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别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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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怀里抱着芍药花束，跟着男人一路疾步走到住院部门厅外，看着男人忽然停住，犹豫三番还是不怕死的开口：“学长…你…”，又指了指怀里的花：“它…”。

靳图南没作理会，只看着娇艳欲滴的蔷薇花瓣，滢珠欲滴，剔透清绝，像她……

此时节芍药并未盛开，于是这只是束干花，但又不是普通的干花，因为它加工精绝巧妙与真花无异，同样亦价值不菲……

“你把花送上去，我在车里等你”。

继而，徒留林森寒风瑟瑟中凌乱，

不免腹诽：就这傲娇劲能追到媳妇，那得天下红雨，把所有男人都淹死了……

虽然他帅气又多金，但就这臭脸，这傲娇，一点都不可爱，追个疙瘩吧！整好烧汤一锅炖……

林森虽然心里吐槽，可动作一点都不敢耽误，耽误一秒他都怕这干花枯萎了。

病房内，唐泽川温声询问：“怎么样？痛不痛？大哥已经帮你还回去了”，

末了又补了句：“加倍…”。

丝毫不顾及挨打之人的感受。

一旁看戏的唐二和宋运瑾快乐疯了。

“我没事，唐大哥，你的手有没有事？” 顾念汝失笑，堂堂Y国贵族华伦家族继承人，让Y国所有名媛前仆后继的唐大公子，此刻却幼稚的像个孩子…

“我没事…”

病房内，气氛一片温馨祥和，抛却角落里站着的顾灿和顾辰，一个脸色青红紫交错看不出本来面目，一个极力克制怨恨和恐慌面容扭曲…兄妹俩皆丑的惊世骇俗……

顾景昂站立挺拔如杨，透着军人的凛然与三分痞气，两者相融毫无违和。

顾崇亦是，站立如松，常年身居高位，严肃刻板已成为习惯，只是听小姑娘询问，有些心虚动了动垂在身侧的大手，

一时间病房内充满了如临大敌的布局景象。

期间，顾念汝刻意不去在意那相连的一家四口。

她怕多看一眼，将会万劫不复。

几人站定，亦自知理亏。

顾崇是军人向来直爽，有问题就解决问题，

直接适时开口：“丫头，听说你叫顾念汝？是个好名字，我是顾崇，是顾灿和顾辰的父亲，今日我带他们来与你赔个不是”，平时正统惯了的糙汉难得温和有耐心，虽然看着依旧叫人害怕。

顾念汝抬眸神情不卑不亢，语气却淡淡：“顾首长，您好”。

不是“您好，顾首长”而是“顾首长，您好”，前者礼貌回应，而后者不期而遇。

她曾多次想象与他见面的场景，只是没想到，是在医院，是他带着他的另一双儿女来向她致歉，履行他父亲的职责，向她委婉表达歉意……多么可笑的场景，

他缺席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甚至于不知她的存在，却坚定的为他的孩子做着父亲该做的一切，她像是卑劣的盗窃者，在暗处观望着、踌躇着，怀揣着所有隐秘像个旁观者一样存活着，

她不能怨，亦不能恨，因为妈妈会不开心，她妈妈一生挚爱她的生理学父亲，直至她弥留之际仍爱他如天明，她没资格评判一个对爱人生死契阔如热恋的女人。

伊萨科夫斯基说：爱情，不是一颗心去敲打另一颗心，而是两颗心共同撞击的火花。

所以她愿意相信，她妈妈蕙质兰心，她所深爱的人肯定亦深爱着她，因为她妈妈脸上的幸福是骗不了人的，除非是她骗了自己故而骗了所有人......

在她被同龄孩子欺辱不堪的童年时，只能蜷缩自己，不敢告诉妈妈那些污言秽语的谈词，在妈妈生命垂危时，那无助和恐慌寸寸蔓延她的思想，

她只得孤身一人启程属于她一个人的征战，在她十八岁成年之际，她无父无母漂泊异国他乡。

在她器官缺失，后遗症不间断，每逢高烧迷惘之际，她仿佛看到自己那一缕幽魂，穿过大洋彼岸，飘落依偎在母亲冰凉坚硬的墓碑旁，

每每到那一刻她都看到，母亲慈爱坚定容颜，她告诉自己要勇敢，要爱哥哥，要原谅爸爸...可是她与那个人只是形同虚设的陌路人，又谈何原谅......做陌生人多好，互不干扰亦各自安好。

