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早上好呀孩子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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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史帅照样起了个大早，只是匆忙地吃了几口早餐，就坐公交车去了学校。之所以起早些，是因为心里还想着昨天没有打扫完的卫生，可史帅来到教室，教室早已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昨天不是说好让学生们来了干得嘛……”史帅失笑着顺了一口气：“就等各位公子和小姐们来了～”他将一只手放到了脖子后面，另一只手叉在腰间，转了个身，继续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又长高了没有……”

史帅的班里共有9名学生，分别是女生：陈冬阳、汪璐璐、宋雅婷、贾思琪、赵杰、孙小梅；男生：于皓然、王子龙、李泽。

特教学校，顾名思义这里的学生们都是一群残疾孩子，在这里的每一个班级就好像是一个家庭一样，各种各样的问题也总是少不了的。

汪璐璐、贾思琪、于皓然、王子龙都是属于轻度智力障碍残疾，平常是看不出来他们有缺陷的，因为问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有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才会发现。或许他们认识一个字都需要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甚至还要更长的时间；算一道2+3的数学题都有可能去掰手指，所以这些孩子们学的数学和语文课本知识，大约都是普通小学三年级左右的。

如果赵杰的智商在十岁左右，那么孙小梅的智商就是五岁左右，她们有时只知道玩和看电视，也不会写字。甚至到现在为止，孙小梅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也不太喜欢主动跟别人说话，但是她却总是喜欢用拍你肩膀的方式来表示友好，不知道的人就会认为她很喜欢打人。

李泽则是自闭症，也被称为“星星的孩子”，他经常喜欢玩一些非玩具性的东西，比如一个矿泉水瓶、有音效的计算器、毛毛虫、壁虎……他会固执地要求保持日常活动程序不变，如果制止他，他就会表示出明显的不愉快的情绪；有时他会经常重复刻板的动作，还会乱喊乱叫着发出一些怪声怪气；见了老师或同学们他会主动问好，如果你不反馈他“李泽，你好！”，他就跟在你屁股后面一直问，直到你回答他，他才会离开。但他学习的脑子真的比普通人都好，他的记忆力也超强，只要学过的知识一般他都不会忘掉。比如地图上的每个地区他都知道在哪儿，并能一字不落的背出来；各种关于汽车的牌子他也莫名的都认识，且能有棱有角的给你画出来，有时候老师和同学们真的挺佩服他的。虽然有时候他会……搞出一些麻烦……

陈冬阳和宋雅婷是早产先天性的轻度肢体残疾，宋雅婷是腿脚不方便，走路内八字，但是能跑能跳，甚至陈冬阳说她“跑得比兔子还快”。而陈冬阳正好跟宋雅婷相反，她的右手不太灵活，有时会使不上劲儿，所以从小到大都是用左手做事情，只是左手用得时间长了也会累，毕竟它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虽然她们两个人的智力没有问题，但小时候有些地方不能自理，普通学校拒收，所以一直以来，史帅和其他有心的任课老师会单独去教她们普通学校的课本知识。

有一次宋雅婷对陈冬阳说：“咱们两个要是能合体就好了。”

陈冬阳反问了一句：“是一起变好？还是变不好？”

没错，史帅班是学校其中一个混编的班级。别看史帅班的学生还不到10个人，可他们却要比普通学校的学生难教十倍、百倍……更何况什么青春期和什么叛逆期的一个都落不下。

今天是升入高三班（九年级）开学第一天。

离校门口50米，陈冬阳和汪璐璐刚巧碰到，瞎聊着往学校走。

陈冬阳提着书包：“终于！开学了……”

“就是就是！”汪璐璐背着书包，啃着面包：“阳阳，你是不知道，我在家都快疯了～”

陈冬阳：“嗐！我也是。”

汪璐璐拍了拍肚子：“你看我是不是过了一暑假胖了？”

“哪有啊～”陈冬阳说着转了一圈：“我才胖了呢～校服都快撑爆了……”

“啊啡！”汪璐璐被陈冬阳的书包打了一下：“你里面装得啥子呀？这么重。”

“我妈咪做得寿司～”陈冬阳坏笑着挑了挑眉：“喂我家小猪猪哒～”

“真的假的？！”汪璐璐故意开心地蹦了两下：“我好久都没吃你妈做得好吃的了～”

陈冬阳宠溺地翻了个白眼，停下脚步正准备将书包里面的饭盒拿出来给汪璐璐。

“姑奶奶！”

陈冬阳听见身后有人朝她打招呼，不用回头看她就知道肯定是于皓然，而且还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除了他也没人敢有这手惯病了。更何况摸得是她的脑袋……

