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第九部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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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对话,并没有避开其他人,而母星上抵抗军这里的军官听到护送军官所说,再看看如今眼里的这帮政治方的人,眼里的愤怒和鄙视几乎再难藏得住。

原来在母星和上级断断续续失联的这几个月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导致四区大分裂的原因竟然是这帮政治方的家伙搞出来的。

作为站在前线的四区士兵哪能受得住这气,他们在母星坚守拼命,这帮家伙竟然在背地里搞破坏。

一个围在外围的四区母星幸存者精英士兵没忍住心中的愤怒,看准地上一颗石头,狠狠抬起一脚将石子踢飞,砸在人群之中。

下一秒人群之中的一个青年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在听着护送军官说话的其他抵抗军官这时候也纷纷回头。

一个中年将领忍不住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他走过去质问,看着一帮不断后退的人群开口质问:“叫声,谁刚刚在乱吼乱叫。”

众人闻言纷纷后退,空出那个被石子砸破脑袋的青年,中年将领怒了,目光环视四周所有人,他忍不住骂道:“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们他妈的还有心思搞内斗,谁打得人,你们他妈的给我站出来!!”

一众人闻言纷纷摇头,而站在外围的一帮抵抗军士兵这会儿四下咽了口唾沫,看了眼那个踢石头的士兵同时又别开目光。

“妈拉个巴子。”

见没有人承认,中年将领摘下帽子一把甩在地上这才从人群中走出,后面的小兵见势给他捡回帽子一路跟随。

回过头,知道一切原因的明翰这时也转头走向那个将领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军官也是气,接过手下小兵递来的帽子,重重扣在头上说:“他们刚刚里面有人在打人,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这里,他妈的都还在搞内斗。

要我说,他们就该被遣送回去,物资和军队军备留下,其他人我们一个也不要。”

面对这件事,明翰现在虽然很生气,但是护送官的有一句话也不是不对,要物尽其用才真的,而母星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他发火也是因为高层的不作为,这些都是装装样子,他不可能真把人全部都遣送回去。

伸手拍了怕中年将领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气:“王哥你先别生气,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等会我们再把搞事情的人揪出来也不迟。”

一旁,听着明翰打圆场的二级部长也在连声说是劝说莫伤了和气,其他的抵抗军军官还有第三殖民的护送军官接连劝慰才让这个中将咽下肚子里的这口恶气。

说到这里,明翰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已经有数了,他先是让其他人去安置这批人,剩下的事情等空了再做安排。

眼见人员陆陆续续的离去,一帮围着说话的军官们这才有心思说起四区分裂的主要原因,而那个二级部长自然也在其中。

听明翰问起,护送军官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转送二级部长。

二级部长见着脸上一阵苦笑,他惨笑说:“我想说,我也是被拿来背锅的你们会信吗?”

明翰点点头,并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追根究底,转而问:“说说具体原因吧。”

很快,二级部长就将四区分裂这件事的一切始末都跟在场的人全部说了一遍,说出来的事情和第三殖民地护送军官所告知的大差不差,但唯独还有一个关键原因。

“我怀疑,我们四区被联邦高层针对了,如果只是三十倍价格必须是我们四区出资购买军备,我们四区还是能接受。

可是谁直接让我们四区双方彻底翻脸,一定有人在从中作梗,只是之前他们一直没找到机会。”

“但,归根结底还不是你们政治方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被他们抓到把柄不是吗?”

明翰现在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自古以来所有西方都在畏惧东方四区的先进,如果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二级部长脸上挂着苦涩的笑,他点着头可好像无论他怎么说也无法证实他真的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雪崩在降临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护送四区政治方的军官在解决完这里的所有事情便带着人回去了,为表示对轶那件事的歉意,临走时他们还留给抵抗军能够组建出两万人陆地军队的装备,相比之前的联邦支援,显然第三殖民地在人情世故上做得更好。

至于那三十倍的价格,其实大家都是开玩笑的,明翰在得知这一切后感激的目送一帮人的离开,至少这一次的抵御外敌的战争,人类都站在统一战线上,除了那帮搞阴谋的家伙。

从他们昨天扎营的地点出发,距离地图上所标注的城市聚集地还有一百来公里,而且这也是距离安全区前最后的一个城市了。

不是走山路不安全,而是距离城市据地越近,他们就越有可能见到安全区外围作战的部队,这也是轶从最开始就跟姐妹俩提到的事情,如果遇到搜救队,让搜救队带上姐妹俩离开后,他就会离开。

这对姐妹俩来说是个没有选择的选择,虽然这一路来经历了太多,作为姐姐的荷有些不舍,可这确实没有办法,因为她知道不管是以前的轶还是现在的轶一旦重新落入人类手中,那等待轶的绝对是更加严苛的监禁,更有一种可能是因为轶的战力会被分配到前线与怪物作战。

这是她不想看到事情,她也无可奈何。

按照地图的标识,他们今天必须要在40公里以外的一座小镇上过夜,这也是轶提前跟她们说好的。

或是即将到达目的地,又或是出于不舍,之前一概话少的妹妹跟着都话多了起来。

坐在轶肩膀上,摸着轶头发已经秃一块少一块的后脑勺,丫头好奇的问:“哥哥,你说你是外星人,为什么外星人也会长头发啊。”

轶转头给了她一个白眼,说心里话她是不想跟这个动不动就扯他头发的丫头说话的,但深吸一口气,还是压住了情绪说:“我也不知道。”

“噢...”

丫头应了一声就没了后话,因为她知道轶不怎么喜欢搭理她,主要原因她知道,她姐姐说她不礼貌,也不懂事,所以轶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

走在轶身侧的荷看着,她也不想这最后的一段路程给轶留下不好的印象,便接下话茬问:“那,易,其他外星人有很多也是有头发的吗?”

这就是跟他头发杠上了是吧,轶转头也给她赏了个白眼,一脸无语的说:“你怎么会也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头发也是毛发的一种,我也不知道其他外星人身上有没有头发之类的东西。

我不是早说了吗?我见过的其他外星人不多。”

“哦...”

