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戛然而止的噩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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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真如你们所说……我是命运的弃子……】</P>
【就算我没有资格拥有记忆的他们】</P>
【我也能够无耻地！！！】</P>
【守护不属于我的一切！！！】</P>
无休止的轮回再次开始转动。</P>
………………</P>
这场对于韩月阴的救赎远还没有结束。</P>
哪怕实力暴涨至大恶之兽，邪幽虎仍是不敌派生之力暴走的韩月阴，无论是实力的差距，还是为了救下韩月阴做出让步，它都不能杀掉韩月阴，不然怎么向闻星语交代。</P>
当一切宣告失败之时，倒下数次的格杀再度站了出来。</P>
星空人影将荻花从锋刃环林里救出，引导星河物语为她疗伤。</P>
与此同时，超限特遣员白芒赶到，与分解成纳米水滴形状的机械生命体——镜面屠夫和镜面斗士的光显子集合体展开缠斗，为了不波及格杀这边还将战场转移到了远处。</P>
超限特遣员格杀遂罢感召邪幽虎，缔结契约一同战斗，终于是剥除了韩月阴身上的血痂露出他的一只瞳孔。</P>
邪幽虎终于是承受不住黑匕的杀伤，与格杀解体分离，被尖刀利刃穿插的格杀鲜血喷溅而出，他用血肉模糊的双臂死死扣住韩月阴的头颅，猛地一头撞了上去！</P>
“给我——醒过来啊！！！”</P>
韩月阴的瞳孔闪烁了一下，隐隐现出一点光彩。</P>
成功了吗？！</P>
下一刻，那由恶意与苦痛滋养的尖刀疯长袭出！</P>
千钧一发之时，耀眼的白光笼罩了格杀与韩月阴，数条肉蔓缠住格杀的身体，格杀惊疑间回望，只见桃夭从光芒中冲出，随即将他扔出。</P>
桃夭用那晶莹的白腕将自己和韩月阴包裹在一起，隔绝了外界，只留他们二人。</P>
血痂缓缓掉落，血泪滴滴答答，桃夭为韩月阴抚平伤痕，用肉蔓磨去锋刃，再一次试着唤醒迷失的他。</P>
红泪偷垂，桃夭忍着哭腔呼喊他的名字:</P>
“韩月阴，现在没事了，没人可以打扰我们了。”</P>
第七千次重新来过。</P>
薄雾朦胧，弥散在没有尽头的街道。</P>
一排排，一列列相似的房屋，是埋葬少年的坟墓。</P>
记忆里的拾荒者，在满是垃圾的淤泥里拾捡沙粒的蚌，少年的命运即蚌，被如同蛎鹬的原初恐惧与原初饥饿所觊觎着。</P>
这一次的轮回开始，少年出现在了街道入口，一眼望不到边的房屋，相同的房屋陈设散发出不同的恐惧。</P>
在一扇扇没有打开过的门的背后，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P>
切莫要再度迷失啊……</P>
少年握着手中的削笔刀，沉吸口气打开了第一扇门。</P>
他要用这把小刀，杀死所有的自己！</P>
一直到找寻到真正的那段记忆，找出真正的自己逼问出一个答案！</P>
第四万九千次重新来过。</P>
红雾席卷在街道上，散不掉，化不开。</P>
雨滴哗啦啦落下毫不留情地拍打在长满青苔的瓦片上，想是要把它们的骨头敲碎却还敲奏出清脆动听的音乐，少年仰面朝天躺在泥泞的黄土里，仿佛将要渴死的鱼挣扎在浊流里，他的身体缓缓流露出一抹暗红色。</P>
从天空洒落而下的绵长水线，溅落在少年周身漾起点点波纹与水花，少年目光呆滞而空洞，像是在看一场苍白无声的烟花，毫无意义的烟花是为了什么被制造出来？转瞬即逝的美好只会令孤独的人愈发悲伤，他的眼神犹如一滩死水，身躯犹如一块死木，被破碎的记忆侵蚀腐败，早已脆弱不堪。</P>
