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蝉鸣蚕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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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歌举着火折子往暗道里照,青砖缝里渗出的黏液沾在鞋底,拔脚时扯出细丝。阿箩的红头绳卡在砖缝里,沾了黏液竟像活蛇般扭动。

蚕婆婆往洞壁撒了把香灰,滋啦一声腾起青烟,露出砖面阴刻的星图——北斗第七星的位置嵌着半枚算珠。

“跟着萤虫走。“老婆子吹了声竹哨,暗处飞出几点幽光。

陈长歌伸手去接,那光点却是青铜砂裹着腐骨花籽,碰着皮肉就钻进去。

后颈的茧疤突突跳着发烫,像有东西在里头磨牙。

暗道拐角堆着破陶罐,罐口封着人皮似的油纸。

阿箩用簪子戳破个洞,钻出只巴掌大的蚕蛾,翅膀纹路拼成“李崇光“三个字。

蚕婆婆突然抢过火折子燎了蛾子,焦糊味里混着龙涎酒香。

晌午日头毒得能煎蛋,陈长歌蹲在灶房剥新蒜。

蒜瓣里裹着粒青铜砂,指头一捻竟化成滩绿水。

蚕婆婆往蒸笼里铺艾草,叶片背面爬满红丝——分明是缩小的悬棺锁链纹。

“把这坛酱送去西坡。“老婆子踢了踢脚边的陶罐,封口的黄泥印着饕餮纹。

陈长歌抱着罐子走到半道,听见里头咕咚响,掀开条缝瞅见泡着半截琉璃手指——指甲上还描着苏晚晴惯用的凤仙花色。

赵铁匠在地头砌新坟,墓碑是半块棺材板。陈长歌帮着夯土,铁锹撞到硬物,刨出个生锈的铜铃铛。

正要擦拭,阿箩突然蹿出来抢走:“这个要挂在秧马脖子上!“女童跑开时,铃铛在阳光下映出个“九“字。

中元节过去三天,河滩上还漂着零星的荷花灯。陈长歌赤脚捡柴禾,踩到盏半沉的纸灯。

竹骨架上缠着水草,草叶间卡着片带血的指甲——跟蚕婆婆药箱里那枚琉璃指甲尺寸相同。

芦苇丛里传来捣衣声,王婶蹲在石板上捶打嫁衣。大红绸子浸了水,浮出暗纹的饕餮眼。

陈长歌帮着拧干,布料突然缠住手腕,勒出的红痕竟与当初被悬棺锁链捆过的印记重叠。

“后生仔手劲不小。“王婶笑着递来块麦芽糖,糖纸是《龟息诀》残页折的。

陈长歌含在嘴里尝到铁锈味,吐出来时糖块裹着星砂,在掌心凝成微型青铜棺。

夜雨砸得瓦片噼啪响,陈长歌被胸口的灼痛惊醒。

茧疤裂开条细缝,钻出根半透明的菌丝,正往窗台那盆鬼针草里扎。

他顺着菌丝摸到祠堂,见阿箩跪在无面木雕前,女童正把银铃碎片往雕像眼眶里塞。

“就差你啦。“阿箩突然回头笑,嘴角咧到耳根。

蚕婆婆从梁上翻下来,药杵戳进地砖裂缝,整座祠堂突然下沉三尺。

陈长歌踉跄扶住供桌,烛台倾倒的蜡油在地上汇成地脉图——青禾村的位置正卡在龙骸逆鳞的裂痕处。

暗门在神龛后吱呀开启,腐臭味混着酒香涌出。

石阶上布满黏液,每步都踩碎几颗虫卵。陈长歌摸到墙面的抓痕,最新一道还沾着胭脂——正是苏晚晴惯用的朱砂色。

茧疤突然爆开,菌丝裹着星砂钻进伤口,眼前闪过三百年前自己埋鼎的画面:镇运鼎里封着的不是劫火,而是个啼哭的婴儿,眉心道纹与阿箩眼下新生的红痣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