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巨匠北鸿在南京师大的晨光与油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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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巨匠北鸿在南京师大的晨光与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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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秋,南京师范大学的梧桐叶簌簌落在图书馆的灰砖地上。18岁的北鸿抱着一摞《西方美术史》,在靠窗的老榆木桌前坐下。晨光斜穿过雕花窗棂,在他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上织出斑驳的暗纹,像是未完成的素描草稿。他翻开蒋碧薇的《我与悲鸿》,泛黄书页间飘落的松节油气息让指尖一颤——那是徐悲鸿在巴黎画室染上的气味,隔着半个世纪扑进他鼻腔。
“中文系的新生?“管理图书的老先生扶了扶玳瑁眼镜,瞥见他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素描:拉斐尔圣母像的衣褶被他拆解成甲骨文般的笔触,伦勃朗的光影化作《楚辞》里的山鬼幽影。北鸿慌忙合上本子,露出封皮上手书的“鸿“字,最后一笔拖曳如孤雁的尾羽。
美术系的石膏像仓库里,他常蜷在《大卫》断臂的阴影中啃冷馒头。月光漫过徐悲鸿从巴黎运回的《掷铁饼者》复制品时,他会掏出从垃圾堆捡来的油画棒,在水泥地上涂抹。某夜颜料蹭到裤脚,母亲寄来的家书顿时洇开一片普鲁士蓝,信中“好好念中文“的叮嘱与石膏像空洞的眼窝对视。
“你这色块打得比我们科班生还野!“美术系的老乡夺过他的速写本,上面用食堂菜单背面画的《伏尔泰像》,颧骨阴影里竟藏着李商隐的无题诗。北鸿耳尖泛红,却指着窗外紫金山轮廓:“你看那片黛色,像不像徐先生《漓江春雨》的没骨法?“
1983年深冬,他在文学院阁楼创办“江南岸诗社“。刊头题字时,狼毫突然顿在半空——宣纸上的“江“字墨迹漫漶,竟与徐悲鸿《奔马图》的鬃毛走势惊人相似。诗社成员看着社长突然扯下棉袄冲向画室,在零下五度的寒夜里,用冻僵的手指在厕所门板背面涂抹:一匹墨马踏碎冰凌,马蹄溅起的雪沫化作《致橡树》的诗行。
除夕夜的画室空无一人,北鸿裹着宿管大妈送的军大衣,就着走廊昏灯临摹《田横五百士》。松节油混着思念在亚麻布上发酵,当远处传来爆竹声时,他正用刮刀将父亲寄来的红纸屑碾入颜料。画中悲怆的义士眼角,便多了点江南年俗的朱砂色。
“你这笔名倒是贪心,“教授孙望在诗刊插页上敲了敲烟斗,“北岛的诗魂,悲鸿的画笔,全让你小子占了。“北鸿低头摩挲着掌心的茧——那里既有钢笔磨出的凹痕,也有油画笔杆烙下的青紫。图书馆顶楼的西洋钟突然敲响,惊起一群白鸽,羽翼掠过他贴在墙上的字条:“我要让水墨从血管里涌出来“。
美术系教授某日“误入“中文系课堂,看见后排少年膝头摊着《罗丹艺术论》,书页边角画满解剖图。春日细雨顺着窗棂渗进来,打湿他誊抄北岛诗句的稿纸,墨迹在“回答“的字句旁晕染成柯罗的雾中森林。直到暮色吞没最后一线天光,管理员才发现这个蜷在《战争与和平》书架下的身影——他的布鞋边散落着炭笔屑,裤兜里露出半截撕裂的《莫奈睡莲》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