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罚她，不是为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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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珺璟。”
封怀酬眼中有些意外，脑中想到那抹脸色带着病弱的苍白，浑身湿透，眼中却异常平静的女子。
“一开始属下也是有些震惊。”赤云抬起头，“等属下细查过后，那日来王府传递消息的哑巴，确实来自沈府。而沈府中唯一的哑巴，是沈大小姐身边的人。”
“而且....”赤云犹豫片刻，继续道，“沈大小姐在沈府的处境似乎和传闻不太一样。”
封怀酬问“怎么不一样？”
“属下也说不上来。”赤云皱了皱眉头，“属下怕打草惊蛇没有再探，便回来禀报王爷，再做定夺。”
封怀酬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发出细微的声响，半晌，他说，“找个机会给沈大小姐传个信，三天后，本王在万樽楼见她。”
“是！”
......
或许是春日的暖阳唤醒了生机，又或许是沈微惜这药引发挥了奇效。沈珺璟的身子渐渐有了起色，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已经能够偶尔到院外小坐片刻。
原本的一个月一次的取血，依照大夫的吩咐，改为了两个月一次。若是沈珺璟能这样一直好下去，后期再改为三个月一次，半年一次，逐次减少，方可断药。
沈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高兴的不行，看着沈珺璟日渐红润的脸，只盼着她赶紧的好起来。
沈微惜来的时候，沈珺璟正坐在院中看书，她坐在院中的藤椅上，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落在她的肩头，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纱。
微风轻拂，她的发丝随风轻轻飘动，偶尔有几缕调皮地掠过她的脸颊，她却浑然不觉，目光专注地落在手中的书卷上，神情宁静而安详。
沈微惜像是把精气都给了沈珺璟，对比于沈珺璟略见圆润的脸色，沈微惜面容消瘦，脸色苍白如纸，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一般，她才像是那个病入膏肓的人。
沈微惜走近时，沈珺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淡淡的看了沈微惜一眼，唤了一声，“青枝。”
青枝手中拿着戒尺，应了一声走向前，“二小姐开始吧。”
沈微惜脸上没有太多情绪，顺从的跪在地上的青石砖上，她双膝触地，双手放在膝盖上，努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
没等沈微惜跪稳，青枝扬起戒尺抽打在沈微惜背上，“二小姐，膝盖要完全贴合地面，这样才能保持平衡。”
沈微惜闷哼一声，双手缓缓攥成拳。
沈珺璟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上，仿佛院中的一切与她无关。
她的指尖轻轻翻过一页，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与青枝手中戒尺的抽打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刺耳。阳光依旧温柔地洒在她的肩头，却仿佛无法触及她眼底的冷漠。
几天前，沈珺璟气色好些之后，就让人将沈微惜唤到了院子中，开始对她进行了仪姿训练。若想在人前做沈珺璟，她就必须要变得像沈珺璟，这个像，光是容貌是不够的，还有神情，仪姿，博学。
这已经是沈微惜过来学习的第七日了，沈珺璟的规矩是沈夫人请了宫里的姑姑教的，那沈珺璟也就按照宫里的规矩教沈微惜。
冰冷的青石砖跪的沈微惜双膝发麻，但她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尽管戒尺一次次落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青石砖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青枝的声音冷硬而机械，仿佛在执行一项再平常不过的任务，“二小姐，背要挺直，不能弯。”
戒尺再次落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沈微惜的身体微微前倾，却又迅速调整回原来的姿势，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倒下。
有丫鬟过来送药，路过沈微惜的时候，幸灾乐祸的看了她一眼，“大小姐，喝药了。”
沈珺璟终于合上了书卷，抬眸看了一眼丫鬟还未收敛的嘴角，“放这儿吧。”
那丫鬟将药碗放在沈珺璟面前的石桌上，没等转身离去，迎面接了一掌青枝的耳光，
“啪！”的一声，声音震耳欲聋。
青枝的锐利的声音，在沈微惜面前响起，“混账东西，谁给你的狗胆，敢看主子们的笑话。”
这一下震惊的不光是沈微惜，就连丫鬟也惊了一下，慌忙下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青枝低头扫了她一眼，厉声道，“别在这儿污了主子们的眼，滚！”
“是，是，是。”那丫鬟慌忙起身，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南苑。
石桌上的汤药还泛着热气，沈微惜透着白烟看着端坐的沈珺璟，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沈珺璟并没有多去看沈微惜一眼，而是盯着院中的一株迎春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小姐，不可愣神。”青枝再次扬起戒尺抽打在沈微惜背上，严声提醒道。
沈珺璟也似回了神，她目光淡漠的看向沈微惜，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我罚她，不是为你。”
沈珺璟在沈微惜不解的眼神中，缓缓开口，“她坏了府里的规矩，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当小姐的再落魄，也不该让丫鬟骑在主子头上。”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这是沈微惜来到沈府中，听到的最讽刺的一句话。若她们真的都做到了，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自己又何必受到这些不平等的对待。
沈珺璟像是看出了沈微惜的心中所想，她轻笑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讥讽，“我知道你心中有不服，但这就是命。但在这沈府，我就是说了算。就连你的生死，也捏在我的手中。”
说着沈珺璟缓步走到沈微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仪姿端正，即便是低头，那发间的步摇也只是轻轻晃动，“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哪天我不需要你了，你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