她也一脸苦涩的答应着,其实她就想找点话题跟轶聊聊来着。

这一带的丘陵地带相对贫瘠,大部分山上的树木灌木几乎都被炮火烧的黑一片秃一片,回想从最开始的艰辛到现在最后路程的近在迟尺,荷的内心也有太多的感慨。

走着看着,看着想着,她叹了口气说:“感觉好快啊,马上就要到了,不过幸好有你,易,谢谢你,真的。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末世之下活下来。”

闻言,轶现在的脸上才多了些好脸色,别问他为什么开心,而是他终于要完成这个费时费力的活了,更关键他离离开这个人类世界也近在咫尺。

不过他摇了摇说:“一个很公平的回报而已,你救了我两次。”

“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荷内心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失落的,好像她很少在轶身上看到一些人类的情感在里面,有都是他说的大哥还有他的老师,而在她们身上,好像轶就一直只是把她们当做护送任务的对象。

轶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问:“那你以为呢?哼。”

相比轶心里这会儿畅快,听到轶最后哼笑声的荷莫名的感到有些伤心,就算是动物相处久了也是会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呢?可惜轶不是,她深知这一点。

不过她还是将这些情绪压了下去又问:“那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没用的人啊。”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因为在她看来,相比轶她太没用了,整个路程上几乎完完全全就是轶在照顾她们两个。

“也不是。”

倒是出乎了她的预料,听到轶这句话内心就像是被迷雾笼罩着接连又被拨开了一样。

“至少在我看来,你是人类中少有能保持内心的个体。”

轶自顾自的说着,但转头也再嘱咐一句:“善良有时候肯能会成为最能伤害别人或是自己的利器,我话里的意思虽然还没发生,但有时候你也得学会如何正确的取舍。

这算是我在跟你们告别后给你最后忠告吧,记住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些真实,不要再做你所认为的良善好人,知道什么才是善良的你要把它成为你的武器,你才有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的能力。

记住了吗?”

轶盯着她仔细看着,漂亮的眼眸中充满对她的同情,荷看不懂轶眼里的情绪意味,但她知道轶这是在教她如何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况且她还有个妹妹,她只能点头说是。

可是,她还是想问:“那你离开我们后,你怎么办?你有办法离开这里吗?”

轶淡淡看了眼这个刚刚又把头埋下去的姑娘,转头答道:“目前没有。”

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荷跟着目光都亮了起来,纠结的想要开口,她知道有些话不说就来不及了,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那不如你跟我们一起怎么样,如果去了安全区的话,说不定你会更容易离开这里呢。”

轶口中冷笑,转头赏了个白眼给她:“你真天真啊,你确定我去了还能离开?”

这次,荷彻底沉默了,因为轶总是对的,她好像如何反驳,轶都会下一句还给她一个冷酷的现实。

之后再无他话,一行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在路上走着。

四十多公里的路程说长不长,算远的话也真的不算太远,一个普通人从白天开始闲逛到晚上一直走都不止这个路程,更何况他们走的是大路。

大概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远处破败不堪的小镇样貌才渐渐进入一行人眼中。

一条主干道穿过这个小镇,左右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建筑组成了这个小镇的基本面貌。

这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小镇了,说它是个小村,其实都算抬举,可地图上标注的确实是镇,一行人也无可奈何。

这里在之前也经历过炮火的洗礼,被炮弹轰塌的房屋,还有子弹激光烧穿的墙壁无不是在说明,这座小镇在末日之后也遭遇过小规模的作战。

走在干净的只剩房屋碎屑的小镇街道上,那些废弃的房屋中除了没用的东西,都被原本或是军队的人収刮得干干净净。

说心里话,轶最开始时不相信这里还有人的,但是在一个废弃的二层建筑之上,轶注意到了那上面吊着一根缠绕绳索的竹竿,而竹竿顶头上绑着的绳索上面占满了那些怪物的血迹。

轶远远看着双眼便微眯了起来,他当即伸手拦住了欲要迈步继续往前的荷,转头将背上的妹妹放在地上让她拉着。

“怎么呢?”

荷在好奇,心里其实已经开始紧张起来,她最害怕的就是那座废城的事情,会让他们再次遇到。

轶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自己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她和妹妹也看到了那个悬挂在房屋上面的竹竿。

她有些不解,而轶此刻压低了声音解释说:“这里很有可能有幸存者,上面的绳索上有怪物的血迹,按我观察的时间推断,这些血迹中最新鲜的在两三天左右。

接下来你们两个跟在我后面小心点,我也不知道这里的幸存者是否对我们有恶意,相比那座废城,这里的幸存者或许打着别的目的也不一定。”

“知道了。”

一脸后怕的点着头,她拉着妹妹的手也握得更紧了些。

不过她还是没忍住问道:“那要不我们先躲一下?你确认安全过后也不迟。”

轶听着都无语了,这个小镇中真有能躲的地方吗,相比那座废城,地区那么大,姐妹俩当然有能躲的地方,而现在他都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可能他前脚刚走,后面她们姐妹俩就被捆了都不一定。

轶甚至在判断,或许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躲在小镇里的人就注意到了他们。

摇了摇头,没有去做更多的解释,只是让两人跟紧,他有足够的能力护住她们。

因为这个地方就看起来的三百米长度,她们就是想躲也躲不了多久一会儿。

很快随着一行人的继续深入,在走到小镇中央一百米距离的时候,地面上悬着的绑在小镇两边的一条铁丝进入了三人视线。

“这是什么?”

荷有些好奇,但还是下意识拉着妹妹往旁边退后了些。

轶摇着头,示意两人到左边的废弃房屋门面里躲一下先,自己则开始确认这根铁丝的用处。

见俩姐妹准备好,轶这才仔细观察起四周来。

铁丝不可能无缘无故悬停在人小腿的高度,就算是那人再傻也不会闲着没事做直接上去碰一下,除非他想当猫。

铁丝穿过两边的建筑墙壁里的空洞不知连接在何处,轶敢肯定这玩意绝对不是对付人的,而那些孔洞后面,轶在仔细确认后才敢断定这一定是某种用于防御怪物的机关。

想着别去给这里的幸存者找事做,轶选择了开门见山。

直接来到大路中央张口便喊:“喂!这里有人吗?”

面对轶的操作,这会儿处在旁边躲着的俩姐妹都愣住了,困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还没等她们两个回神,果然,下一秒一根像是箭矢般的钢筋便叮的一身定在了轶的脚边。

妹妹被吓得瞬间捂嘴,而荷也顺势蹲下身将妹妹护在怀里。

左右的仔细查看,轶也是无奈了,就见轶伸出手高举作出投降的手势喊道:“别这样朋友,我没有恶意,出来见一见可好。”

果然,下一秒不知道那栋建筑里便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喊声。

“你有枪吗?如果有就放在一边。”

轶听着就笑了,枪这会儿都还在荷的背包里,到现在那姑娘没事都不敢拿出来,他怎么拿枪?

不过,轶还是挥手高举的双手喊道:“请看清楚,朋友,我身上可没有枪,就算有你觉得我待在原地让你射杀吗?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在这里留宿一夜,明天我们还要去安全区,可以出来见一见吗?”

