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失态（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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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线报传来，通敌之人会在天香阁会面。萧㙑宸早早便安排人手在天香楼内外严密监视，每一个进出的人、每一处角落的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萧㙑宸站在对面楼里，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天香楼内的一切。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云翎儿与那位晏家小儿一同走进了天香楼。尽管云翎儿身着男装，可她那独特的气质和熟悉的身影，还是让萧㙑宸一眼便认出了她。
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她与那晏家小儿到底是何关系？难道是秘密私会？按常理，此时本不必闹出什么动静，直接将人抓了便是。可不知为何，萧㙑宸偏偏鬼使神差地安排人将他们引到二楼包厢，还亲自闯进去抓人。他只是想看看，他们究竟在做什么。还好，进去之后发现他们只是在吃点心，仅仅是吃点心而已。然而，让萧㙑宸有些失落的是，她似乎并没认出自己。
不知怎的，今日萧㙑宸竟然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自从在军中历练以来，他已经多久不曾如此情绪外露了。平日里，他总是那个冷静自持、杀伐果断的将军，可今日，在云翎儿面前，他却有些失态。
另一边，太子府地牢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今日通敌之人并未现身，许是今日的布置被察觉了，只抓到了递送消息的中间人。这本是个小角色，按照惯例，由副官审一审，让他画押之后便可送往京城守备狱中。
可今日，我们这位大将军却有些不对劲。他亲自来到地牢，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嫌犯，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寒意。审讯开始，副官按照常规手段，先是好言相劝，可嫌犯却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萧㙑宸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道：“用刑。”于是，各种刑法轮番上阵，夹棍、烙铁、鞭笞……每一种刑法都让嫌犯痛不欲生。可萧㙑宸却仿佛还不满意，他亲自拿起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嫌犯身上。
十八般刑法都用了个遍，嫌犯早已晕死过去，身上满是伤痕，鲜血淋漓。副官在一旁看着，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将军今日为何如此大动肝火。
直到嫌犯晕死过去，萧㙑宸才停下手来。他扔下鞭子，转身离开了地牢。回到房间，他让人准备了热水，沐浴更衣。温热的水流淌过他的身体，却洗不去他心中的烦躁。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云翎儿的身影，还有今日在天香楼的那一幕，她望着他宛如陌生人一般。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她，为何会在看到她与晏家小儿在一起时心生不悦。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日庙中相遇，她便留在了他心里。
从天香楼吃完点心果子，晏章陪着小翎儿绕着天香楼后的河边慢悠悠地走了好一会儿。河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吹起小翎儿鬓角的发丝。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是洒下了一层碎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气氛轻松而惬意。
待时辰差不多了，晏章才带着小翎儿坐上马车，送她回云王府的侧门。晏章细心地备下了各式点心果子的食盒，临下车时，还不忘笑着嘱咐道：“今日的点心果子我备了双份的，一份你自己留着，另一份给竹儿丫头，免得她吃得多了你心疼。”小翎儿被他这话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答应着便接过了食盒。趁着夜色，她轻手轻脚地从侧门进了府。
回到院子里，小翎儿轻声问道：“竹儿，是不是被念姨发现了？”竹儿摇了摇头，小声回答：“没有。”小翎儿照例把食盒递给她，竹儿开心地接过，蹦蹦跳跳地跑去为小翎儿准备洗漱的热水。
夜里，月亮又大又亮，像是一个银盘挂在天空中。小翎儿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索性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明亮的月亮发呆。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若有所思的神情。
过了一会儿，小翎儿走到桌前，拿起画笔，开始画着她心里面记住的人。她天生淡漠，甚至很难记住人。自三岁那年，爹爹画了一幅母亲的丹青，被她要了来，她便日日当宝贝一样看着。那画中的母亲，笑容温婉，眼神温柔，仿佛能透过画纸传递出无尽的爱意。再后来，她要爹爹画了祖父、父亲和哥哥的画像。祖父一脸威严，却有着慈祥的目光；父亲英姿飒爽，带着豪迈的气概；哥哥则温文尔雅，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再后来是念姨和竹儿，念姨总是那么和蔼可亲，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竹儿活泼可爱，是她的贴心小丫鬟。还有九岁那年她自己画了晏章的画像，那时的晏章，笑容灿烂，眼神中满是宠溺。从那时起，每个她记住的人，都有一幅画像。这些人都是与她相识了几年甚至十几年，才慢慢被她记住。
而今天，她又画了他——萧㙑宸。今天在天香楼，他闯进来的那一刻，眼神冷峻，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他审问嫌犯时的凶狠模样，更是让她印象深刻。小翎儿手中的画笔在纸上轻轻勾勒着，试图描绘出他的模样。可不知为何，画着画着，她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他看向自己时那复杂的眼神，有疑惑，有探究，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今日好凶”小翎儿喃喃自语道。她想起在天香楼时，他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看穿。
小翎儿放下画笔，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只见了一面的人如此在意，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又或许是因为他那复杂的眼神。她天生淡漠，对很多事情都不上心，可是，这个男人她记得他。
窗外的月亮依旧明亮，小翎儿望着月亮，心中思绪万千。此刻，她的心里，多了一个人的影子，而这个影子，正随着夜色的加深，变得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