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婚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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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问你了？

红衣有些气恼，快速走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锦姨端着一壶茶过来，放到桌上。

“尝尝。”

路岩独自斟了一杯，尝过之后却大惊失色。

“这是……”

“这是我的独门手艺，我下山时，山上应该还留着一些。”

路岩手中紧紧握着茶杯，思量再三，还是下定决心说道：“端阳山毁后，我师父和师叔各自开山立派，算算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师父已经行将就木，师姑还不肯回去看看他吗？”

锦姨长叹了一口气：“你师祖说，唯有一个‘缘’字需要自己去解，我虚度四十余载光阴，这个‘缘’字却不知算不算得解。”

说完，她又转向路岩，说道：“我如今身体已大不如前，怕是出不得这青云山了。你一会就带着红衣回去吧，好好将养着，到她十六岁上，就成亲吧！”

什么，成亲？

路岩的一个头两个大，师父倒是提过一次婚约，说是若师姑有后人是女子，就许配给自己，可是他知道师姑只有一个儿子，难道她要让这满身妖毒的小妖怪嫁给自己？

路岩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师姑叫出红衣，行了拜师礼。

二人的对话红衣也听到了一些，她一个小妖，可从没想过嫁给一个人类，只是此时，她竟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承蒙夫君不弃……”口中说着，还矫揉造作地行了一个礼。

路岩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满身妖毒的小丫头，真的只有九岁？

路岩又转头看向锦姨，锦姨却异常平静，“皮囊而已，不喜欢这个？你在这里等着！”

锦姨拉着红衣进入她的卧房，一边准备草药一边说道：“你别说话，听我说。

我虽修为散尽，占卜之术却仍是擅长。你刚来时，虽然满身妖气全无，穿的红衣却是前朝样式。再加上你言谈举止，皆不像九岁的孩子，我便起疑。世上唯有幼年妖类心智成熟，身体却如孩童大小。

起卦算过，便已知晓一切。”

红衣顿感整个世界都已倾覆，心也瞬间跌入谷底，“锦姨，你会杀了我吗？”

即使她已修为散尽，红衣也确定自己逃不出去。

“怎么会呢，孩子，那都不是你的错。我知你出自琅环山，也知你的血海深仇。若你还感念我对你的这点恩情，就放下这一切，做个平凡人去吧！”

红衣一惊，妖怎么成人？

谁料锦姨将那些草药碾成粉末，开水冲过，随后竟斩下尾指，浸入药碗。那手指甫一接触水面，就融化得无影无踪。

红衣吓坏了，用绢帕一把捂住锦姨血流如注的伤口。

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锦姨……”

锦姨端起碗，硬逼着红衣喝完。

待红衣饮尽，她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锦姨却笑了：“我早已油尽灯枯，过两日就是我的大限，我已通知了青云山，你放心随路岩去吧。路岩是最纯粹的，绝不会介意你的身世。”

红衣耳边仍有锦姨的声音，身体却不听使唤，渐渐晕了过去。

红衣身上的妖毒一点点脱落，散在空气中，骨骼也在快速生长，甚至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昏睡中的红衣虽然没有意识，却应该是能感觉到疼，不断地闷哼出声。

待得一切结束，红衣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十二三岁的样子。

锦姨拿出她刚来时的红衣给她换上，发现大小妥帖，样式也变了，便知这应该是件法宝。

她大声叫路岩进来：“你带她走吧！”

路岩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女子眉目如画，肤若凝脂，乌发如瀑，这真是那个小妖怪？

路岩横抱起红衣，怎么这么轻？

他又回头看向师姑，发现她面色惨白，却仍不忘叮嘱：“若你不好好待她，我定不饶你！”

路岩紧了紧手臂，心中忽然喷涌出无限的喜悦。

这小妖怪，以后就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