这倒也是,那躲在屋子里的女人听着都在点头。

很快一个面貌隐藏在防毒面具下,浑身披在用怪物骨甲做成盔甲,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举着一把复合弩从距离轶五十米外的地方走了出来。

复合弩上的用钢筋打磨出的箭矢时刻准备着,她时刻瞄准着轶像是戒备一样小心翼翼的接近。

走到大概距离轶三十米距离时,她才隔空喊道:“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人,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射杀你,你最好诚实一点。”

轶点着头,脸上的笑也真诚了些:“有,我们还有一个姑娘还带着一个孩子,我们没有恶意的,希望你能放下武器。”

面具下的女人皱了皱眉,这个时候还有人能带着孩子走到这里,不是她多想,还是让轶叫人带出来给她看看,她才能放心。

“好的。”轶再度伸手示意她没有恶意,转头才将两个女孩叫出来。

果然在看到两个姑娘的一瞬,女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跟着放下高举的双手,姐妹俩这才小心翼翼的来到轶身后躲起来。

见此,轶脸上的笑更多了:“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别把我当成其他会劫掠的幸存者就好。”

女人点着头,这才将头上的防毒面具给摘下,露出一张拥有高原血统的西区人脸。

并不是故意弄得脏兮兮的,只是这里条件就这么差,而四区住在高原的人本身皮肤就发黑发红,这都是因为高原的紫外线害的,再加上是末世,哪个人身上还不能脏一点了。

她示意一行人别去碰地上的那根绳子,将一行人带到自己的庇护说她才解释说那是对付怪物的机关,在镇上的其他房屋内,都还有她的机关弩在时刻准备着。

好像这里就只有她一人,回到房间里的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让一行人随意,这才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从开始到现在,你们算是我最后见过的几批幸存者了,没想到还能有人带着孩子走到这里。”

她没有提起一行人身上是否还有其他武器的事情,只单单看了眼轶别再身上的好几把钢筋匕首和短刀,还有那把跟玩具一样的长剑,她知道如果这帮人手头没有别的武器,根本就不可能到达这里。

而带着孩子来到这里,就足以说明一行人并没有其他恶意。

轶没有选择回答,而是看了姐妹俩一眼,荷当即意会,继而答道:“我们是从西南的古侯城区过来的。”

噗的一声,一口水还没下肚的女人当场给地面喷了一脸,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三人。

“你说你们哪儿来的?”

“古候城区啊。”

荷这会儿还一脸天真的说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这个词眼带有多重的分量。

女人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呢,末世之前古候城区在四区也是家喻户晓的一座观光古城,最出名的就是历史博物馆,可以说大部分的四区人都知道那个地方。

“那里可距离这里一千五百多公里啊,你确定没给我开玩笑?路上还有那么多怪物。”

而且面前的三个人,就算有两个快成年的孩子,那也绝对不可能三个走到这里。

荷一脸尴尬的看了轶一眼,好像她明白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了,可她说的可都是实话啊,这给她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而要是让她知道轶是从更远的地方过来的,那不得给这女人惊到说不出话。

她一脸狐疑的盯着姐妹俩好一会儿,再将目光转向轶,这才盯着荷笑道:“你别告诉你们就三个就能走到这里,路上你们应该还有其他同伴的吧。”

女人自顾自的说着,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的信心。

“我猜你们之前至少也得又一个小队,走到这里过后,就只剩你们三个了。我说得对不对?”

还不等荷回答,轶这会儿便频频点头接话:“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

荷跟妹妹原本想打岔的嘴一下张得老大,这会儿也在用诧异的目光盯着轶,脸上好像都在说你他妈在逗我。

轶当然注意到了,在女人继续自顾自说话的时候,背在后面的手频频给她们打手势。

荷瞬间秒懂,眼神示意妹妹别插嘴,妹妹才缩了缩脖子没有继续要跟大人辩解的意思。

就听这女人说道:“我就说嘛,你们就三个人怎么可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徒步过来,而且还要带着一个孩子,就算是超人也不一定能做到。”

轶已经开始死鱼眼了,倒是荷这回儿跟妹妹俩眼都亮晶晶的,因为她们身边真有个外星来的超人啊。

或许是太久没遇到外人,女人这会儿也有些话痨,她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她之前遇到的事情:“上次距离你们我遇到的幸存者都是两个月前,那时候都是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了,我倒是没想到现在还有你们三个在外面晃悠赶到这里。

不过在这之前,有很多幸存者都不会想你们这样礼貌,还有很多都不怀好意。

当时要不是我带着我弟弟藏起来,这些家伙来到这里发生争执,我弟弟都得跟着遭殃。”

“那。那你弟弟呢?”荷没忍住打岔。

“嗨,别提了。”

说到这里的女人脸上变得哀伤,便听她继续说:“之后不是有一场大雪嘛,我弟弟被冻坏了,然后生病死了,要不是物资被那些幸存者夺走,我弟弟也不会病重去世。”

“那你就没想着去安全区吗?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荷更加不解了,她很难去想一个女人孤零零的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但女人这会儿却突然笑了起来,她看着荷冷笑:“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不走?”

荷摇着头,目光转向身边的妹妹和轶,轶摊了摊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见她支着下巴笑看三人道:“安全区没你们想得那样安全的,我是带着我弟弟从安全区里逃出来的,可能不是时候吧,安全区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很乱,就算有抵抗军镇压,我们这些体力不如那些男人的女人都很难抢到一口吃的。

再加上每天外面都在和怪物打仗,我带着我弟弟就够担惊受怕的,还要面对那些恶棍一样男人骚扰,我就带着我弟弟逃出来了。

至少外面不会那么容易饿肚子。”

“呃......”

荷盯着女人,再看看身边的妹妹和轶沉默了。

还是妹妹问出了个关键问题:“那姐姐你平时都吃什么啊。”

听到这句话,女人的目光一下就亮了起来,她急忙问:“你们饿了没有,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吃的。”

小丫头倒是一脸天真的点点头,她看了看姐姐,姐姐又将目光投向轶,轶这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虽然距离黄昏还有好几个小时,但是这时候吃点东西也没什么,轶便点头了。

“好的,那你们在房间里坐会儿啊,把这里当自己家就行,我去后面准备,很快的。”

把行囊放在房间角落,三个不明所以的人这才在房间里有些不自在的坐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直觉,整个房间里一直充斥着一股怪味,就连荷都在内心猜想女人拿出来的东西或许都不是正常的食物。

她面带担忧的看向轶准备询问,轶这时候却起身点点头:“我还是去看看吧,免得你们担心。”

“麻烦了。”

说着动身,轶跟随女人之前去过的房间准备去看看女人到底在做什么,耳畔充斥着的刀剁在骨头上的声响一直在音绕,出于礼貌,轶一边靠近一边还是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朋友。”

“不用,不用,你们坐会儿,很快就会好的。”

女人说话的声音还是很热情的,可越是这么听着,轶的心底就越是在打鼓,他可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在这里好好活到现在,就不说食物问题,就精神的话,人类不习惯独居的人一般都很容易出现问题,更何况这里几乎就见不到一个活人。

很快,轶接近了女人的厨房,微微掀开厨房的门缝,里面看到的东西轶都不禁皱了皱眉。

苍蝇怪的蓝色血液飞的女人满脸都是,而在厨房的案板上,一只被拆解成两半的苍蝇怪尸体正被女人用柴刀用力的肢解。

轶当时脑子里就有一个疑问,苍蝇怪这玩意人也能吃?

