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柒·懒惰（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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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人群中，偶尔停下脚步，在某个摊位前驻足，目光锐利地扫过摊上的商品，却并未挑选，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于世俗的冷静，仿佛在衡量着每一件物品的价值，而不仅仅是它们的价格。

“女士，要不要看看这串手链？上好的红玛瑙，纯手工打造，独一无二。”一位中年妇女热情地招呼道，手中拿着一串闪烁着微光的手链，试图吸引她的注意。

她侧过头，在那短暂的时间之中，她产生了一丝兴趣，然而，在她看见那手链的模样之后，她的情绪又恢复了平静，她摇了摇头。

稍等。

她的目光沿着那一串手链向上，蔓延到那位妇女的手臂，然后是妇女的衣袖，她的目光在此时带上了侵略性，一种没有丝毫掩盖的侵略性，似乎不论什么东西都会在这一种目光下被抽丝剥茧，被剥离到最后的一点小小部分。

“……明显粗糙的手法。”她说，“什么时候出发去卡尔蒂安？”

妇女的动作愣了一下。

“女士，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片刻之后，妇女挤出一个笑容，她将那一双手链放回到摊位上，“如果您不喜欢的话……我们这里还有……”

“我不希望你浪费我的时间，好吗？”她打断了妇女的话语，“天啊……你的手法真的太粗糙了，处理血迹的时候完全没有检查，仅仅只是把地板清洗了一下，衣服也没换，杂糅大量的花粉来掩盖味道但是毫无作用，时间上不到两个小时，你代替了这个人在这里，主动找我搭话……刚才在你面前至少走过去了六个人你全部忽略了，你的目标是我。”

至此。

这一连串的话语一口气说出来对于她来说确实是有点吃力，她的话语却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而无情地切割开眼前的伪装。

妇女褪去了那一份热情，她那双原本充满灵性的眼睛此刻闪烁着一种不安，奇怪的是，四周的人群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样，即便刚才‘她’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即便她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那些人都没有注意到这里。

“其实我觉得自己演的还不错。”

妇女叹了口气，她收拾着摊子上的手链，还有些许别的装饰品，她没有再维持自己的那一份热情，在被揭穿之后，她反而像是一个巷子里的小混混，这种形容对于一位中年妇女来说可能有些过分，然而现在她就是这种模样。

“去卡尔蒂安的船在明天午后才出发。”妇女说，“今天的船已经被调走了，去西南方……卡昂佛尔那边，所以现在没有任何一条船能够去卡尔蒂安。”

“这句话就不是谎言了。”

“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在这里等待您。”将摊子上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之后，妇女对着她伸出了手，“我该怎么称呼你？”

“随便。”她说，“R·S·墨洛温，不知道怎么称呼那就叫墨洛温，就这样。”

“墨洛温女士，这个姓氏听起来很不错。”妇女从口袋里面取出一被封好的信，“这是您的信，船票和信件都在里面，请您签收一下。”

“……给我。”

一支极为精致的钢笔，在那收信函上签下‘R·S’这两个文字，她的字迹很漂亮，每一个文字用一种华丽的方式连接在一起，她将信件放入口袋，最后打量了一下这个摊子。

“你们这么喜欢用这种方式来送信吗？”她问。

“您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大名鼎鼎的‘褐色侦探’。”妇女将收信函收好，“在你问出问题的时候，你早就知道答案了，每一个问题都只是作为人的基本态度……他们是这么形容你的，所以我也想见识一下您的能力。”

“感觉如何？”

“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妇女对着墨洛温鞠了一躬，“那么，感谢您使用谜壤邮社的信件服务，如果有需要，请随时找我们，我们随时都在。”

妇女提起收拾好的手链，朝着市集的尽头走去。

而墨洛温，这位包裹在褐色之中的女士，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行李，似乎是在判断某一种重量。

“其实那个手链还是挺好看的。”她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