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怎么能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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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爱看向周月铃,灵台澄净,道:“阿姨,我成全不了梁沐沐,我要是全了她,我就得辜负我自己,我不愿意。景行是我喜欢得不能再喜欢的人,我让不了任何人,名义更不让。就像小孩子不愿分享玩具,闺蜜不可能分享钻戒,我也不能把堂堂正正站在景行身边的位子,让给别人,他是我的,只有我能让他开心,我不让,我怎么能让。”

周月铃手肘撑在餐桌边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即便你的身世会拖累他的事业,你也不让?”

“我不是景行的附属品,不是一个足以影响他事业的风水挂件,我相信他在工作中的安排和判断。”

莫爱看着桌面协议,冷静说:“没错,协议里的东西我一样都给不了他,但我能给的也是独一份儿的,任何协议也给不了的。阿姨,我与梁茗贻的关系是很尴尬,我也曾经因为怕影响景行而离开过,事实证明,这么多年,我不过是在因噎废食,不过是把大把的时间浪掷在无意义的磋磨里。”

她看了看程景行深邃的眼,继续说:“前路怎么坎坷都好,只要是在我们脚下的,我都要与他一起去趟,冷暖自知,好了坏了我们自己说了算。”

“您觉得我自私、小心眼、不顾全局,我都认,您今天问了我这话,我也必然直说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不是个圣人,可以为了实现别人病重的愿望,把自己的爱情掰成两半,分一半给她,我做不到。我要真这么做了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景行对我的好。我和他没必要追求一种大家都认可的圆满,我们只要心在一起,就是圆满。”

气息停滞一瞬,她最后坚定道:“我也不愿意。”

凝结的空气里像落下了一个句号,长长地停顿着,莫爱将脑中混乱不堪的想法一股脑全倒出来,心里绷着的弦持续收紧,她不知道周月铃会作何反应。

周月铃面容显现出一种雨过后的晴明,她轻笑一下,利落地将协议装进了包里,道一声“明白了。”

莫爱有些无措,以为她还要压她一压,再劝一劝什么的,结果她已经提包起身,脸上复又出现柔水般的温婉笑意。

莫爱不解地看看程景行,他眉眼早已融霜,着看她的眼神如晴雪透亮的蓝天,隐隐带着些不可名状的胶着,像是没听够她说的话。

莫爱更不懂了,婆婆发难,难道这……这就完了?

从餐厅出来,莫爱还是懵懵的,但她潜意识里还记挂着要送送周月铃,于是强打精神,要程景行去拿车,自己陪周月铃在路边等。

夜路上,灯钴黄,车灯拉出长长的霓虹,像车辆跑太快,漏出来的尾巴。

见莫爱不好意思点破,周月铃笑得明朗,开口说:“把景行支开,要跟我说什么?”

莫爱苦笑一下,开口:“阿姨,您今天是不是想要试我呀?故意把梁茗贻的提议说给我听,是想看我的态度,对吗?”

周月铃拍了拍莫爱搭在她臂弯里的手,亲昵说:“你比那臭小子可贴心多了,听得懂我的良苦用心。”

“您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态度?”

周月铃看着她道:“你五年前不告而别,景行沉闷了好久,心结一天都没解开过,我和他爸爸都很担心。茗贻跟我说了你的身世,我也理解你当初选择离开是为了景行好。”

莫爱眼眶微红,道:“阿姨,你……当真不介意我与梁家的关系吗?”

周月铃笑说:“傻丫头,父母不是你能选的,这不是你的错。旁人怎么看你,我不在意,我只在乎你对景行是怎么想的,你回到他身边,我看到他那么高兴,我也高兴,但做母亲的,免不了多思多虑,我总得要知道你有多少真心在他身上,我可看不了他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五年。”

莫爱马上表态,又因鼻中酸涩,呜咽一下,磕磕绊绊说:“我……我是……真心爱他的,您……相信我。”

周月铃温婉一笑,道:“好好,我信。我其实早就回绝了联姻,茗贻现在为沐沐生病的事很焦虑,事情做得过激了。”

莫爱心里很不是滋味,说:“阿姨,梁沐沐的病是不是妇科的?”

周月铃瞳仁一缩,道:“你怎么知道?”

不好的预感还是应验了,莫爱说:“您刚刚好像不方便开口的样子,所以我猜可能是因为景行在,您不好意思说女性病。”

“卵巢癌早期,还好发现得早,”周月铃看着路边正在向她开来的车说,“就是一侧卵巢可能留不住了,梁穆在美国帮她找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这孩子,还这么年轻……”

黑车已经停在脚边,司机下车为周月铃开门,周月铃再次拍拍莫爱的手,说:“中秋和景行来家里过吧。”

莫爱怔了怔,马上道:“好、好的。”

周月铃上车走了,莫爱在路口吹了会儿凉风,顿时感觉心里聚了好久的一团气,此时突然就散了,丝丝缕缕的疲惫感爬遍全身。

好在欧陆很快进了车道,程景行从后排下来,把身上的西装脱给她,拥紧她身子,往车里送。

车起步,悠悠忽忽的,莫爱累成一滩沁绿的泉,头耷拉在程景行肩头,发呆出神,嘴里念叨一句:“今天好长啊……”

程景行笑她,伸手捏她的脸,路灯明灭,不停把她水汪汪的唇打亮,顾及司机在车上,他没下嘴,改为一声抱怨:“我又没开车,还打发我去提车,你偷偷跟我妈说什么了?”

莫爱笑眼弯弯道:“你不提车,怎么还这么听话地走了呢?”

程景行哼笑,“你想跟婆婆处好关系,我当然要支持。”

莫爱顿住,脸微微腾起了热意,“怎么就婆婆了呢……”

程景行臂弯用力,把她拥到胸膛,低低凑在她耳朵上说:“刚刚谁说喜欢我喜欢得不能再喜欢?还说我是她的,谁都不让?”

“……”

“我刚没听清,到家再说一遍,我想听。”

莫爱全身酥酥麻麻地痒,她觉得,到家后说的,一定会是另一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