好像,他明白外面的陷阱是用来干嘛的了,这他妈就是用来捕获怪物的,而那根悬在楼上的竹竿就是用来充当诱饵的悬挂器。

此时此刻,轶满脑子都有一个疑问,这怪物吃多了,这女人是不是精神多少有一点问题。

不过,轶还是没忍住推开了门,正欲开口询问一句,女人这时也转头好奇的看向轶,显然对轶的闯入,女人也没有太过于生气。

好像女人的脑子确实不太正常,她好奇的询问:“你都不害怕的吗?”

轶皱了皱眉,指了指案板上的怪物尸体:“只是有点臭,你确定这玩意能给人吃?如果不行,你还是跟着我们凑合一顿吧。”

“那不行。”

女人摇头拒绝,脸上这会儿倒是挂满了一脸期待的笑,她说:“你就回去等着吧,等我给你们做出来,你就知道这玩意的滋味了,很好吃的。”

看着她热衷与自己分享美食的架势,轶还是没忍住咽了口唾沫,转身退回了房间。

说心里话,要不是他不是人,心脏也不是一般大,换做是其他人类这会儿早就被吓得尖叫了,他觉得有必要跟姐妹俩说一下,以免待会儿生出什么误会。

而再度返回房间,一直在焦急等待的姐妹俩这会儿看到了轶脸上复杂的表情。

荷率先开口问:“怎么了?”

轶不像人类会对这类事件纠结避免回答,而是选择直接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想问,你们敢吃那些怪物的肉吗?”

“啊?”

俩个姑娘听到轶说的东西眼珠子都瞪得滚圆。

“你是说,她给我弄的吃的,就是怪物的肉?”

“嗯。”

轶淡淡点着头。

“那你怎么不阻止她啊。”荷已经有些急了,要说真的,她是万般不敢吃怪物的肉的。

轶倒是皱眉问:“我还以为你能想到这里去,就现在世界的样貌,你觉得一个女人能待在这里这么久,她真的能拿出像样点的东西来吗?

除了人肉,我之前也在猜测是不是怪物来着。”

“啊?人肉?”

荷已经快要哭了,她拉着妹妹又带上轶说:“那我们赶紧走吧,我不想吃怪物肉。”

她是无法理解轶的脑回路的,轶还摊手说:“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走了她会不会追出来?”

“我求你,你就带着我们走吧,我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正当两人说着,女人听到外面两人的对话从内里厨房中走了出来,满脸都是怪物血的她看到姐妹俩一脸焦急的样子,诧异道:“你们这是怎么呢?我饭都煮锅里了。”

荷:...

一个是脑子无法用人类思维理解的轶,一个是看着就感觉脑子不大正常的女人,荷只感觉她现在就像是身处一个地狱之中,可面对女人,她还是面带歉意的问:“那什么姐姐,你给我们做的饭,是怪物肉吗?”

女人还一脸天真的点头道:“啊,怎么了吗?安全区现在里面都吃的这个。”

“啊?”

荷愣住了,不单单是轶脸上的表情都是麻的,妹妹更是咽了口唾沫。

见他们如此,女人皱着眉解释说:“别多想,怪物肉没你们想得那么难吃,再说安全区里面那么多的人,当时一个月不到那里就断粮了,我们不吃怪物吃什么?

难道要饿死吗?”

好像,确实,现在,真的没有要继续离开这里的理由了,她一脸苦涩的忘了轶一眼,如果女人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岂不是等她也去了安全区,到时候也会吃这些鬼东西。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不去,可惜她没有选择。

一瞬间便想明白了所有,她认命似的闭了闭眼,最后还是没忍住寻求女人的建议问:“那,那我们能不能自己也煮一点东西吃,我怕我会吃不习惯。”

女人听着一脸不悦的看了三人一眼,不过最后还是松口点头:“那行吧,你们自己乐意就行。”

客厅里架上小锅,轶又出去拾取了一些柴火回来,在女人允许下,荷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吃的喝的都是一行人自己带来的,为了山药粥更有滋味一些,她还特意加了些所剩不多的调味料。

当女人端着一大锅的怪物肉闻着味出来的时候,都不禁感叹:“你们是我迄今为止吃得最好的幸存者了,先来尝尝我做的吧。”

女人说着,将一大锅看不懂颜色的怪物肉蹲在客厅里的饭桌上,像是石油,又像是油漆一样的刺鼻味道几乎占满了整个房间。

看女人又拿出碗给三人分装,可看着锅里还要一会儿的山药粥,荷只能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妹妹坐上饭桌。

而看着面前自己碗里,那白的透明像是胶状物的怪物肉以及绿油油像是沾了黑墨水的汤汁,不单单是姐妹俩,连带轶都没敢动一下。

怎么说呢?

轶用一根棍子削出来的筷子挑在面前仔细查看这怪物肉的可食用性,他在暗暗吞了口涂抹的同时目光扫视姐妹俩,最后也将目光放在女人身上。

女人倒没生气,她大大方方的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先是喝了口汤,接着便逮着碗里的怪物肉大快朵颐起来,这看得房间里的其他三人眼角都在抽搐。

直到她快速干完自己碗里的东西,又从锅里盛了一碗,这才看向三人说:“看吧,没事,放心吃就行,你别看它卖相不咋滴,其实味道还可以的。”

姐妹俩听着狠狠咽了口唾沫,脸上则是一副我他妈信了你的邪,看看女人最后将目光转向轶似在询问。

女人的目光接连从姐妹俩的脸上也看了过来,这下子,轶的脸皮子都在狠狠抽搐,他刚刚确实后悔之前没听荷的提议直接跑路了。

说真的,他心里也是抗拒的,但经过他在之前的推测也早已想到了这些,或许他也得给姐妹俩做一个表率,至少等他将姐妹俩送走自己一个人在外界的时候,他也不至于会饿得每天都跟怪物抢吃的去。

内心给自己做足了准备,轶用木棍筷子跳起肉汤里跟烂抹布似的一块肉,再度狠狠咽了口唾沫,轶最终还是选择一闭眼,咬下一大块塞进嘴里。

口感很不错,就像是海蜇一样弹牙又脆,但味道他是吃不出来的诡异,脂肪的酸臭味还有重金属的杂味在口腔里乱窜,还感觉有点扎嘴,而看到女人笑眯眯盯着自己时,轶最后还是一咬牙心一狠整个都给吞进了肚子。

霎时间,喉咙以及肚子里火辣辣的痛感,惊得轶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一旁的女人还以为轶这时喜欢这个味道了,她还在自顾自的招呼姐妹俩开吃,丝毫没有注意到轶此刻的脸色都变了。

而当姐妹俩再次将目光从面前的碗里转向轶时,就见轶浑身颤抖着支着女人说:“你确定你没去除掉怪物身上的那些不可食用部分。”

女人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点头:“我确定啊,我没有把有毒的地方放进去啊。”

但说着,她的脸色跟着变了又变,而看到轶此刻鼻孔都已经流血了,她好像才反应过来,一脸歉意的说:“好像是有个东西我故意煮进去的,不过我记得已经取出来来了啊,有了那东西煮进去吃起来会更有味道了的,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人都要升天了一样,我最开始也一样,兴奋得会流鼻血。”

轶:...

