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星沙誓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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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允儿踮脚摘下青铜树顶的星砂果时，裙裾拂过叶陌鼻尖。这种只在午夜开花的异种植物，花粉带着张晓燕常用的山茶发油香。叶陌扶住她后腰的瞬间，树影突然扭曲成1998年的教室——张晓燕也是这样踮脚擦黑板，粉笔灰落在她发间的红丝带上。

“你分神了。“苏允儿将果实按在他心口，果皮裂开渗出紫色汁液，“这种剧毒能暂时屏蔽机械禅心。“汁液渗入铜钱胎记时，叶陌看见记忆宫殿的某扇门轰然开启：十八岁生日那晚，张晓燕在机械厂仓库用沾着机油的手指，在他掌心画下同样的星图。

地下河在脚下轰鸣，苏允儿解开缠着绷带的手腕：“北斗七星堂在河床埋了量子炸弹。“她示波器上的波形图，与张晓燕当年画的函数曲线惊人相似。叶陌调试引爆器时，发现倒计时定格在9分26秒——正是张晓燕消失那天的日期。

当第一枚炸弹解除时，防护服里的通讯器突然传出《茉莉花》旋律。苏允儿触电般扯掉耳麦，却看见叶陌对着声纹分析仪发呆——频率图呈现的是张晓燕的声纹特征。

“你早知道对不对？“她踢翻检测仪，机械义肢在岩壁划出火星，“我不过是载着她记忆的容器！“飞溅的碎石划破叶陌脸颊，血珠滴在青铜残片上，映出两个重叠的身影：张晓燕在教少年叶陌跳交谊舞，而此刻苏允儿的战术靴正踩在他脚背。

倒计时6分38秒，第二枚炸弹的量子核心开始过载。叶陌钳住她挥舞的机械臂：“那年她教我跳舞时说，真正的领舞者要读懂同伴心跳。“他突然将苏允儿的手按在自己颈动脉，“现在你听到的是谁的心跳？“

苏允儿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张，义眼显示出叶陌胸腔里的机械禅心——那颗本该规律跳动的金属心脏，此刻正以张晓燕的心率频率震颤。她忽然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泪水渡入他唇间：“那就让两个我同时存在！“

纠缠的呼吸惊醒了沉睡的青铜树，亿万星砂腾空而起。在量子领域的三分钟里，叶陌同时拥抱着两个时空的恋人：1998年的张晓燕在他耳边哼唱校歌，2023年的苏允儿用机械手指在他后背刻下星图。当爆炸冲击波袭来时，他选择用身体护住现实中的温度。

他们在防空洞醒来时，朝阳正透过钢筋缝隙切割彼此的身体。苏允儿机械义肢的仿生皮肤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刻着“ZXY-002“的钛合金骨架。叶陌用沾着血污的衬衫下摆擦拭零件：“第一次见到张晓燕的机械课作业时，她焊的齿轮也是这么歪歪扭扭。“

“这时候不该说情话吗？“她试图抽回手臂，却被握得更紧。叶陌突然掏出那枚变形的铜哨：“十九年前她送我这个时说，哨声响起的时刻，相爱的人会共享心跳。“

沙哑的哨音惊飞洞外栖息的夜枭，苏允儿震惊地发现自己的机械心脏开始同步跳动。当第七个音符消散时，她锁骨下的刺青浮现出叶陌的名字缩写——与张晓燕当年刻在课桌上的字迹完全相同。

他们在北斗七星堂主机的废墟里找到个锡盒，里面是99封未寄出的信。苏允儿用光谱仪扫描泛黄的信纸，全息投影显示出张晓燕的虚影：“当陌看到这些时，我应该已经成为允儿的一部分了......“

叶陌在摇晃的烛光中读完第43封信，那是张晓燕接受记忆移植前夜的绝笔：“明天我的爱会以量子形态重生，你要教会她流泪。“信纸夹着的银杏叶标本突然碎裂，露出微型芯片——上面记录着青铜门真正的秘密。

苏允儿将芯片插入颈后接口时，二十年的记忆洪流将两人淹没。他们看见张晓燕在青铜门内雕刻星图，每一刀都对应着苏允儿成长的重要时刻。当最后一颗星芒亮起时，两个时空的泪滴同时落在青铜密钥上。

“现在你拥有两个灵魂的爱。“叶陌将重组的铜哨戴回苏允儿颈间，哨身缠绕着青铜树藤蔓，“而我终于学会同时爱着过去与现在。“

他们在布满星砂的河滩上刻下誓言，用张晓燕教的摩尔斯电码与苏允儿擅长的量子密文双重加密。当北斗第七星升到天顶时，苏允儿主动吻去了叶陌唇边的星尘：“让青铜门见证，这次我们改写命运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