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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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风，许是暖洋洋的，轻轻拂过面庞，为人们带来些许惬意。

但是此刻的高三学子们并没有多余的闲情来享受这天赐的惬意，即将迎来人生的一场大考，除了每日将自己埋在题海里之外，他们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暂时放下心里的焦虑和烦躁。

相较于大部分整日在家里苦遨题海的广大学子，某些人就显得从容多了。

“吱—”

一声急刹，青年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看着球场上被刚才那声急刹吸引来的目光，青年单手扶车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

篮球场上原本正在激烈对抗的两方人被突来的尖锐吱呀声吸引了目光，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待看清来人向他们招呼时，一个身型高大，皮肤略黑的青年向来人笑着喊道：“哟，五月。你又来打球啊？”

刚把自行车提起来支好的梁五月闻言并未回话，只是走到了篮球场外圈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向正在走来的高大青年笑着说道：“在家里也静不下心，倒不如出来转转放松一下。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在这儿~”

“你这心态倒是好，我看别人都在家里加紧复习呢。”

高大青年在梁五月身旁坐了下来，缓了缓呼吸这才继续说道。

“害，别提了。对了，之前在你那儿拿的几本书都看完了，我明天去你家换几本。”梁五月忙着抠指甲，头都不抬的就已经安排了高大青年明天的行程。

“张诚~速来，顶不住啦！”

那边缺了人的一方有人喊着。刚坐下凳子都还没捂热的张诚又站了起来，看向还在抠着指甲的五月招呼了一声：“走啊，打会儿球去。”

五月终于不再抠他那指甲了，站起身跟着张诚嗷嗷冲入了战场。

......

“犯规！你们多了一个人！当我们没发现吗？”

“什么？球场上五月啥时候算个人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那我不管！”

“那我也不管！等等，那是我们的篮筐！！！”

“啊？我不知道啊。”

随着篮球利落的穿过篮筐落到地上，人群中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不是哥们？这你能进？”

“哈哈哈，那是你们的篮筐，这三分算我们的！”

“当个人吧，你们刚刚还说我们犯规呢，我们的确多了个人，这球不算。”

“算！凭什么不算？我好不容易蒙了个三分球，那可是三分球！”

某蒙进了球但投错了篮筐的五月不乐意了，这三分球我多少年才能蒙进去一个，为啥不算。

“可你投的是我们自己的篮筐。”

“那我不管，反正进球就得算，谁的分无所谓~”

“就是就是。”

白捡了三分的一方不知道谁暗戳戳的附和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球场上立马传来了更为激烈的争吵声，叽叽喳喳，却并不烦人。

路过的大爷看着球场上寸步不让的两方人，背着手悠悠走过，留下了清风的呢喃。

“这就是青春啊~”

路边的小树微微摇曳身躯，附和着清风，也附和着青春。

太阳慢慢落下，路灯接替了太阳的工作，继续为世界带来光明。

一群青年骑着车，追追赶赶的在世界的画布上肆意留下他们的痕迹。

眼看着要到岔路口了，张诚缓缓放慢了车速，等后方的五月赶上来后招呼他一起去吃饭。

五月想了想，还是拒绝：“我今天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回家吃。别忘了我明天去你家换书~”

朝着张诚挥了挥手，拐进了左边的岔路。

骑行在回家的小路上，看着身下的影子从长到短，再由短到长，终于行到了村口。

这会儿正是做晚饭的时候，不知道谁家炒菜的香味飘进了五月的鼻子里，勾起了食欲，也勾起了名为饥饿的馋虫。五月使劲嗅了两下，脚下蹬车的速度不自觉又快了些。

“嗯？”

五月发觉眼角仿佛有道白光闪了一下，转身抬头朝天上看去。

嗯，起初是一个白点，转眼间划过天空，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尾迹。

“是飞机吗？但又不像啊~”

五月起初还在好奇那是什么东西。但马上他就不好奇了。因为他心底出现了一种感觉，很荒诞但又很确定的感觉：那道白光是冲他来的。来不及细想，那流光已然到了跟前......

是夜，路灯下。

一个青年骑着自行车驰行在回家的道路上，忽然，少年狠狠的吸了两下鼻子，又加快了骑行的速度。忽然，少年心有所感般的慢下速度向天上看去。

一道流光，在来不及反应的瞬间，穿透了青年的胸膛，但光芒并未停下，带着青年继续飞出一段距离，撞上了路边早已废弃多时的破屋墙上。自行车由于惯性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倒在了地上，车轮还呼呼地转着。光芒缓缓消散，青年滑倒在了地上。

“卧...槽...好.....”靠墙坐着的青年，断断续续的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完就栽下了头，再也没了动静。

疼，好疼，我好像被一支箭透心凉了。

一道意识缓缓清醒了过来，入眼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也好像什么都没有。

之前的疼痛仿佛刻在了心里，痛彻心扉，但又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静，太静了，周围甚至没有丝毫的声音。

我是死了吗？

我怎么感觉不到我自己了？

不对，我还有意识!我还有自己的想法！

原来这就是死掉之后的世界吗？周围好像什么都没有，没有光，没有声音，也没有我。

我处于，在与不在之间。

......

咚！

咚！

咚！

声音！是声音！

三声闷响，让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意识又活跃了起来。

咚...咚...咚......

持续传来的闷响，让那道意识忍不住皱眉，但“他”并没有眉毛。

开！

忽来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哦“他”好像也没耳朵了。

随着咔嚓的一声。这里，有了光。

这里是，混沌。

先是出现了一道光，随后是几道光。

就好像是一个，裂开的蛋壳。

裂痕越来越大，裂缝愈来愈远。

整个世界忽地变成了纯白。（咳咳，可以自行想象大半夜不开灯，然后：原神！启动~）

白，一望无际的白。

那道意识再次沉寂了下去。

......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能看到东西了。

没错，我就是那道意识，一道存在却又不存在的意识。

而在我的眼前，伫立着一个巨人。一个，举天立地的巨人。

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我回忆起了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嗯，盘古开天的故事。

天，日高一丈。

地，日陷一丈。

这里没有时间，他就那么站着。

终于，他动了。

我看到他的双眼变成了太阳和月亮射向了天空，日月同辉。

我看到他的身躯化作了一座座大山，矗立在大地之上。

我看到他的血液变成了江河湖海，在大地上汹涌澎湃。

我看到他看着这方由他开辟的天地，欣慰的笑了笑，随后他就化作点点光辉消散在了这方天地。

不，他不是消散，他是融于了这方天地。他就是这方天地，这方天地就是他。

他消失之后，我又看到了遍地枝丫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日月山河，花草树木。

这是他留给后来者的礼物，一份很伟大的礼物。

他是盘古，我是后来者。

他消失了，我就代他看着这方天地。

后来啊，这里又有了点点星辰，也有了风雨雷电。

我知道这也是他的手笔，他依然在完善着这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