你他妈。

他当时脑子里就这三个词,但他已经说不出话了,那是苍蝇怪的耳朵里那种东西的毒素,喉咙在他说完话后,就像是针扎一样开始麻痹了,整个人的脑子也开始刺痛发痒,脑子开始变得混混沉沉的。

整个人晃悠一圈后,便扑通一声仰头朝后面地上倒去。

姐妹俩现在看着整张脸都白了,荷满脸惊恐的问女人:“他刚刚吃的是什么?”

意识到或许是自己没把里面东西取干净的女人,这会儿也是白着一张脸过去翻轶碗里东西,再看到轶筷子上夹的那块烂抹布一样的肉时,女人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完了,完了,我真的给忘了把这东西取走了。这下该怎么办。”

她急的跳脚,面对这个吃了屁事都没有的女人,荷这会儿已经顾不得身边的妹妹,急忙起身跑到轶跟前将轶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伸手不断拍打着轶的脸,可无论她怎么喊,轶始终都没有半分动静,只有两个鼻孔的血依旧汩汩往外冒。

女人这会儿也想尝试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还没等她靠近,荷便伸手制止道:“你别过来。”

女人的动作顿住,哭兮兮的脸上带着尬笑,抬手示意她没有恶意,往后退了两步说:“没事,没事,你相信我,我有解决的办法的,最多就是睡几天就好了。”

“可别。”

荷继续抬手制止,急忙让妹妹去背包里找他们之前在那座废城里找到的药剂,在看到荷一连给轶注射了四只抗病毒药剂后,荷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轶的鼻血止住了,她知道按照轶的体质来说,这点毒不算什么,主要是毒素是从内部开始扩散的,对轶这样的超人都不是能瞬间扛得住的。

而眼下,她扛起地上的轶,准备带着轶离开这里,见她打着这个主意,女人连忙上前拦到门口说:“外面很危险的,马上就要天黑了,我这里有休息的房间,你把他安置到那里吧。”

一脸幽怨的看了女人一眼,再看到妹妹拉着她的裤腿使劲摇头,荷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至少目前,从开始到现在女人也确实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恶意,只是做错了事,从这点看,至少她们还能够信任。

将轶安置在楼上,一个用铁皮木板,还有一大堆建筑废料封死的房间里,女人又从其他地方带来了一大摞厚厚的棉被和褥子,荷嘴里说着谢谢,女人面带歉意的表示不用谢便缓缓退出房间。

给轶盖上被子,荷这才得空带着妹妹下楼吃自己做的饭。

现在,桌上的怪物肉已经被女人收走了,自已也没有再吃,而是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坐在墙角远远的看着姐妹俩吃自己的饭。

但姐妹俩到现在姐姐都没理她,而妹妹则是时不时的生气瞪着她,女人知道这样也不太好,打算开口道歉缓解一些双方的气氛。

于是,她便苦着脸说:“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那东西没取干净,以前我一个人都只是放一点进去煮一点,然后又取出来的。

这次就你们人多,我没仔细,不过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信吗?”

荷听着皱了皱眉,她真的是差点被气笑了,心说这女人是不是真脑子有问题,明知道那东西不能加进去自己还加,着急投胎都没她这么急的。

不过她也在好奇,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着便点点头,打破沉默:“你为什么要加那东西进去,不加不行吗?”

女人闻言也是叹了口气,随即才开始解释:“不是不行,而是怪物肉吃多了会上瘾,就算很难吃也会上瘾,只有这种少量的毒素可以抑制我们对怪物肉的食欲。

安全区的人就是这样做的,我当时就是在安全区后勤工作才知道这一点。

只是唯一又一个副作用,这东西一点点只会让人产生幻觉,多了剂量大了才可能让人暴毙。

我也是没有办法真的,都是看你们人多我才多加了些进去,就是害怕你们也会跟安全区里的人一样吃多了会上瘾。

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的同伴能不能撑过去,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荷现在已经生起不想去安全区的心思了,而如女人所说安全区的人每天都是吃这些的话,那比杀了她都还难受,不过还有一点她想确认。

“那上瘾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副作用到底有是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也开始学着像轶一样理智的分析她即将要面对的事情,而她对于这一点毫不知晓。

女人闻言把头埋了下去,像是想起一些她都害怕的事情一样,脸色都变得更差,但她还是看着房间里的火堆继续说:“正常的食物只有那些站在前线与怪物们搏杀的士兵才能吃到,而我们这些平民在安全区才建立不久以后,大概是我和你说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吧,我们就断粮了。

那时候经常有人因为一口吃的杀害身边人抢食,一些恶劣的家伙还将目标放在孩子的身上。”

“你是说,他们还吃人?”

荷听着跟妹妹一样瞳孔瞬间放大,妹妹这会儿都被吓得缩在姐姐背后,连饭都不敢吃了。

“是的。”

女人点着头,像是想起了些让人悲伤的事情,她说:“我原本还有一个小一点的妹妹的,父母为了保护我弟弟妹妹,被那些恶棍杀了,虽然当时也有军方的人在维持秩序,可当时因为太过于混乱,我的妹妹也死在那些恶棍手里。

然后抵抗军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最后才想到办法,分开大人和孩子,让年纪小一点的,就像你这样的少男少女跟孩子待在一起,我弟弟也因为年纪太小,破例让我带着他。

接着为了解决饥荒问题,他们最终还是将怪物肉分给我们这些平民吃。

起初还没什么,直到一些大人孩子开始发狂,像发疯一样施暴咬人,军方的人才意识到这些怪物的肉根本就不是人吃的,可当时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上级的支援几乎就没来过,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最后想到的办法就是混合这些怪物的毒素?”

荷现在已经听明白了,那怪物的肉其实本身就有毒素,但是需要怪物身体上的毒腺部分用以中和,才能避免人们继续发狂。

“对,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大家都没得选只能这样做。”

“那然后呢?”

