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 过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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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里一大早的钟声响起，余生依旧复往日般跟着省时，清净寺这些年香火不断，香客颇多，很多慕名而来的人，在渐渐发展壮大的寺庙规模时，清净寺依旧厌世避俗，没有加入过多的商业性产业，日常的生活维持也仅仅只靠着募捐而已，在发展不断地现在社会，这格格不入的山间一隅反而更加脱俗，余生喜欢的永远都是清净寺山间清冷的风，裹挟着丝丝冷气，迎风而来，清爽，凉快。

余生晨跑结束之后回庙里收拾，藏忌找到人时，余生正坐在斋堂里用饭，小米粥，蔬菜包，藏忌转头打了一份差不多的早餐，坐在余生旁边，他已经换下了身上的僧袍，穿了一身休闲常服，余生喝粥的勺子停下，抬眼望他，眼里是化不开的疑惑，藏忌笑着开口：“我要走了。”她眼神中的疑惑更加重了。

藏忌没有解答，只是笑着埋头吃着碗里的东西，在清净寺这些年好像梦一般，直到有人找到他，藏忌心里隐隐明白，这样安宁的日子跟他在无缘了。早餐吃得索然无味，余生恍惚了许久，藏忌每次见她的反应都在向她告别，下午庙里的人少了些，余生才去找了主持，年过半百的老人，依旧精神有劲儿，花白的头发并不像证明他的苍老，而是看多了世间的世态炎凉。

只是再提到藏忌的时候，主持的眼神一僵，而后微声叹气，他本就不是能够独善其身的人，藏忌的归宿不会屈于一个小小的寺庙里，所以，对于他的离开，主持只当一个面对一个和他颇有缘的香客罢。

或许知道了藏忌作为一个即将成年的人的选择，余生没有再多问什么，他有他的路，若早早的就再这寺庙中停留一生，余生才会真的替他惋惜。

三十那天，余生起的大早，新城徐家北下接走即将成年的小少爷回家过年，乍一听觉得没什么，但是藏忌前两日才将这话几近酸楚讲给余生听，这其中到底几分真情，她尚可知，藏忌又怎会不懂，余生没有安慰他，只是叹气，这个弟弟懂事的太快，让人心疼。

余生手上盘润的佛珠交给小孩，目送他离开，知道几辆车渐渐消失在视野，转头，对上站在佛门边上的主持，一脸平静的望向远方，良久也没说一句话，养了十几年的小孩，如今说走就走，大抵是怕触景伤情，主持一整天闭门不出，静秋师父命人将藏忌的东西全都打包收拾了出来做寮房。余生也帮着收拾了些，她在寺庙这几天的生活又如往常了些，每天想的事情少了，做事也不算烦心，偶尔有人联系她，日子过得清闲散漫多了。

年三十那天，余夕又开着余父的老古董车来清净寺接人，余夕这两天也闲散，去市里做了几个公益活动，干了不少事儿，路上权当逗趣儿，和余生聊着，然后话题不知何时引到了新城上，新城是这两年重点扶持发展的城市，和京都接壤，很多产业园区迁过来，目的就是分摊京都压力，扩建环京经济圈。徐家高门大户，又是新城圈中权贵，现在新城发展起来，许多人都眼红这杯羹，偏生他家要不点头，任何一家企业进驻都很困难，讲到徐家，余生又想到了藏忌，余夕也提到了：“听说清净寺收养的那个弃婴是徐家人，你认识吧。”

“嗯。”余生声音不大，徐家什么样她不知道，但听着或许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余生没接茬，抿了抿唇，昨天藏忌给他发了个新年快乐的信息，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才十七岁，还没高考，这时候接回去，就不会有啥好日子过。”余夕手搭在方向盘转了方向，车拐进乡路，驶向郊区，语气还是同往日般懒散。

余家这两天很热闹，四姐妹都回家了，还有两小辈成天被余生这小姨带着调皮捣蛋，属实是热闹极，余生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她往日不是不喜热闹，只是热闹的人不是她清净的人，所以不喜欢大吵的环境，而今在场的全是家人，余生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不知道想到什么，带着两小子跑了出去，没会儿，就带回一堆橘子，害的两个小的被他们妈妈打，余生一边炫橘子，一边掩唇偷笑，然后自然也被上头的姐姐教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