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4章 活着，就有希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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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无天负手立于千丈金光中，眸光如冷电扫过众生，良久才开口，声如滚雷碾过云海：“陆星云已陨，阵盘易主。本座，即是新主。尔等无需知晓缘由，只需明白前路唯有二选：臣服，或陪葬。”

神帝威压如苍穹崩塌，五万将士在磅礴气势下簌簌发抖，衣甲相撞声此起彼伏。

有人闭目等死，有人抱剑战栗，更多人则在死亡阴影中生出动摇——那传说中一剑斩落星辰的剑神，若真要屠尽此界，谁能抵挡？

“本座与陆星云虽有旧怨，然逝者已矣。”顾无天语气稍缓，威压却未减半分。

“尔等与本座并无纠葛，若肯忠心效力，本座必不会亏待。”

这话如重锤敲在众人心中。是啊，神帝已陨，忠诚何依？若为虚妄之名赴死，岂不是愚不可及？

很快，有将领率先单膝跪地，铠甲撞击岩地之声清晰可闻：“末将愿奉剑魔为主！”

一人带头，万峰响应。三万将士如浪涛般拜倒，甲胄在阳光下连成金色海洋。

余下两万将士及四大主帅、云坤神王却仍僵立原地——他们皆是陆星云亲卫，多年袍泽之情，岂敢轻易割舍？

顾无天目光如刀，落在云坤神王身上。神宫之巅的风卷着破碎的旌旗猎猎作响，将这位神王的衣袍鼓胀如帆。

所有人都明白，这位关门弟子的选择，将决定整支军队的命运。

云坤神王只觉喉间发苦。主人的教导言犹在耳，赐下的神甲仍在肩头发烫，可眼前的剑神威压，却让他每根骨头都在叫嚣着“活下去”。

他望着远处云海翻涌，想起百年前在星渊谷底，主人不顾自身伤势为他护法的场景；又想起三日前，光幕中主人神躯崩解时那抹不甘的眼神……

“吾师啊……”他在心底悲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您教导我修心修德，却未教我如何面对这般绝境。”

神宫下，两万将士的目光如潮水般涌来。有人眼中是期待，有人是不屑，更多的是与他相同的挣扎。

他忽然想起顾无天方才的话：“每个生灵都有活着的权利。

”是啊，谁不想活着？谁不想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再拼一线突破神帝的希望？

“启禀剑魔大人……”云坤神王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在下云坤，愿率麾下……臣服于您。”

此话出口，如释重负的叹息声几乎同时从两万将士中响起。

有人面露鄙夷，有人暗自庆幸，更多人则是麻木地跟随主帅跪下——事已至此，除了臣服，又能如何？

四大主帅互视一眼，亦齐齐拜倒。至此，九座巨峰再无站立之人。

顾无天微微颔首，金光化作细雨洒落，安抚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从今日起，尔等便是苍星卫。”他抬手间，星云阵盘的光辉在每人心头亮起。

“本座以阵盘之主的名义起誓，必带你们踏足更高境界。若有二心——”

他目光扫过方才骚动最烈的几座峰头，“陆星云的神格，便是前车之鉴。”

言罢，他身影骤然消散，只余金光在天际萦绕。云坤神王站起身，望着空荡荡的天空，忽然发现掌心已被冷汗浸透。

身旁有将领低声议论：“神王大人，您说剑魔真会带我们去仙界深处？”

他沉默片刻，忽然望向远处重新亮起的星芒：“无论如何，活着，便有希望。”

夜色渐深，九座巨峰的灯火次第亮起。有人擦拭着陆星云的神像，有人默默收起旧军旗，更多人则在顾无天留下的阵盘传承中，悄然生出新的期待——

在这弱肉强食的神界，或许追随更强者，才是对自己、对袍泽最大的忠诚。

山风掠过，带走最后一声叹息。星云中，三万六千颗本命星辰正悄然改变轨迹，在剑魔的掌控下，朝着未知的命运缓缓转动。

而云坤神王站在神宫之巅，望着掌心闪烁的阵盘印记，忽然明白：有些时候，放下执念的臣服，未必不是另一种强者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