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瘟疫回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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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拉斯堡的月光浸着尸臭，江均的鹿皮靴陷进舞蹈瘟疫患者的脑浆里。机械右眼解析着1518年的星空——猎户座腰带三星的位置，悬浮着肉眼不可见的虫族孢子云。

“宿主已进入寅虎位面。“文明传承系统弹出中世纪德语界面，“建议启用【基因编码】应对机械瘟疫。“

江均扯紧瘟疫医生的鸟嘴面具，面具内壁突然刺出神经导管。海量信息涌入大脑：这些中世纪的防疫装备，竟是第九科首任局长约翰·傅美的发明。面具右眼的单片镜显示，满街狂舞的市民关节处都生长着青铜齿轮。

“检测到初代机械瘟疫病毒。“系统的德语带着巴伐利亚口音，“传染源在主教座堂地窖...“

钟楼传来管风琴的轰鸣，街角的阴影里爬出个穿蓬裙的少女。她的脊椎外露着青铜发条，裙撑下伸出八条机械蛛腿。当少女裂开到耳根的血口唱出圣咏时，江均的捆尸索突然叛变，银蚕蛊虫调头扑向主人。

“情感抑制模块失效！“系统警报与管风琴声共振。江均扯下面具，用星砂腐蚀液浇灭反噬的蛊虫。少女的机械蛛腿趁机刺穿他左肩，伤口流出的却不是血——是带着翡翠光泽的虫族脊髓液。

“原来你也是同类...“少女的声带摩擦出火星，“加入死亡之舞吧，永动机需要新的零件...“

江均的基因编码器自动激活，右手按在少女额头。当机械瘟疫的代码流经视网膜时，他震惊地发现病毒核心竟是自己的基因片段——这是根据2024年第九科克隆技术逆向研发的产物。

主教座堂的彩窗突然爆裂，十二具青铜机甲踏着赞美诗降临。它们的鸟嘴面具上刻着傅美的家族纹章，胸甲镶嵌的瘟疫医生画像，正逐渐变成江均的脸。

“欢迎参加化装舞会。“机甲群中走出穿炼金术师长袍的老者，手中的贤者之石泛着反物质幽光，“江先生，1518年的欧洲，可还喜欢您播撒的火种？“

傅美摘下面具的刹那，江均的右眼星图剧烈震颤。这个本该死于十六世纪的炼金术师，长着与黑洞拾荒者首领相同的脸——或者说，是父亲年轻时的模样。

“血缘真是麻烦的东西。“傅美转动贤者之石，街道两侧的房屋开始量子化，“你每杀死一个我，就有千万个我从平行时空补位...“

江均的捆尸索缠住最近机甲的头颅，银蚕蛊虫啃噬出《道德经》的符纹。当机甲核心暴露时，他看见里面泡着半颗大脑——正是斯特拉斯堡瘟疫第一个死者的器官。

“戌狗圣器的滋味如何？“傅美弹指间，整条街道折叠成莫比乌斯环，“你从秦朝带回来的虫族基因，可是这场瘟疫的完美培养基...“

少女突然自爆成金属风暴，江均的星砂护盾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型。风暴中浮现出三百个瘟疫医生的虚影，他们的鸟嘴面具同时脱落——每张脸都是不同年龄段的江均。

“这是第48次轮回的礼物。“傅美将贤者之石抛向钟楼，“看看你究竟毁灭过多少次世界...“

彩窗碎片在空中重组为全息投影，江均目睹着自己以各种方式终结文明：

-在古罗马点燃虫族火山

-将成吉思汗大军改造成机甲

-为爱因斯坦植入虫族智慧...

每个场景的最后，戴鸟嘴面具的傅美都在收集文明残骸。

“宿主精神污染指数超标！“系统强制启动时空锚定。江均的右眼迸发翡翠光束，将莫比乌斯街道撕回三维状态。他趁机冲向主教座堂，怀中的禹王鼎残片与地窖产生共鸣。

地窖铁门被星砂腐蚀的瞬间，江均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吾儿，真正的寅虎圣器不是物件...“

月光透过气窗照亮地窖中央的绞刑架，上面悬吊的赫然是青年期的圣女。她的机械羽翼被钉满中世纪驱魔符，心口的翡翠核心刻着“轮回记录仪48“。

“这是...你的造物主...“傅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或者说，所有轮回的观测者...“

圣女突然睁开复眼，三百根银蚕丝刺入江均的神经节点。记忆洪流席卷而来：

-初代圣女是母亲用虫族基因培育的助手

-每一次轮回都会在圣女核心添加刻痕

-当前世界的江均已失败47次

-傅美是火种计划在所有时空的代言人...

“杀了我...“圣女的意识通过银蚕丝哀鸣，“用桃木剑碎片刺入核心...结束轮回...“

江均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举起剑片，系统突然播放母亲最后的留言：“三更焚香需斩因果，但真正的香炉是...“

傅美的贤者之石砸穿地窖穹顶，反物质火焰吞没了圣女的身躯。江均的基因编码器自动捕捉到一缕飘散的翡翠烟雾——那是未被污染的原始火种。

“检测到纯净基因序列！“系统界面首次泛出金光，“是否启用【逆时香】？“

江均捏碎怀中所有圣器残片，星砂与翡翠烟雾交织成三根线香。当香头触及圣女残留的核心时，1518年的星空突然静止。

“你终于找到了...“圣女在消散前微笑，“记住，真正的瘟疫是...“

她的遗言被时空坍缩声淹没。江均点燃逆时香的刹那，斯特拉斯堡的舞蹈瘟疫患者集体转向他，跳起献祭之舞。他们的机械关节迸发出虫族孢子，却在触及香雾时化为青铜灰烬。

傅美的炼金机甲群在香雾中锈蚀，他本人退入突然开启的黑洞：“享受最后七天的清醒吧，当逆时香燃尽...“

整座城市开始量子化坍缩，江均的右眼倒计时重新跳动：7天00时00分。当他抓住最后一片圣器残骸时，发现上面蚀刻着现代第九科总部坐标。

-—（子夜·时空裂隙）—-

江均从虫洞跌出时，正落在2024年的湘西老宅。怀中的逆时香还剩两寸，香灰里浮现出父亲的身影——他在青铜棺前调试的仪器，竟是傅美的贤者之石。

“宿主已回归主时间线。“系统弹出鲜红的警告，“逆时香副作用开始显现...“

江均的机械右臂突然爬满菌丝，被腐蚀的皮肤下露出青铜法典的纹路。当他触碰纹路时，1518年的街道凭空浮现，三百个瘟疫医生正从虚空走出。

圣女的羽翼残片突然发光，投射出段隐藏信息：“去南极洲，第48号实验室有你要的答案...“

窗外的无人机群呼啸而过，江均看见中年自己正在领航机里冷笑。当两人的目光跨越时空相撞时，逆时香突然加速燃烧。

香灰飘落处，父亲的身影轻声呢喃：“三更焚香，烧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