“然后。”

女人说着,接着又叹了口气:“发狂的事情虽然能暂时解决,但是我们慢慢发现,我们对怪物肉产生了依赖,就和古代吸毒一样,只能加更多的怪物毒素腺体在里面,才能维持现状。

而那些对毒素也开始上瘾的,就像我一样,慢慢喜欢上吃完怪物肉会有幻觉的样子。

因为这样我们就能看到以前的世界,还有逝去的家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拿怪物肉来招待我们。”

荷听着这会儿已经开始生气了,对女人的行为感到可悲又可愤,果然这个女人也是个有精神问题的人,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待在这里这么久。

“哈哈。”

女人这会儿倒是突然笑了,笑声让躲在姐姐背后的孩子脸色变得苍白,就像是看到一个人形怪物一样,她拉了拉姐姐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继续跟这个女人说下去了。

但女人这次好像也没想过要放过姐妹俩一样,就听她继续说道:“你觉得你我都还有的选吗?

人类的支援迟迟没有到,我们这些平民迟早也会沦为怪物的口粮,与其这样,而且你们也要去安全区,我让你们提前适应一下有什么错。”

这是个疯婆子,荷当时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几乎来不及多想,她当即翻身从自己放在后背后面背包里的手枪拿出来指着女人,子弹上膛,打开了保险。

可她迟迟不敢开枪,因为女人看她这样,脸上的笑反而收敛转而悲哀,更是最后闭上了眼。

拿着枪的手在发抖,她有些后悔刚刚的举动。

确实从目前看来,这个女人也确实没对他们做过太恶劣的事情,只是做了一顿有些粗心的饭,然后正好让轶中大奖。

最后,她还是关掉保险把枪放了下去,作为观众的妹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世界变了,变得她不认识了,可她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这么做。

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姐姐,看着姐姐闭了闭眼,最后深吸一口气问:“那你为什么会选择逃出安全区。”

她有些事情还需要确认,如果真的是女人口中说的这些,她还不如继续跟着轶,至少她们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没有等到子弹到来的女人叹了口气,她说:“我的弟弟在当时已经对怪物肉上瘾了,如果不是高层的不作为,我也不会带走我弟弟到外面寻求机会,我只想他能够好好活下来而已,但是我还是错了,误认为外面还能很好活下去。”

“然后你弟弟就因为极端天灾,之后重病死了?”

“嗯。”

女人点着头,其他的话她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突然觉得女人这样的可怜人又挺可悲的,荷好像理解了为什么这个女人在弟弟死后没有选择回到安全区,因为家人都没了,回去也跟现在的样子大差不差,她回去有什么用。

最关键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多半是愧疚吧。

荷这样想着,但是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安全区说不定已经不一样呢?”

而女人却摇了摇头:“我是不会回去的。”

说到底这只是个习惯逃避的人罢了,荷盯着她在心里如此想着。

得知了这么多,荷觉得已经没必要在和女人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把手枪别再腰上,让妹妹把饭吃完等会就去休息。

起身,她从包里有取出了一个玩,将锅里剩下的轶那一份山药粥装上,走到女人面前递给她说:“尝尝吧,味道应该还算可以。”

女人愣愣的盯着递来山药粥的荷,又见荷拉上自己的手将碗接住转身回去继续吃饭,看着碗里飘香肆意的山药粥,不知道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姐妹俩只见到一个一边慢慢喝粥,一边时不时哽咽抽泣的女人。

直到她们这里收拾完一切,荷带着妹妹返回轶的那个房间时,女人抬起挂满泪痕的脸说了一声谢谢。

荷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这个女人只是被现实摧残的不成样子了,比起轶来说,这都不算什么的。

当下,她还是想确认轶的状况才行,万一轶真的没有在这里撑过去,她想着就呆在这里与这个女人生活下去也不错,至少不用去安全区继续受苦,反正哪里都是受苦。

天色已经完全暗去,室内外的温度也开始骤降。

妹妹这会儿正缩在她们自己带来的睡袋被窝里捂着手哈暖气,而荷又下楼收拾了一堆柴火上来,将女人平时睡觉用的火盆给引燃。

借着昏黄的火光,她掀开了盖在轶身上的被子打算看看轶的情况。

这算是轶唯一一次睡觉不带上武器的,她摸着轶发烫的额头都差点笑了出来。

又将头靠在轶胸口上,听到轶缓慢又强力的心跳声,荷敢笃定轶这只是中毒太深需要休息就能好转,相比之前的那一次,轶现在的情况不知好多了倍。

又将轶别再身上的武器全部都取下来放在一边,她这才看到那柄被轶用铁片加固过剑柄的古剑。

一想到轶手中的那条伤口,她还是将轶的手从被窝里逃出来,拆下手上的绷带准备看看那道伤如何了。

庆幸现在轶身上的那种诡异东西已经不会在轶没有意识下出来,不然荷都不知道怎么趁轶睡着的时候查看。

湿润的纱布上有股甜香味,那是轶血的味道,她不知道轶的血为什么闻起来是香的,而她也没有无脑到伸出舌头尝一尝的心思,万一有毒,万一又跟书上说的是神仙肉吃了会上瘾,她害怕她真会给轶吃进肚子。

狠狠咽了好几口唾沫,忍受着那股香味带给她的食欲,最终轶手上的那条还未愈合的伤口才终于显现在面前。

伤口已经开始溃烂了,这真的不是个好消息,她甚至都能看到皮肉下在火光照耀出闪烁金属光芒的骨头。

这都几个月了,轶手上的伤依旧没有好,而路上每天轶那恐怖的工作量,轶从来都没在他们面前叫过痛或是累。

鼻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微微发酸,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在心里重复那个疑问,如果没有轶的话,她们真的能走到这里吗?

