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天降之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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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老师。”江亦雪摇了摇头说，“永智已经帮我申请过很多次了，没有用的。”

“为什么呢？”李允郗问。

“因为我不是孤儿，我妈妈还活着，只是不知道爸爸是谁。我妈妈在老家有房屋和农田，我们在这里属于外来人口。我妈妈在这里没有买任何性质的保险，所以什么福利都没有。”

李允郗说：“那你接下来靠什么生活呢？你的养母已经死了，你妈妈也不管你。你住的那个地方很不安全，随时都会有贼出没，难道你真的要……”

江亦雪说：“永智会帮助我的，他总能想办法让我活下去。唉，我要是现在满十八岁就好了！”

“你打算满了十八岁去做什么呢？”李允郗问。

“勾引男人啊！”江亦雪突然笑了起来，梨涡如天边的一片彩霞，炫美而绚烂。

李允郗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就像被什么东西叮了一口，非常的酸痛。

“希望您不要再为难我了，我是真的……接下来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为我自己，只为了老师的升学率好看。”江亦雪说完哭了起来。

李允郗说：“不不，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我。如果你能上一所大学，你的人生就会改变，就不会重蹈你母亲的命运。”

“就不会被满嘴黄牙一身恶臭的男人压在身下吗？”江亦雪又咯咯地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和浅浅的梨涡，似仙似妖，似妖似仙，美丽纯真中，带着几分邪气！

李允郗感到一阵眩晕，他静静地看着她，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人，还是精灵和妖精。

“我是真的不在乎成绩，阿姨说我长的很漂亮，会有很多有钱的男人喜欢我。可是永智偏偏要把我强行留在他身边，非要逼着我读书。他宁可下个月满了十六岁去打工挣钱养活我，也不让我去找男人。”

李允郗说：“你不是讨厌男人吗，为什么还要出去找男人呢？”

“我想清楚了，只要有钱，管那么多呢？只要肯给我钱，我不介意被又老又丑的老男人压在身下。”江亦雪说完嘴角上扬，再次露出浅浅的梨涡。

李允郗说：“万一遭遇不测怎么办？你年龄还这么小，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你应该选择的路。答应我，不要去做那种勾当，好吗？”

“我知道，我也是没办法……”江亦雪说着将一只纤柔的胳膊搭在石墩上，把脸埋在上面无声地抽泣起来。

李允郗沉默片刻，一把拽住她的手，说：“跟我来吧！”说完便朝他位于行政大楼的办公室走去。

“您要干嘛？”江亦雪略微挣扎了一下，跟着他走过去。

李允郗走到办公室门口，用钥匙打开门，说：“你在外面等一下，我先进去打个电话。”

“哦！”江亦雪满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朝四周看了看。

李允郗打完电话走出来，对她说：“跟我来。”

江亦雪跟着他走过去，穿过行政楼，再穿过一个漂亮的花坛，来到清洁工园艺工人和保安们居住的房舍。

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园艺工人走过来。她刚刚剪完草坪，身上沾着许多碎碎的草渍。

“李老师，您好。”和李允郗打完招呼，她解下身上的钥匙。

李允郗说：“麻烦把空出的房间安排一间给她，让她在这里住下来。”

“好的，您稍等。”女园艺工人说完打开一个房间的门。

“进去看看吧！”李允郗说。

江亦雪将信将疑地走进去，房间虽然不大，但放一张床和柜子书桌绰绰有余。

后面有一个大窗户，碎片一样的阳光正穿过窗帘，洒落在水泥地板上。

打开窗帘，外面是一片杉树林，一些鸟儿正在林中欢乐的唱歌，几只松鼠在松软的地面上跑来跑去。

松树林边上拉了几根绳子，上面晒了一些衣服，是在这里居住的工人们的衣服。

“喜欢这里吗？”李允郗走进去问。

“喜欢。”江亦雪点了点头，仰起头看着他，“您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呢？”

李允郗：“我刚才跟学校打了招呼，学校同意把这里给你居住。你可以在这里休息和学习，需要什么物品告诉吴小姐，让她给你买过来。”

江亦雪张大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她完全没有想到，经常骂她、羞辱她的李允郗，此刻居然会出手帮她。

“老师！”她激动地看着他，“这不会是真的吧？”

李允郗说：“当然是真的，你今天就去把你在民用酒店的东西搬过来，晚点我会让吴莉莉来帮你布置。”

他说完朝门口走去。

江亦雪愣住片刻，突然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不要这样。”李允郗想掰开她的手，她却越抱越紧了。

江亦雪放声大哭起来：“您是世界上除了永智对我最好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过。”

李允郗说：“这没什么，我只是尽了一点力而已。”

江亦雪哽咽着说：“可是……我总觉得，您好像很怕我，总躲着我。是因为我的成绩太差，怕我败坏了您的名声吗？”

“是吗？”李允郗回过头看了看她的眼睛，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对所有学生都这样，保持距离，不会走得太近，但也不离得太远。接下来我希望你好好学习，认真听课，尽快把成绩提升上去。不管能不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学，都要做一个自强自立自爱的女性！”

“老师！”江亦雪再次哭了起来，她想再次抱住他。

“就这样，再见。”李允郗拿开她的胳膊，快速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