“于大少爷，难得你今天来得这么早～平常不都是值日干到一半才能看见你人影嘛……”陈冬阳没有回头看，正话反说：“起得可真早！”

“哪有这么夸张……”只见于皓然一只耳朵上一只副耳机，双肩书包当单肩斜挎包背在身上，反嘴道：“谁让你有车不坐来！”

汪璐璐认同着：“就是就是～”

于皓然话音未落，陈冬阳转身看向他，欲言又止，满眼都是“怪我喽？”她闭上眼睛顺了一口气，睁开眼瞧着于皓然：“等你半天都不带下来的，你还有脸说……”

汪璐璐再次捧起话：“就是就是，你还有脸说！”

陈冬阳无言以对地瞧着汪璐璐。

“教训得是，我明天一定来得早点儿～”于皓然点头哈腰地拖着尾音，说完，冲着陈冬阳做了个鬼脸。

没等陈冬阳反应过来，于皓然日常将她的书包一把抢了过去，一溜烟地朝着校门跑去。

“唉……”陈冬阳眼看着于皓然跑远了却没有任何肢体反应：“真行……”懒得追。

“我的寿司！”汪璐璐朝着于皓然把自己的书包一丢，追去：“于皓然你给我站住！”

陈冬阳觉得可爱地摇摇头，向前走了两步，蹲下身子要捡起汪璐璐丢的书包。

一个背着书包的男生跟上来，伸手穿过陈冬阳的腋下，一只胳膊向上用力将她抬起。

“诶诶诶？！”陈冬阳被拎了起来，扭头看是王子龙，她笑笑：“早啊龙哥～”

王子龙捡起汪璐璐的书包，也冲着陈冬阳不加任何添加剂地笑了笑：“早。”然后两人便一起进了校门，朝教室走去。

由于身体上的原因，同学们都会抢着帮陈冬阳和宋雅婷拿书包、削铅笔、擦黑板、跑跑腿什么的。“毕竟谁也不可能跟谁过一辈子……”这是史帅曾经跟班里学生说的，不管是听懂的，还是听不懂的，至少他们都明白自己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只不过就是有时候会想偷懒……所以同学们的好意每次陈冬阳和宋雅婷委婉的拒绝后，都会演变成她们还没反应过来同学们便帮着做了。就像刚才于皓然一样，看着像专门欺负陈冬阳手不灵活似的，实际上是好心。重要的是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永远都不会懂，所以千万别说他们什么都不懂，他们不是不懂，而是懂得慢。

你可能会觉得有智力障碍和自闭症的人，除了吃喝玩乐外加闯祸，什么都不会，也不懂什么叫做感情，更不知道怎么去耍心机，事实上他们都懂，只是老天爷让他们的智力有限罢了。他们要是有什么问题搞不懂也会主动问，是穷追不舍的那种，问得问题大多数也都是一些无聊和幼稚的……或许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就是他们的简单了。

陈冬阳和王子龙瞎聊着到了教室，刚打开教室的门，赵杰、宋雅婷和汪璐璐跟隔了好几个世纪没见面似的，朝着陈冬阳迎面扑来，嘻嘻哈哈抱成一团又蹦又跳的。

陈冬阳：“各位，这是二楼……”

此时贾思琪也提着书包也刚到教室，见她们几个像疯了一样：“你们干嘛呢？”望着她们。

汪璐璐坏笑：“没干嘛呀～”拉着贾思琪一起疯了起来。嘴里还塞满了寿司，两边的腮鼓鼓的，是个吃货无疑了……

陈冬阳被汪璐璐郁闷地晃着，她超配合地跟着欢呼了两声并跳了两下：“行啦行啦行啦，Stop～”说是跳，其实就是弯弯膝盖蹲了蹲。

大家都停了下来，不然再蹦，隔壁马大嘴（八年级班主任：马燕）又该找史帅麻烦了。

汪璐璐端起刚刚放在课桌上的饭盒，用手拿了一个寿司一口塞进嘴巴里：“寿司太好吃啦，小杰你们都快来尝尝～”

“一有好吃的连书包都不要了……”陈冬阳一边说一边走到位子坐在课桌上：“你可真行……”

汪璐璐咀嚼着食物，不好意思地笑笑：“阳阳最好了～”

“呵，你呀，还是谢谢龙哥吧。”陈冬阳宠溺地瞧着汪璐璐：“别看我这饭盒小，容量不少呢。上面一层你跟贾姐姐分着吃，中间一层给小梅和大泽，下面一层不辣的是给雅婷和小杰的。”

汪璐璐享受味道地晃着脑袋：“嗯，还算有良心～”

