇上其实也是默许的。

云昭仪也不意外，她知道这件事情是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清宁宫里，太后看着紫檀木桌上的香炉里冉冉升起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