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幸的开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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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津的话让伊娜起了疑心。她的话有些熟悉，伊娜却回忆不起哪里知道的这句话。他们又是谁呢？
“饭好了，你们来吃饭吧。”
陈意朝站在房间门口，脸上仍是温和的笑容。褚北鹤扶着蒋文津去客厅，三人也跟着出去了。
众人围着桌子落座。伊娜坐到了桌子离房间最近的那条边的位置，右手边坐着李雅日，李雅日的右边是王彧，接着是褚北鹤和蒋文津；左手边是陈意阳，她与陈意朝之间有一个空位，陈意朝左边是褚泷，褚泷左边是冯玉霞。
褚枫从厨房里拿出了一包打开过的一次性塑料杯，递到了陈意阳手中，坐到那个空位上。
“我没有找到其他的杯子，就让这个吧。”
“那就从意阳开始传吧。”一直寡言少语的冯玉霞说。
陈意阳拿完杯子后，递给褚枫，褚枫没拿杯子，而是直接给了陈意朝，陈意朝拿完给了褚泷，以此类推，最后给到伊娜时，正好没有了。
像原来说的那样，陈意朝四人喝的是酒，褚枫喝的是自己保温杯里的牛奶，褚北鹤把自己喝了点的果汁给母亲分了一些。最后剩下了两整杯果汁，三个人不好分。
雅日本来把这两瓶果汁给了王彧和伊娜，但是二人各自倒了一部分给她。
“干杯！”
十人将杯子举到了一起，正式开饭。
饭桌上，人们谈论起了这一年来的经历，自己这一年的得失、很久不见的某位远房亲朋、不禁回忆起的往事或者是自己的所见所闻都成为了饭桌上的谈资。
虽然说还不是过年，伊娜也想起来了自己家过年时的情景。
有时，是他们一家三口人过，也有时候是去姥姥姥爷家过年。像今天这么热闹，还是和爸爸那边的亲人过年的时候。
待饭吃的差不多，桌上已经没有了动碗筷的声音，只剩下了谈笑声。
褚枫到褚泷身边，对他悄悄讲了些话。二人一起进了旁边的房间，还把门锁上了。
陈意朝满脸通红，喝的十分满足。他看着自己两位正值青春的学生，感慨万千，开始对四位高中生滔滔不绝。
“你们……知道为什么学语文吗？”他清嗓，“也许是为了考大学吧。但是我不这样想，我也从来不希望你们是为了考大学学语文。”
“姑父是什么想法？”褚北鹤问。
“本质上，语文就是工具学科，学语文是为了更好的去表达自己的观点想法。”
“在这个基础上——”陈意阳接话，“再去感受别人所表达的东西。我认为不仅限于文章，乐曲、画作与表演都是同一个道理。”
“我小时候很好奇，人是怎么制造出语言表达这种东西的，长大一点我就慢慢知道了。”
“嗯，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始好奇宇宙、生命的起源，直到今天。”
陈意朝听了伊娜的话，笑了一下。
“从这个角度说，语文也是记录人类发展的工具，或许你能从前人的文字中找到答案。”
“这么说的话，那些经典的文章是前人精神和经验的结晶，正因为有了这些，所以说人类才走到了现在。”
“理解正解。”
陈意朝认可了王彧的观点，几个人继续其乐融融的交谈下去。冯玉霞没有像陈意朝那样喝的醉，她简单的收拾了桌子，去一旁坐着了。雅日问了褚北鹤位置，去了趟洗手间。
回去的途中，她经过了褚泷和褚枫进的房间，里面传来了不太愉快的声音。
二人都尽力的把声音压低，但是仍然能听见，透过玻璃也可以看见两个人在吵架。
“长大了！你可真是长大了！脸皮厚了连本事都长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啊！”
“我是你哥啊，怎么不能管你！我不管你谁管？”
“想当哥哥上外头找人去，别来向我示威。”
“褚枫你什么意思？我从小到大为你做过多少事？别的不说了，八年前那事我付出不大吗？我真后悔了！”
“呵，后悔？你敢担责吗？你有今天不得感谢他，褚泷，你说这话对不起他啊！当然了，我也半斤八两。”
“总而言之，我不会再惯着你了。要钱你就去赚，你去接稿子赚钱啊！给你花那么大价钱让你学的画画得起作用啊！”
“你可真有意思，稿子又不是想有就有。我现在身体状况又不好，你还说你了解我，简直是胡说八道！”
“小枫姐，老公。你们两个吵架了吗？”
陈意阳的声音突然出现，吵架的声音中断了。雅日也慢慢走进了房间，刚刚二人的吵架多少让她感到惊异。
“好了，你们两个双胞胎吵什么架啊。”陈意朝在一旁劝和，“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褚枫依然在生气，她一把拿起自己的外套，向外走去，与雅日擦肩而过。
