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红焖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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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说的倒是实话，虽然很贪婪，但是很诚实。</P>
孙传庭好奇道：“那照你们的意思，这大明的财富全都是这些士绅的咯？”</P>
许璜道：“中丞，朝廷连江南的土地税都收不上来，您觉得又再来湖北开银场就能行得通吗？</P>
大明朝的矿何止银矿？金矿、铁矿、铜矿等等，挖出来都是钱。</P>
朝廷想从湖北砸开一个口子想法很好，但是这些人会同意吗？</P>
他们都是唇亡齿寒的相互依托关系，牵一发动全身。”</P>
刘荣说道：“中丞，不是我们俩不支持朝廷诏令，这种事做起来可是引火上身。</P>
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P>
孙承宗问道：“你们的意思是？”</P>
许璜道：“银矿照开，至于挖到多少银矿，炼出多少银子，衙门里就不要查得太严。</P>
由卢员外他们操持便是，他们都是老行家，咱们的冰敬碳敬自不必说，至于朝廷那里。</P>
我们不会让中丞一个人担责任，我俩会一道上疏禀报银税难受的情形，朝廷也就不会怪罪于你我。”</P>
孙传庭怒道：“合着咱们一块贪污，合着伙来欺瞒朝廷？”</P>
刘荣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中丞…”</P>
孙传庭迅速打断他的话：“那该怎么说？你二人都是大明朝科举考取的功名。</P>
下放到各州府也都是皇上御笔批文准许，都是深受皇恩，难道你们读书考取功名就是为了敛财吗？”</P>
听孙传庭这么一说，许璜也拉下脸来。</P>
“中丞，都是同朝为官没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当官也是要吃饭的，尽凭朝廷的那点俸禄。</P>
一只鹰也喂不饱，难道咱们当官就非得学海瑞一样，非得饿死不可？”</P>
孙传庭继续说道：“没说让你们学海瑞，最起码也要为朝廷分忧，为百姓办事吧？”</P>
许璜哼了一声：“卑职没有中丞的心胸，也自问没有那么崇高，中丞要教化就去国子监，咱们这里不需要！”</P>
孙传庭拍着桌子骂道：“你们都是进士出身，往大了说都是天子门生，你们就是这样报答圣上的？”</P>
刘荣一看孙传庭和许璜直接甩开脸子开怼，便从中打圆场场劝道。</P>
“二位大人何故如此？有事好商量嘛。”</P>
孙传庭以知路数，便不再劝说，坚定得看着他们两位：“开银矿这事必须由巡抚衙门全权处理。</P>
士绅们有什么意见可以让他们来找我，矿山必须征收，大明的土地什么时候由他们士绅开条件？</P>
既然士绅觉得开矿繁琐耗费又难办，那就不要办了，我找其他人办！”</P>
许璜腾得一下起身。</P>
“中丞一意孤行，我也没有办法，一切由中丞大人操办，卑职有公务在身，告辞！”</P>
说着拂袖而去。</P>
刘荣尴尬的说道：“中丞，我去劝劝许大人，有事咱们好商量。”</P>
说完，向着孙传庭拜礼也跟着出去了。</P>
孙传庭看着他们俩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嘲笑。</P>
他本就是孤家寡人，提着自己的人头，来湖北为皇上打先锋，这些阻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P>
第二天早晨。</P>
孙传庭叫上几名亲随，乔装打扮装作商人，去了分流灾民的州县考察。</P>
一是看看各州县对灾民的安置情况，二是看赈灾处的粥棚是什么情形。</P>
几人乔装打扮来到了灾民赈灾施粥处。</P>
大量的灾民聚集在一起，衣衫褴褛，破烂不堪，个个面黄肌瘦有气无力。</P>
官府的粥棚倒是立了不少起来，有着熙熙攘攘去喝粥的灾民。</P>
孙传庭找到一处灾民聚集地，问道：“老乡，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P>
灾民无精打采的看着孙传庭一行人，有气无力的回道：“俺们都是从西北过来的，都是官军押过来的。”</P>
孙传庭笑笑：“西北灾荒，官府把你们送到这里来，也算是解决了粮食问题不是？”</P>
灾民呸了一声：“解决个球！娘的，还不如去造反呢，还能吃香喝辣的。</P>
早知道他娘的不来这里了，喝的粥跟水一样！天天拉稀，屁眼子都快拉脱了。”</P>
孙传庭疑惑道：“怎么？朝廷不是说粥要立柱筷子吗？对了，你们还有一批老乡是不是去开荒种地了？”</P>
灾民顿时警觉起来：“你是什么人？打听这些干什么？”</P>
孙传庭笑道：“我是外地的商贾，打算来这里做生意，就是问问而已。”</P>
看着孙传庭一行人白白净净，灾民半信半疑道：“哦，实话跟你说，俺们刚来的时候粥确实挺稠，现在不行了。</P>
喝着就没有几粒米，至于开荒地的那些灾民也不咋地，分给他们的土地都是最次的土地。</P>
估计粮食种出来也得少收几斤。”</P>
孙传庭点点头：“再怎么说总比你们在西北饿死要强吧？最起码还是能有一些保障的。”</P>
灾民见孙传庭竟继续说漂亮话，便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P>
孙传庭讨了个没趣，也只好起身走了。</P>
他们来到施粥处，想看一看粥到底有多稀。</P>
施粥的监工见他们一行人的打扮，又自顾自拿大勺子去搅和粥缸。</P>
便骂道：“他娘的！你们是什么人？吃饱了撑得？个个细皮嫩肉的来这里找不自在？”</P>
试粥的正是孙传庭，他搅和半天舀起来只见些许米粒漂浮上来。</P>
果真又是偷工减料。</P>
佣工这一骂，孙传庭倒没说话，身旁的随从冲上前去，照着监工的脸大嘴巴子招呼起来。</P>
打得监工呼爹喊娘。</P>
“你个不开眼的东西，嘴巴里喷粪呢？张口就骂人？”</P>
“饶命饶命！不敢了，小得不敢了。”</P>
这一闹惊动了旁边的官兵。</P>
官兵涌上来就要动武：“你们是谁？报上名来，敢来粥棚闹事？”</P>
随从拿出巡抚印信。</P>
“睁开你们的狗眼瞧瞧！这是巡抚孙大人！”</P>
领队认得字不敢怠慢，接过来仔细一看，认出了印信，立即带头跪道：“小的不知中丞大人驾到，冲撞了中丞，小的该死！”</P>
后面一行官兵全部跪下。</P>
这会被打的监工觉得，这顿打挨得值。</P>
孙传庭问道：“这粥棚的粥怎么这么稀？灾民吃这个能果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