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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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琦做了梦，梦到自己要保护林泽娴一辈子的承诺最终还是没有完成，她就自杀了，“妈妈！“稚嫩的呼唤刺破潮声。林琦转身看见五岁模样的男孩举着贝壳奔来，发梢卷曲的弧度与林泷如出一辙，鼻子眼睛像极了自己，林琦心里有些安慰：“这小家伙继承了自己和林泷的良好基因。”更远处，欧阳无名指上的婚戒在夕阳下泛着冷光，那枚戒指的款式——正是三年前林泽娴给他在拍卖会上流拍的维多利亚时期古董。

心电图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鸣响。手术台上，林琦的左手无意识抽搐，而一个女孩儿穿着一袭白裙，扎着好看的麻花辫“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监测仪的尖啸声中，林琦感觉自己正在被潮水撕成两半。左手指尖残留着男孩递来的贝壳触感，右肩却传来真实的灼痛——那是三年前林琦为了救林泽娴被土匪用烟头在她身上烙下的印记。

“肾上腺素1mg静推！“主刀医生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准备体外循环！“

手术灯在视网膜上炸开惨白的光斑。林琦看见二十七岁的自己躲在集装箱后发抖，五百米外的废弃码头，林泽娴的呜咽混在海风里。绑匪的刀刃抵着少女苍白的脖颈，而她的右手正死死攥着天鹅绒礼盒，里面躺着那枚维多利亚时代的珍珠婚戒。

“你答应要永远保护我的。“林泽娴的声音突然在手术台上空响起。林琦惊觉白裙少女就漂浮在无影灯旁，麻花辫末梢系着褪色的蓝丝带——正是她当年没能送出的生日礼物。

心电监护仪响起持续的长音。巡回护士撞翻了器械台，不锈钢托盘坠地的轰鸣惊醒了记忆中的海鸥。林琦看见二十七岁的自己终于冲出掩体，却只接到林泽娴坠海前抛来的礼盒。咸涩的浪花里，黑发如海藻般散开，那抹白裙迅速被深渊吞噬。

“室颤！200焦耳准备！“

除颤器压上胸膛的瞬间，林琦看见了自己的病房，林泷握着她的冰冷手，眉头锁紧，嘀嘀咕咕的说：“怎么这么傻。”但架不住他心疼的眼泪，而眼泪仿佛砸在林琦的心上，林泷擦着眼泪说：“你没答应我做你男朋友，我都还没给你一个告白。”

“干妈看！“记忆里林泽娴的双胞胎儿子举着蜡笔画，纸上是三个牵手的人形。最右侧的身影戴着夸张的宽檐帽，帽檐下流淌着靛蓝色的水彩——那是林泽娴最爱的打扮。

手术刀划开胸骨的声音像海潮漫过沙滩。林琦在朦胧中闻到消毒水与橙花香的奇异交融，欧阳的婚戒不知何时出现在白裙少女指间。三年前拍卖会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流拍槌敲下时，林泽娴眼角的泪珠正巧坠在珠宝鉴定书上，晕开了“永生珍珠“的墨迹。

“血压40/20！“

低温停循环的瞬间，林琦跌进了更深层的记忆。她看见苏雅婷的男朋友在停尸房间为苏雅婷戴上戒指；手术室外林泷签完病危通知书，把钢笔狠狠扎进掌心；而此刻手术室外的走廊，五岁的孩子正用蜡笔在墙上画着歪扭的心电图。

“准备自体血回输。“主刀医生的手套沾着星屑般的珍珠粉，“奇怪，肺动脉里怎么会有……”但还是顺利完成手术，林泷跟着医生把林琦推入普通病房，他握着林琦的手，轻轻的抚摸林琦美丽的秀发，喃喃说道：“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我会一直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这里是宝贝。”林琦漂亮的美睫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我不想成为你女朋友，我想成为你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林泷先是愣了一下，但欣喜的表情却压不住往上翘的嘴角。

林琦突然想起那个暴雨夜。当她终于撬开欧阳的保险箱，却在古董戒指匣里发现孕检报告。泛黄的B超影像右下角，印着林泽娴失踪前一周的日期。而此刻漂浮在手术灯下的白裙少女，腹部正绽放着珍珠般的光晕，她缓缓道：“欧阳知道那两个小孩儿是他的吗？”林泷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他不喜欢他最爱的女人心里还在操心别人。

“我没事，别担心”林琦用打着点滴的手抚摸林泷的大手，此时大门被林琦的哥哥林靖翔开了门，有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手里拿着芭比娃娃“姑姑醒了就会教我编麻花辫吗？”

林琦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儿，又看看自家的哥哥（林靖翔）微微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老爸说你在保卫国家，怎么有空来看我。

“我来看你你还不乐意了。”“没有，你不是现在来给我收尸了吗？很遗憾没死透”

“你天天毒舌我有意思吗？看你还有心思和我吵架我就放心了。”

林琦感觉有温暖的小手在擦拭她眼角的，“姑姑不哭，铁蛋给姑姑擦眼泪。”林靖翔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心情不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林泷”

“到”

“和我出来一下”林靖翔有着一直以来的威严，他昨天刚刚被调职回A城，结果被自己的爸爸告知自己的妹妹谈恋爱了，结果罚了他们一整个中队跑了十五公里。

而此时林泷的手机传来消息无敌小飞侠[新来的排长有毛病，一上岗给我们下马威

龙王爷[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这尊大爷@泷你知道内幕吗？]

林泷也纳闷自己最近被抽调到A城的省厅专班怎么会知道内幕？

赵一鸣私下找林泷[你知道吗？那个排长叫林靖翔，是林琦的哥哥。]

林泷停在手机里打字的手速停了一下，他知道林靖翔找他干嘛，毕竟是他先一见钟情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儿。

林琦碰了碰林泷的手“林泷，我哥如果难为你，你和我说，我灭了他。”林泷抚摸着快炸毛的小朋友“放心吧，我顶多被大舅哥揍一顿。”“那你要还手。”铁蛋帮腔说道，毕竟铁蛋虽然才刚上一年级，但对于他爸爸天天揍他这件事还没习惯现在有了未来姑丈，这小家伙又天不怕地不怕“我爸老了，行动没有那么敏捷，你可以左勾拳。”说完还不忘在地上演练一番。

林泷笑着，走出了病房，看到林靖翔，林靖翔反手关上消防通道的门，军用皮靴在安全出口的绿光里泛着冷意。他掏出电子烟咬在齿间，战术背心上还沾着南海的盐粒，“知道我为什么连夜从边防缉私中队调回来？“

监护仪的声音穿透墙壁，林琦有些担心，但看着小朋友在那边画着什么也没有管他。

林泷望着楼梯间飘散的蓝莓味烟雾：“因为林琦的肺动脉栓塞里有珍珠成分。“

金属打火机“咔嗒“合拢的声音惊飞窗台上的白鸽。林靖翔突然拽过林泷的右手，拇指重重擦过虎口处的茧：“最近有在训练？“林泷面对大舅子的疑问还是点了点头，而林靖翔趁林泷不备之时给了林泷一个耳光，但被林泷躲过了，“我知道三天前的码头枪战，缉毒队有个神秘人挨了毒枭的钢管...林琦为了保护林泽娴自己才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