有了火源的温度,妹妹这会儿已经缩进被窝里开始慢慢发出鼾声,再次确认妹妹已经睡着了,她转头取出包里之前一直觉得或许会有用帮轶剪电线的钳子,小心再小心的将古剑上的那层铁皮给剥下来,剑柄上锐利的豁口中全是轶血液的甜香味。

手指在剑柄上轻轻摩挲,锋利得跟刀口一样的口子让她确认轶手上的口子还真有可能是古剑给弄的,接着她又拿着古剑放到轶手中仔细对比。

果然,大概的切口和角度,真的在她不断试验比对下才终于得以确认。

或许,她一切都明白了。

她不该告诉轶这柄古剑的存在的,就算是那些怪物伤了他那么多次,轶都没有变成怪物,而古剑就这么给轶来了一下,轶就变成了怪物。

吸了吸鼻子,她又将古剑的剑柄用铁皮重新缠上固定好,转头翻找药箱将用于伤口消炎的药粉撒在轶的手心上。

药粉再触及到伤口上的一瞬,那种东西像是受到了刺激,再度开始在轶手上翻涌着伸了出来。

她被吓得双手一缩,差点以为这东西又会因为刺激而袭击她,好在这些怪异的触手很快就因周围没有其他东西而缩了回去恢复原状,荷这才有了勇气继续端起轶的手查看。

见它们没有再继续出来,她一边嘴里小声叨叨着一边继续给轶的伤口上药。

她说:“请不要伤害我好吗,我在给他上药,这样他就能好的更快。”

似乎这玩意也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荷再次上药的时候,虽然它好像有些不爽,但只是出来稍稍动了动,接着又渐渐消停了下去。

看来这玩意并非是无法控制嘛,她如此想着,大概也是有自己的意识在护主,或许这就是轶无法自己控制的原因所在。

确认它不会再伤害自己,荷上好药便重新给轶换上新的纱布。

旧的纱布丢到火盆里烧掉,或许这一次轶的伤口就能好快些吧,她是这样想的。

再次确认了一下房间的密封性,确认室内的温度不容易传到外面过后,她才得空躺到被窝里抱着妹妹休息。

而楼下,女人望着地上的火堆久久不能回神,端在手里的碗这时也早已被她洗得干干净净。

安全区前线,这一夜的安全区依旧没有要消停的意思,更是接到前线的通告,今天的怪物就像是在发狂一样拼命向安全区内部推进,而在高空还有敌军的引导机在骚扰作战的双方。

人类抵抗军在这里被打得措手不及,迅速的向安全区内部求援。

而安全区内部,作为整个安全区最后剩下的唯一一个上将老指挥官,他站在政治方浩浩荡荡一万六千人面前誓师做简短的演讲。

而他脚下临时用桌子搭建的演讲台下,政治方这里所有能上战场的人,不管老的少的,这时都换上了戎装,每个人手中都架着一米多长相当于半个成年男人身高的巨大镭射步枪。

很多人都在打着哆嗦,那不是亢奋而是害怕,特别是一些肥胖的中年和青年。

老人怒视着下方众人道:“你们!不是来这里享福的,是来给我们的年轻一辈拼未来的,面对那些怪物,我就问一句。你们害怕吗?”

众人闻言没有一个敢支声的,老人动真怒了,嘴上轻轻骂了一句,接着发火怒吼:“他妈的,都给我回话!”

一些年轻人哪见过这种气势,那想刀了他们的眼神,吓得好多人都当场后腿两步。

老人见此更加生气了,指着人群中这帮畏惧的人怒吼:“这他妈的就是你们的胆量,胆子被狗吃了吗?

母星上的同胞家人被这些入侵者杀死你们难道都没有一点血性的吗?

有多少人的父母家人的骸骨都被这些怪物捡尸,你们难道都不生气?!!

他妈的,说话!!!”

人群中还是有些有骨气的家伙的,不知道几声怒吼声传来,带动身边那些唯唯诺诺的人,零零散散的生气怒吼声才接连传来。

见此,老人才微微点头,伸手高举呐喊:“回答我一个字,杀!!”

很多人在这次终于用勇气战胜了恐惧,最有血性的人在此刻早已红了双眼,因为这些也是家人死在母星上的一些让人同情的家伙。

他们的声音最大,跟随众人怒吼:“杀杀杀。”

而最前排,政治部的二级部长也同样穿着戎装端着枪在高举拳头大喊口号。

“好!”

老人握拳收声,挥手示意众人道:“是骡子是马,都他妈给我牵出来遛遛,你们政治方的人不是经常被我们军方的人瞧不起吗?

眼下!

就又有个机会,跟我带领的人,一起去前线将阵地夺回来。

跟我一起,杀!!”

“杀杀杀!”

人群在高呼,或是因为别人的一句瞧不起,原本畏畏缩缩的人群这会儿都被点燃了怒火。

“空中作战部队最短时间内起航奔赴前线。”

“地面作战部队奔赴各自岗位加入作战。”

“后勤指挥人员全部就位,出发!”

随着一条条命令快速施行下去,浩浩荡荡的一帮人乘坐各自的运输船奔赴前线,又在舱门打开之际,如同发狂,似无措,似畏惧的蜂群加入进了前线的战斗。

这一战打得之惨烈,虫族那边甚至是动用了巨型怪物,在地面上掀起一批有一批的怪物与人类的尸体。

或许虫族是知道了人类这里来了一批支援,它们想要在这些人没有生成新生战力前先削减掉一大批,方便后面的作战。

可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一战双方都打出了真火,不管是高空还是地面的部队,整整大了一整夜,战争的硝烟依旧没有褪去。

后方,作为指挥后勤的政治部二级部长看着秘密麻麻的阵亡名单心都在滴血,那都是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命啊。

据不完全的统计,除了抵抗军本身就阵亡了三千人,他们政治方阵亡了超过八千人。

他一脸愤怒的抓住身边老人上将指挥官的衣领质问,但得来的却是老人一句平淡的回答:“看到了吧,这就是战争。”

这一刻,战争二字仿佛滴血的尖刀一样狠狠戳进老人的心口,原来母星上面的人作出的牺牲远远比他们这一帮只会在桌子上耍嘴皮的家伙还要大。

双手无力的垂下去,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瘫坐在地。不知什么时候,他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像是撒泼一般使劲用拳头锤在地上,直到手骨敲碎,鲜血留了一地他都丝毫没有察觉。

身边其他抵抗军的前线指挥官将他的行为完全当做是空气,因为任何一个疏忽,前线的部队死伤就会更大。

原本抵抗军这里也并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直接上战场的,特地还给他们留了几天,只是没想到虫族的动作这么快,也不知它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突然发起奇袭。

没想到战争还没结束,这次的损失就达到了这么恐怖的程度。

终于,在阳光再次爬上地平线时,乌央央的怪物群才随着后撤的敌军引导机退回地面,重新归回地下的虫穴。

前线,政治方一个女战士,望着身边死去的同伴尸体,手上的力气终于才在这时被卸掉,当武器掉在地上的那可一刻,她哇的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身边太多幸存下来的政治方战士触景生情,也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跟着开始抽泣。

到现在他们这里以前很多对战斗都不屑一顾的家伙,才意识到他们当初错的有多离谱,只有等到刀口扎在自己身上时才感受到了痛。

在回想一下当初整个事件的发生末尾,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因果并不是出在轶身上,而是出在他们本身自己,轶只是一个引发事件灾变的诱因罢了,只有真正的高层,脑子清醒的人才知道这一点。

早上,轶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翻起身,虽然早有预料苍蝇怪的毒素自己能扛下来,但着实在最后他也没想到这玩意能这么上头。身体还是微微有些虚弱,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上路。看着手上重新缠上的纱布,轶都能猜到那是荷给他弄的,除了莉妈,也只有这个姑娘会这么照顾他了。

摇摇头没去多想,起身下楼准备去看看她们怎么样。

锅里正煮着饭,妹妹这会儿正坐在姐姐怀里伸手在篝火前烤火,而荷似乎在跟女人聊着什么。

看到轶从楼上走下来,女人第一眼扫过去还以为是幻觉准备继续跟荷闲聊,但当轶走到火堆旁蹲下的时候,她俩颗眼珠子这才反应回神差点没滚出来。

她咽了口唾沫问荷:“你这小男友怎么回事,身体这么好的吗?”