可心底潜藏了那声“哥哥”二十多年，陷入梦镜都想宣之于口，渴望哥哥的温暖怀抱，渴望与她血脉相连的那一份无条件溺爱，让她怎若狠心让他为难。

不想他为难、也不想看着他对着另一个妹妹关怀备至…

这些从不曾拥有的情感，她从十五岁之始，彻底抛沉入海流。

“哎！是我教子无方…让你受苦了”顾崇周身凛冽正气翻涌，板起脸示意顾灿和顾辰：“快过来和顾小姐道歉”。

顾辰不动依旧沉默不语。

顾灿似是故意般看了眼顾念汝，眼神不怀好意。

随即哀戚戚的看了眼顾崇又看了眼顾景昂，眼底的撒娇依赖不言而喻，

然而两个男人都立场鲜明，浑然正义，顾灿无果，

继而，惧怕的看了眼站立在顾念汝身侧的唐泽川，哭唧唧道：“顾小姐，对不起，是我的错，与我父亲无关”。

顾崇看女儿乖巧认错，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头。

顾念汝被这亲密的一幕灼伤了眼。

脸色深白一瞬，心脏微微紧揪着，不知是之前撕扯到得伤口痛呼，还是难以克制翻涌的情绪作祟，

唐泽川碧蓝眸光深沉，向她挪了步伐，无声的靠慰，

顾念汝心安的看向他轻笑，随即敛起桃花眸眸：“顾小姐以后还是得低调做人为好，毕竟不能总让家人给你擦屁股，你说是不是？”

顾灿气炸了，她是傻了才看不出顾念汝的嘲讽，眼里催了毒般幽转，

“顾丫头，你这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顾崇对着这张脸有些尴尬，却不自觉的心软，

“不用，这事就此翻篇，麻烦您特地跑一趟”顾念汝垂着眸脸色惨白，没有精气神，

然，话语间送客之意昭然若揭。

顾景昂看着情绪突变的小姑娘，眸色深沉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崇感觉心脏突然抽痛一拍，顿感无力，这种感觉仿佛正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因为不知，所以恐慌。

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自从那个人走后，他仿佛已经不再有情绪波动。

踌躇半晌，试图寻找理因，未果。

故也无理由逗留，只得起身告辞，欲起身之际盯着顾念汝那张熟悉面容，对上那相同却又不同的桃花眸，

深思，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思索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丫头，不知你母亲姓甚？是哪里人？”。

顾灿心底咯噔一声，惊慌的挽上顾崇的胳膊，乖巧道：“爸，我们快走吧！妈还在家等我们吃饭呢！”，

边说着还冲着顾念汝得意的目含挑衅。

顾念汝嗤笑，指甲陷进掌心软肉，没有丝毫感情的开口：“我母亲已不在人世”。

一霎那，顾景昂的心脏有尖锐的刺痛，扩充到大脑皮层，他粗重的喘息，好似那个已不再认识的人，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受不了，悄悄退了出去。

“抱歉”

顾崇看着她那张酷似脑海痛思成疾的面容，心中泛着斑斑不自觉的亲近，绵软悠长。

应该是他想多了，那个人应该会过得很好。

“没关系”顾念汝语气再自然不过，似是每个这么问的人，她都给予同样的回答，已深刻自然到形成语言记忆。

“丫头，以后有用得着顾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顾崇刚说完，半天没说话的苏弈突然开口：“谢谢顾首长抬爱，就不劳您顾家操心了”。

于是当林森敲门三下，自觉推门进入时，看到的就是一片违和蹊跷的氛围弥漫：“不好意思，打扰了”

继而，也不多做耽搁，他把花送到顾念汝手中：“顾小姐，这是靳总送您的花，老板在楼下，不想打扰您休息就未上来，其实他很关心您的身体”。

顾灿从林森进来时，就直直的盯着他和他手中大捧的花上，怨恨拉满的一口银牙咬碎了，混着血水往肚子里咽。

而此刻的林森并不知，他这番自作主张的自导自演，不仅加深了顾灿冗高的恨，又给顾念汝带来怎样的后患......

顾念汝愣怔一瞬，接过花轻声道谢：“麻烦替我谢谢靳爷”。

“好的，顾小姐，您注意休息，我就不多作打扰了”林森告辞后，

顾崇也提出告辞：“顾丫头，你好生修养，有问题只管找我们顾家”

“谢谢您…我送您出去”苏弈安抚的看了顾念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