狂风呼啸而过，惊雷轰隆作响，洗净肮脏的街道流淌出一条血河，逐渐演变成叫人恐慌不已的滔天洪水，犹如兵马过境般浩浩荡荡，那些红雾开始向着少年涌动，最后缓缓停在了围栏外，仿佛兵临城下般试图逼迫少年就范。</P>
而在兵荒马乱中忽然听闻一阵风铃声。</P>
少年抬头望去，一串纯白的风铃在狂风暴雨中左右摇曳，好像随时会被席卷飞走。</P>
当少年起身准备再次步入家中，一道壮大如龙的闪电霎时间落在他脚边，将黑暗点亮恍若白昼降临，映照出他煞白的脸色，映照出围栏外，红雾里，无数死去的他自己。</P>
似乎这道闪电就是为了阻止少年的步伐才落下的。</P>
但也可能是无尽的梦魇再度杀死少年的手段却意外落空了。</P>
总之，这种时候应该停步更好些吧？</P>
【反正已经……不会更痛了……】</P>
少年宛若无事发生，将喉咙里涌出的血液吞咽，缓缓走进眼前的家。</P>
在他身后，他的血液染红了地面，仿若雨水里荡漾着数不尽的红鲤。</P>
同样是第四万九千次重新来过。</P>
冤假错乱，少年的深渊。</P>
少年已然麻木，身上的淤青早已变成了尸斑，象征着少年已经死去。</P>
【或许根本就没有答案……】</P>
门把手明明就在面前，少年犹豫许久却没有打开，僵在半空中的手最终还是悻悻地缩了回来。</P>
他的勇气早就枯竭了，现在的少年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这具身体的主人，他所附身的这个少年或许根本就不是他。</P>
【那就再来一次吧！】</P>
少年举起小刀捅进自己的咽喉，身子倒了下去。</P>
第四万九千零一次重新来过。</P>
原初恐惧发出了最后的亡语。</P>
“在所谓的第九大荒新生的主宰降下其怒火之前，我再送你一份大礼吧！”</P>
原初饥饿身形逐渐消瘦直至崩塌。</P>
坐在床板上，少年一脸疲态，看向墙壁上的钟表滴答响着显示出时间，刚好是凌晨十一点五十九分，分秒不差。</P>
即第九大荒灾厄降临的第四万三千一百四十秒。</P>
还有一分钟。</P>
只有一分钟。</P>
少年取下钟表摔在地上，关掉大开的窗户掩盖明月，随后将布满裂痕的镜子打碎。</P>
钟表——逆序八卦罗盘。</P>
窗户——黑暗之门。</P>
明月——腥红血月。</P>
镜子——蜃海梦魇。</P>
“真是受够了。”</P>
少年兀自嘀咕道，诡异的头痛袭来，但他已经麻木，于是顶着头痛欲裂走出房门取水喝。</P>
在水槽旁边饮下一杯又一杯水，多到他都快数不清喝了多少，自己好像那摇着手臂的招财猫，机械地进行无意义的动作。</P>
“呜啊……呜啊——！！！”</P>
妹妹开始啼哭了。</P>
“烦死了啊！”</P>
少年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时突然一道反光刺眼，他看向了水槽中的刀，刀面反射出少年阴沉的脸。</P>
水龙头滴着水，脚步声隐隐响动，妹妹还在不安地哭泣。</P>
但很快，哭声停下了，妹妹不哭了。</P>
少年呆滞地看着手中沾满鲜血的刀，以及出现在刀面上的自己的脸，满眼麻木。</P>
这时，房门打开走出两个惊恐的人影。</P>
少年脸庞顿时扭曲，狞笑着提起刀向他们冲去！！！</P>
“……韩初阳…………”</P>
韩月阴一瞬间惊醒，但也在这一刻瞳孔震颤！</P>
他的手臂贯穿了桃夭心脏，就像少年杀死了襁褓里的妹妹般如出一辙！</P>
远处的两个人影，是格杀与荻花！</P>
桃夭右眼的肉蔓血花渐渐枯萎，她抱住韩月阴将他搂进怀里，竭尽气力温柔地说道:</P>
“...太好了……太好了……你从……噩梦中醒来了呢。”</P>
少女眼角泛着泪花，旋即心满意足地向后倒去。</P>
当带有桃夭胸腔的温度从韩月阴手臂上划过消失的那一刻，韩月阴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