荷???

你刚刚在特么的说什么。

不单单是轶,这会儿蹲在姐姐怀里的丫头眼珠子都能滚出来。

你要不再听听你他妈在说什么,轶一副老子是不是惹了你的模样盯着女人,满脸严肃说:“我不是她的男友。”

女人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在场人之间的关系,她连连摆手说:“哎呀,现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嘛,她不是跟我说了嘛,你们从那么远过来的,到最后都只剩下你们俩一直相互扶持,在一起不早晚的事嘛。”

轶:???

他妈的,他现在他妈的整张脸都他妈的黑了,目光转向荷想要一个解释。

而荷此刻也是满脸无辜说:“我真没和她乱说什么呀,她这是误会了。”

见二人之间好像也没那样的气氛,女人这才意识到她这是说错话了,急忙道歉:“对不起啊,是我想错了。”

轶淡淡扫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转而是问起行程的事情:“今天走吗?”

荷还是有些犹豫的,她最害怕轶还没怎么好就出发了,不过她也相信轶的恢复力,最后难免会担心一句:“那你怎么样,可以走吗?”

“嗯,没什么太大问题。”

“那好吧。”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便把事情敲定了下来,女人觉得她有必要提醒两人一下,急忙插话道:“你同伴这才刚好啊,不多休息两天?

而且接下来的路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安全的,就算你们有枪,也不一定能走的过去,安全区外围可都是怪物。

以前怪物们还没进地下那段时间还好,现在怪物白天也是会活动的,你们这样走可不安全。”

“那你是觉得我们白天没有见过怪物?”

轶一脸平静的盯着她反问。

见到轶冷冰冰的表情,又听轶平静到好像本就应该的话语,女人这一刻好像被噎住了。

似乎,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男生并不像是正常人一样。

多少是能猜到轶或许是因为昨天女人的那顿饭让轶心里不爽了,荷这时连忙打岔问:“那姐姐,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还不等女人回答,轶有些不爽的脸色便朝着她甩了过来,荷这才意识到她刚刚或许说错话了,要是让这个女人知道轶的身份,那或许对轶来说一定是个灾难。

不过好在,轶好像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只是静静看着两人。

没有注意到轶脸上的不爽,倒是女人先低下了头,一脸失落的说:“我就算了,我打算待在这里,能待多久算多久。”

“好吧。”

见她如此,荷也没有多劝,虽然她知道轶是绝对有能力再带上一个人的。可多带一个轶的负担也会更重,万一这个女人不像自己会泄密呢?那等待轶岂不是无休止的追猎捕杀?

吃过早饭的一行人收拾好行囊再度准备出发,临行的时候女人特意让三人等一会儿,回去将自己的复合弩拿来了一把,说是让一行人在路上用。

但轶给拒绝了,说实话他拿着也没什么用,还占地方。

就在女人不解的时候,荷拉着女人走到一边说了一些连轶都没听清的悄悄话,知道她再回来的时候,轶跟手里拉着的丫头看到女人的脸上都是震惊和不解。

再女人一手拿着手里的武器,另一只手挥手再见之时,一行人离开了这个有一段小插曲的小镇。

走了很远的距离,轶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你刚刚跟她说了什么?”

“我啊,嘿嘿。”

她盯着轶笑了起来,突然转头问骑在轶脖子上的妹妹:“你说哥哥是不是大英雄。”

小丫头憋着嘴在毋庸置疑的点着头,在她看来确实是这样的,那么大的怪物都被轶打败了,而且还是近战。

轶无语的给她翻了个白眼,或多或少算是能猜到了些,不过还是开口警示她一句:“有些话别乱说,在你们到了安全区之后也是,不然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好好好,我记住了。”

她给轶也翻着白眼。

轶看不懂这姑娘在搞什么,情绪化只要不影响行程都没什么的,只要不给他惹麻烦他什么都能接受。只要等他把人送到,那时候就天高任鸟飞了。

面对轶就这样的反应,荷是不想说什么了,不管她是说好听的还是难听的,好像轶都很难会跟她生气。

其实她也没跟那个女人说什么只是说了句,他们这一路来都是靠着轶才过来的而已。

真的就这么简单,剩下的就不知道女人会不会想到他们这一路过来其实只有三个人,但说心里话,荷其实也不相信仅靠他们三个人就能走这么远的。

如果没有轶的话。

她看着轶的侧脸,她突然好想跟轶说她不想去安全区了,只是她没有勇气开口。

今天他们只需要到达最后一个城市聚集点就行了,听女人之前告知的事情说,破败的城市里有抵抗军的情报侦查兵。这些侦察兵一方面是被派遣用来刺探虫族大军的走向的,另一方面就是被用来接引那些靠近安全区的幸存者。

这都是今天早上荷在女人那里知道的事情,告知给轶后,轶也只是淡淡点头表示我知道了就没有然后了。

看样子轶对这些事情是否真的有,其实早也心里有数,不然轶在之前也不会说靠近安全区或许也有搜救队的话。

好像,从开始到现在,就除了中间发生的那些以外,轶几乎将所有事情都料定到了。或许...想着荷有些失落的情绪再度占满了上风。

轶的世界绝不是他们人类的世界,就算她想努力追赶也很难达到,这就是优秀到过分的人吧。她是如此想的。

骑在轶脖子上的妹妹看着姐姐这个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她总感觉姐姐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明就快到安全区了,怎么心情越来越失落了。

如此想着,她控制不住的手又放到了轶的后脑勺上。

轶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这次终于没忍住喊道:“我又没惹你们俩,再拔我头发,我这次真的会打你屁股。”

小家伙小手一缩,急忙抱住他的脖子说:“嘿嘿,怎么会呐。”

城市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有70公里,如果走得快的话,他们今天应该能赶在太阳落山前赶到。

好在这里还是高原,太阳落山都还有十四个小时,按这个时间算他们是完全能赶到的。

走了那么远的路,再怎么说一双铁腿还是被锻炼出来了,只是比起以往要稍微累一点点罢了,荷没有说什么,她都不需要背着丫头,都是交给轶来抱来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