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千帆影（永乐十三年·芒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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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物引：**半幅鲸皮星图，经线渗着龙涎香，纬线用交趾血蚶汁描画，背面刺着《河伯书》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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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牵星（生存技能：星斗定位术）

咸腥的海风卷着晨雾扑进船舱，我攥紧鲸皮星图的边缘，感受着皮下血管的搏动。三十步外的阿生正带少年们校准牵星板，他们将佛郎机人的六分仪改造成测深锤，铅坠上刻着应天府地下沟渠的密符。

“东北丑位，积尸气现。“栓柱趴在桅杆顶端嘶喊，声带里还卡着半年前沐王府的毒烟。我对照星图转动罗盘，磁针突然指向海底——这是三宝太监船队失踪前最后的方位。

浪涛间浮起具缠满藤壶的尸体，腰间的鎏金铜牌刻着“龙江船厂监造“。当阿生割开死者胃囊时，滚出的不是鱼虾，而是半枚染血的象牙算筹——与徐妙锦书房暗格里的那枚正好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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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吞舟（生存技能：海蝗捕捞术）

赤道烈日炙烤着甲板，我教少年们用发霉的缆绳编织捕蝗网。这是郑和船队老水手传授的秘技：将腐绳浸入鲸油点燃，升腾的毒烟能诱使海蝗群自投罗网。

“当年马三保就是用这法子喂活半船人。“阿生舔舐着网绳上的盐粒，他的左眼已换成颗南洋黑珍珠，转动时会浮现星图倒影。当第一波海蝗撞进网兜时，栓柱突然惊叫——虫腹中裹着人牙，齿缝里塞着交趾铜钱。

我剖开最大那只海蝗的腹腔，黏液里滚出个锡盒。盒盖上阴刻的“天“字缺了横笔，正是建文年号的特征。盒内《渡海录》残页记载的暗流走向，竟与鲸皮星图完全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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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蜕蛟（生存技能：水密舱改造术）

底舱渗水的轰鸣声里，我带着少年们用鲸须补漏。这是向占城国船匠偷师的绝活：将鲸须烤软塞入裂缝，遇水膨胀自成榫卯。阿生突然扯开舱板，夹层里涌出成串锡球——打开全是发霉的《永乐大典》散页。

“三宝太监在运书！“栓柱用我教的速记法抄录残篇，墨汁混着血水在舱壁流淌。当抄到“交趾分野，紫微西移“时，整艘船突然剧烈震颤。舷窗外掠过条龙尾状黑影，鳞片泛着诏狱刑具般的冷光。

我摸出怀中的象牙算筹插入舱壁裂缝，海水顿时逆流成卦象——这是徐妙锦在《河洛精蕴》里推演的“困龙得水局“。阿生突然跃入海中，黑珍珠映出海底的青铜巨锚，锚链上缠满戴镣铐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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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分水（生存技能：海市识破法）

烈日将海面蒸成镜面时，远处浮现出金陵城墙的幻影。少年们欢呼着要去接雨水，却被我甩出渔网罩住。“看旗杆投影！“我指着逆时针旋转的日晷仪——真正的应天府此刻应是申时三刻。

阿生用鲨鱼齿划破掌心，将血滴入罗盘凹槽。磁针疯狂旋转后，指向幻影中的鼓楼。那里站着个戴斗笠的枯瘦身影，手中《白阳度牒》正在燃烧，纸灰飘成“朱允炆“三个字。

“追！“我夺过舵轮猛转三圈，这是郑和船队应对海妖的秘法。船体发出木材断裂的呻吟声，龙骨间忽然渗出黑色油脂——正是龙江船厂记载的“蛟龙脂“，遇氧即燃的致命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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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归墟（生存技能：深海呼吸术）

当漩涡吞噬桅杆时，我将鲸皮星图蒙在脸上。少年们按照训练排成人链，用铜钱咬合彼此腰带。阿生取出蛇骨鞭缠住主舵，鞭身铜钱在高压下迸发火星，点燃了渗出的蛟龙脂。

海水在火光中分层，上层赤红下层幽蓝。我们顺着《渡海录》记载的“阴阳流“下潜，栓柱的耳膜已渗出血珠，却仍在吹奏招潮螺——这是三宝太监与土著交易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