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逆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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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焕充耳不闻，淌河逆行，步履坚定。

“焕儿，别再往前走了。”

林焕止步，呆呆望着岸边的女人，喃喃道：“师父……”

林朝英一身红衣，对他微笑：“我不是你师父，只是她的一缕执念。”

林焕反应过来，凡人只有魂魄才能进入这里，他手足无措，快步走到她面前。

“你……长大了。”

再见林朝英，林焕又惊又喜，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从小到大，他的心愿就是想再见她一面，可是到了如愿以偿这一天，他所有的冷静理智全部消失，只剩慌乱。

“我没用……竟然到现在才……”

“焕儿！”

林朝英的语气很严肃：“我一直想告诉你，你不需要做那么多。教训全真教，刺杀两国高官，建立华山派，这些，你都不用做。”

“我……做错了吗？”林焕心里难受，师父的一句不认同，对他来说就是天塌了的大事。

“傻孩子，这个人间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给了我生命，怎么能说与我无关！”

“我并非全盘否定你的所作所为，我只是……心疼你多年的辛苦。”

林焕慢慢道：“我没有……”

“还说没有？”

“没关系的……我也没做什么，我个人的能力，影响不了王朝更替。”林焕越说越小声，怎么会不辛苦呢，只是接受自己变为孱弱的人类，他就花费了很多很多年啊。

“师父！你会不会怨我没能救下大宋，让蒙古铁蹄踏破大好河山？我可以解释的，我……”

“没有！”林朝英打断他的话，然后一字一句说道：“我对你的期望，从来都不是让你做这些，我只愿你平安长大，健康开心就好！”

“师父……我想问你，如果重来一次，你愿不愿意选择我？不为王重阳，只为你自己而活。为师姐，为我，或者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就是不要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我们古墓派一大家子，哪一个不比王重阳重要！”

“那么，你先告诉我，你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让我回到过去？”

“无论多么高昂的代价，我都负担的起。”

“包括颠覆整个世界？焕儿，不要这样。我来到这里就是想劝你，不可做这等逆天之事。”

“凡因必果，聚散无常。每个人有自己的缘法，为我一人，要你承受诸多惩罚，我不愿。”

“放弃吧。”

林焕穷尽一生，所求所愿，就是想改变师父郁郁而终的结局。

却也是她，留下一缕残魂，赶到时光长河的禁地，亲口劝自己放弃。

“为什么……”

“我的徒弟很厉害，他不属于这个凡间，为了我，你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我是个自私的人，曾经最恨，也最不理解，为何要一人与平天下不能共存。”

“不过，已经发生的事，再想也没有用。焕儿，听话，改变整个世界生灵的命运，那代价太沉重。而我，也不想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活，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尘缘已了，我没什么不甘心的。”

“师父。”林焕跪下，哽咽道：“我听你的话……”他认认真真磕满九个头，将师徒之礼补完。

“好孩子，我这一缕残魂即将归入山海……愿你……”后面的话已低不可闻。

林焕抬头一看，眼前空空，他站直身体，苦笑道：“我是个逆徒。”

他转身踏入河水中，继续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