“褚泷，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再也不了！”
“嘁，还用这种事威胁我？我看你多久之后回来找我！”
“小枫，你别走啊，有话好好说！”
“我一个人出去遛遛，你们别跟着我。”
褚枫没有听陈意朝的话，还是开门走出去了，陈意朝和褚北鹤都想上前去追她，但褚枫拒绝了，态度强硬。
“姑姑——！”
“北鹤，你别管她。”
褚北鹤刚想叫住褚枫，冯玉霞却淡淡开口。
“奶奶？为什么？”
“她到时侯自己就回来了，光叫她能叫的回来？”
说完，她又进了屋子起身去收拾桌子了，褚泷说想自己待一会儿又回了房间，陈意朝和陈意阳见状去给她帮忙。
在这期间，蒋文津一直呆呆地坐着，像个被放在角落的洋娃娃。
“对不起啊，让你们见笑了……”
褚北鹤扶起她，面露难色，带她去了另一间房间。
墙上的指针走动的声音格外清脆，时间俨然20:05。留下的三人异常束手无策，他们本来想去给干活的冯玉霞他们帮帮忙，但是被拒绝了，于是又坐了下来聊天。
过了十五分钟，桌子就被收拾差不多了。
陈意朝留在了客厅，他好像对跟这三个孩子说话很感兴趣。冯玉霞出去了一躺，不知道去哪了。褚北鹤还没从房间里出来。陈意阳想去吹笛子，所以也离开了客厅。
房子里又回荡起了一阵笛声。陈意朝问起了他们未来的就业意愿、平时喜欢的东西。
他的问题不是那么好回答。伊娜对未来的职业还是感觉模糊。雅日告诉过伊娜，她想当记者。伊娜却没有任何想法。
她或许会像父母那样，当个医生。
她也有可能当个公务员，或是当个高中老师，也有概率学自己喜欢的生物。她的路有很多，远远不止这些。
王彧没正面回答陈意朝，他兴许也没有决定好。
陈意朝说，他们还年轻，可以慢慢来，经验证明大学的专业不完全是未来职业。无论如何，选了就要担起责任。
十分钟后，陈意阳的笛声停下，没有再出现。
又是十分钟过去，冯玉霞从外面回来了，褚北鹤也从房间中出来，是一幅刚睡醒的模样。
“北鹤，你刚刚睡着了啊？”
褚北鹤对冯玉霞点头，她伸了个懒腰。
“也是，你今天说实在的也挺累的，好好歇会儿是正常的。你妈睡着了吗？”
“嗯，她还在睡。”
“小枫她……回来了吗？”陈意阳与褚泷从房间中走出来，分别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
“我当时真的是说话太重了，我应该给她道歉。”
褚泷垂下眼眸，正了正眼镜。
“小枫还没有回来。出去了”
陈意朝透过玻璃看向门外，张望着外头，盼望有个人影。
“小枫姐怎么会出来这么久没回来？这都快1个小时了。”
陈意阳踱步到陈意朝身旁，外面没有一个人进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咱出去找找她吧。”
褚泷沉思良久，突然站起身，拿走自己的外套。陈意阳也随着他穿上自己的外套。伊娜也意识到了一些不对劲，外面这么冷，这个村子也不大，褚枫怎么会出去这么长时间。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陈意朝问褚泷，“你的意思是小枫出事了吗？”
“我没有依据，只是一种感觉。我有点心慌了。”
“叔叔，你们一会儿要出去找姑姑吗？”褚北鹤也追问褚泷，“我也跟你们一块去！”
“北鹤，你在家里照顾你妈妈吧。我们几个出去就够了。”
陈意朝拉住略显激动的褚北鹤，褚北鹤冷静了下来，听从了他的意见。
“那，我来陪你吧，北鹤。”
雅日对褚北鹤道。
除了雅日、褚北鹤和蒋文津，屋子里的人都去外面找褚枫。
冬天的白昼都是短暂的，外面被蒙上了一片黑纱，月光散在各处。
他们先是去了几个褚枫之前常去的村子里的地方，没有找到人。
“褚枫小姐会不会出村了，咱去外面找找看。”
“不。”陈意阳否定了王彧的推测，“村子外要走很长时间才能到城里，小枫姐现在肚子这么大，也没有带什么钱，不太可能这样吧。”
“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有跟她一块出去。”
陈意朝十分懊悔。褚泷低着头沉思，忽然之间，他抬起头，明白了一些什么。
“咱们去墓地看看，我感觉好像在那！”
话毕，所有人去了那片墓地。陈意朝和陈意阳走在前面，走的很快。
王彧和伊娜今天虽是第二次来到这片墓地，但也因为褚枫的事心里怦怦跳。到那时，陈意朝和陈意阳早到了。
就在卫鹭墓碑的斜前方，出现了残忍的一幕。
褚枫的周围有一边沾满血的刀子，她自己也躺在血泊中。她隆起的肚子瘪了，取而代之的血肉模糊的腹部和一个连脐带都未剪断，浑身是血没发育完全的孩子。
陈意朝十分崩溃，他蹲下去，抱住了褚枫的尸体，又小心的放了下来。陈意阳也带了些心疼与惋惜，为死相不堪的她合上了双眼。
伊娜突然回头往身后看去，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