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孽龙睁目（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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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深处，阿莲的襦裙被罡风撕成碎片。她蜷缩在陨铁药杵撑起的气罩内，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东汉奴隶市场的鞭痕、民国药铺的硝烟、现代焚煞鼎的爆炸……每个片段中，都有陆沉的金蝶纹身一闪而逝。

触底的瞬间，砂地化作冰面。阿莲抬头，见九轮血月悬在苍穹，月光下横亘着一具绵延千里的黑龙骸骨——每节脊椎都是一座焚煞鼎，鼎口喷涌的黑雾中浮沉着城市虚影。骸骨的眼窝处，孙振廷的腐尸与青铜镜融合，镜面映出三百时空的煞气流向。

“来得正好。”腐尸抬手，龙骸利爪破冰而出，“让你见识真正的往生门！”

阿莲疾退，药杵在冰面刻下《地髓注》的符文。青光腾起处，冰层下浮出无数水晶棺——棺内封存着历代镇煞者的尸身，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截阿莲前世的脐带。

“娘……这就是你留的后手？”她扯断脖颈红绳，将今生脐带抛向高空。三百棺盖同时开启，脐带如活蛇般交织，在血月下结成巨大的金莲法阵。阵光所及之处，龙骸崩出裂痕，孙振廷的镜面身躯渗出黑血。

“徒劳！”腐尸嘶吼，龙首衔着的铜钱如暴雨倾泻。阿莲踏着莲瓣跃起，银针引动阵光成盾。铜钱撞击在光盾上，钱文“煞”字逐个碎裂，每个碎裂处都浮现陆沉残魂的虚影。

**第一枚**：东汉奴隶市场的陆沉被铁链贯穿锁骨，后背金蝶纹浸在血泊中；

**第五枚**：民国列车长拽着昏迷的陆沉跳入焚煞鼎，黑水淹没他的呼救；

**第九枚**：现代天台上，陆沉残魂被林青禾的电子罗盘撕成碎片……

“看见了吗？”孙振廷的镜面浮现三百张狞笑的脸，“这些痛楚，都是你亲手种下的因果！”

阿莲的胎记突然龟裂，金莲阵光骤暗。龙爪趁机穿透她的右肩，将她钉在冰面上。黑血顺着冰纹蔓延，绘出一幅星宿图——北斗九星的死门，正对应着她九世死亡的坐标。

“莲儿，看冰层下面！”林青禾的虚影在阵光中闪烁。

阿莲忍痛俯身，见冰下封着一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而是张月影自毁前的密室。年轻的母亲正将陨铁药杵刺入心口，血水在镜面写下：“以莲为眸，可破孽龙”。

药杵突然发出龙吟，阿莲福至心灵。她反手将杵尖刺入自己右眼，剧痛中，金莲胎记顺着鲜血流入眼窝。被挖出的眼球在空中化作金莲，莲心处睁开一只竖瞳——正是黑龙骸骨缺失的右眼！

“不——！”孙振廷的镜面炸开裂纹。

金莲嵌入龙骸右眼的刹那，往生门内所有时空骤然停滞。阿莲的独眼看见三百条因果线从自己心口伸出，另一端连着不同时空的陆沉。她扯住现代天台的那根红线，嘶声喊道：“青禾姐，就是现在！”

镜外的现世中，林青禾的电子罗盘突然失控。地脉清气从焚煞鼎残骸喷涌而出，化作光柱击穿云层——正是往生门内金莲瞳光的位置！

黑龙骸骨在双重冲击下分崩离析，孙振廷的腐尸被镜面碎片割成肉泥。阿莲跌坐在冰面上，手中攥着最后一枚铜钱——钱文“煞”字已被金莲取代，背面刻着细如蚊足的谶语：“癸卯年冬至，往生门终启”。

血月渐隐时，她听见虚空中的叹息。

张月影的残魂抚过她空洞的右眼：“孩子，这才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