陈冬阳OS：又学我……

赵杰接过那一半的饭盒，想给宋雅婷。

宋雅婷连忙摆摆手：“你吃吧小杰～”

于皓然和王子龙商量正要去操场上踢球，抱着个足球，头也不回地跟陈冬阳喊了一句便出了教室：“姑奶奶，书包放你柜子里啦～”

“喂喂……”陈冬阳望着又想偷懒的俩男生：“又想不干值日……”

宋雅婷：“第一天上学，还是咱们女生干吧。”

汪璐璐嚼着寿司：“就是就是！让他们俩好好叙叙旧吧～”

“嘿嘿嘿……”陈冬阳朝着汪璐璐无言以对地假笑了一下：“他们俩前天可还在一块踢球呢……”

汪璐璐：“哦，好吧……”

陈冬阳摸了摸屁股下面自己的课桌，瞧瞧四周：“教室里里外外都这么干净利落的，肯定又是史老师干得。”

史帅走进教室：“这谁呀？又夸我～”

“那可不～”陈冬阳接上史帅的话：“我们史老师可是一只勤劳哒小蜜蜂！”

史帅走到窗前看了看下面：“这句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在夸我呢。”

此时的于皓然和王子龙还没有出现在操场。

“我冤枉啊～”陈冬阳瞬间就懂了：“蜜蜂跟苍蝇又不是一种……”

史帅靠着讲台，叉起手：“等你们明年毕了业，想听我唠叨都难喽～”

汪璐璐用力点了点头：“就是就是！”

宋雅婷站在杂物柜前面：“史老师，你知道抹布在哪儿吗？”

史帅想着昨天还在里面的：“没在柜子里吗？”

宋雅婷摇了摇头：“没有，都翻过了。”

史帅抬了抬胳膊：“待会让阳儿去我抽屉里再拿两条新的，也该换了。”

“别介儿！”陈冬阳提起垃圾桶跟汪璐璐往门外走，嘻皮笑脸道：“史老师，我现在就去～”

史帅问：“然儿人呢？我刚才在办公室扫了一眼应该没瞄错……”

汪璐璐回头：“在下面，跟龙哥踢球呢。”

“嗯？难道我真的年纪大得眼花了……”史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下楼小心点儿。”

陈冬阳和汪璐璐下楼去了。

楼梯上，汪璐璐拿着扫帚郁闷地吐槽着：“史大哥真是太懒了，也不帮帮忙打扫一下卫生区～”

陈冬阳瞧着汪璐璐认真的表情一下子就被逗乐了，一边努力憋笑着，一边学着她的口头禅：“就是就是～”

史帅再次来到窗前并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朝100米外的足球场大喊：“于！皓然！！！”

“啊？！”于皓然听见后，抱着足球跟王子龙跑到教室窗户下面的卫生区。

“这大早上的，你们俩见谁不干活在那踢足球啊～”史帅用胳膊撑着趴在窗台上瞧着下面：“把卫生区扫完了再踢。”

于皓然：“好……”

再看王子龙，陈冬阳刚出大厅就快跑过去将人家手里的垃圾桶接了过来：“垃圾桶给我吧。”

陈冬阳递着垃圾桶：“我去给史老师拿东西，你们看看（放日常打扫工具的）小屋里乱不乱，乱就先搞里面……”

“拿什么东西？”王子龙主动地问着：“我去吧。”

“嗐，没事！”陈冬阳摆了摆手：“我去吧，被史大哥点名了……”

然后又听到汪璐璐吐槽了一句：“这小屋又不是卫生区，也不是咱们自己班用，每次都咱们几个打扫……其他班真懒！”

“史老师。”不一会儿陈冬阳拿着毛巾上来了：“毛巾。”她放到讲桌上转身便要走。

“回来。”史帅坐在讲台的凳子上翻看着暑假作业。

陈冬阳一只脚刚跨出门：“好嘞！”她转身，陪笑：“您吩咐～”

史帅从课本里抽出一张纸给陈冬阳看。

“史老师……”陈冬阳瞧了一眼标题，瞬间变脸，头有点大：“这才第一天……就搞这个啊？”

史帅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

“嗯～”陈冬阳点着脑袋：“璐璐说得一点都没错……”

史帅满脸好奇：“说啥了？”他认真听着。

陈冬阳一脸讨好地笑，划重点：“史老师，这可是咱高三班第一期的黑板报，您老人家就不能自己出嘛～”

史帅成心地说：“你看，你自己都说俺是个老人家了～”

陈冬阳一时塞语，内心OS：我天，我都说了啥呀？！陈冬阳你本来小脑就不好，怎么一到史老师这儿你大脑也卡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