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者行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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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听着她的叙述。

“怎么个奇怪法？”

“我小时候身体素质不好，经常头疼发烧。16岁那年的一天，我高烧超过了40度，而且连着烧了一个礼拜。那时的医疗水平有限，查不出任何的病因。听父亲后来说，当时的我浑身滚烫、深度昏迷，像一个小火炉，物理降温和药物治疗都没有效果，病危通知书下了至少3次。母亲天天哭着抱着我，全家几乎都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谢凌说到这里，耸了耸肩，继续说道：“第七天的时候，我的高烧竟然神奇地消退了，我也醒了过来，堪称自我痊愈的医学奇迹。”

谢凌轻笑起来，随后表情慢慢变得严肃。“只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的是，高烧时的我看到了什么。虽然我闭着眼睛，但是我眼里的这个世界完全变了模样。”

我越听越迷糊，闭上眼睛能看到什么？上下眼皮一合，这个世界就褪掉了所有颜色，只剩下黑暗。

我疑惑的表情在谢凌的意料之中，她继续说道：“我看到了很多光，严格来说，是不同颜色的微粒组成的，各种形状的光团，在物理世界的实体之上，漂浮，穿透，融合......”

“我以为是高烧引起的错觉，是大脑神经元反射在视网膜上的错觉。可是，当我醒来睁开眼后，这个世界并没有恢复原样。”

“那现在呢，现在还是这样？”我仔细看了看谢凌的眼睛。

谢凌点了点头，说：“后来，父亲知道了我的症状之后，开始组建团队，秘密展开对我的研究。研究进展得很缓慢，因为没有人能和我看到相同的景象，只能根据我的描述来进行推断。最终的结论是，我看到的光团，实际代表着物体运动的痕迹，在不同的地点，在不同的空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由地深呼了一口气，我摇着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谢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是的，我看到了，时间。”

“我，就是这次行动的观察者。”

我听得头皮发麻，想起了卡温头人去世时的低语：努哇徳，努哇徳。

手表上的指针或数字，可以标识或记录物体的运动、变化，我们可以形容它为时间。但是，时间存在吗？

如果时间确实存在，那么，我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样的？我很想知道。

“我说过，你浑身上下都在发着光，温暖而热烈的光。”谢凌轻笑出声。

“温暖而热烈......是什么颜色？代表什么？”

“金黄色，太阳的颜色，代表从过去向现在的过渡。”

“哦，那江河是什么颜色？”

谢凌想了想，说道：“他和胡帆都是红色，很正常，至少比你的颜色正常。”

“那海队呢？”

谢凌深吸了一口气，“他的颜色是黑色，代表未来，物体衰亡的颜色......我不太确定，也许，我也有看不清楚的时候。”

我忽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想象着海大头变成非洲国际友人的样子。

我低头嘿嘿嘿地笑出声，结果，被人一巴掌扇在了头顶。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张黝黑的大脸。

“我说你个海大头，干嘛打我？”我气愤地质问。

海杨一脸吃屎的表情，瞪眼说道：“咱两干嘛来了，忘了？”

“干啥？不是找你的A1小队吗？”我揉着生疼的脑袋。

“放屁！快出来，有情况！”海杨显得有点气急败坏，拉开帐篷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

谢凌呢？我看了一下四周，江河也没在。我拍拍脸，又使劲捏了一下脸，疼。没做梦。

我钻出睡袋，走出帐篷。外面已经天光放亮，鹅毛般的雪簌簌落下，天地间没有一丝风，安静得只能听见雪声。

不远处，有一顶稍大些的帐篷，以及一张放满了各种测量仪器的工作台。我望向四周更远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视线内的地平线向下凹出了一条巨大的曲线，原本耸立在那个区域的金黄色山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铺满淡白色岩石的陀螺型盆地。

海杨正与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握手，那人方形脸庞，短寸发型，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眉眼细长。随后，他向我快步走来，微笑着客气地向我伸出手，说：“陈末同志，欢迎你和海队对我们小队的支持。昨晚你们到的太晚，没来得及向你介绍，我是A1小队的队长，也是海杨的战友，我叫杨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