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大结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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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笙闻言,脸色微微一沉,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在殿外响起。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名侍卫神色仓皇,疾步闯到殿前,声音颤抖,几近失控:“太子殿下,大事不妙!翊王的亲信突然发动叛乱,正朝着紫宸殿杀来!”
此言一出,大殿内外顿时一片哗然。
李寒霖忽然建言道:“太子殿下,此刻非是处置李元狐之时,当速将其带来,细细盘问,以明真相。”
李寒笙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犹豫,几经权衡,终是沉声道:“也罢,将李元狐押解至此,本宫要亲审其由。”
禁军领命,不多时,便将李元狐押解至紫宸殿前。
此刻,大殿之内,众人已尽数退避,唯余李元狐、李寒笙二人,以及那静静躺于龙榻之上,已然故去的承元帝,似静默中透着悲凉。
紫宸殿内,烛光摇曳,将这方寸之地映照得明暗交错。
李元狐轻轻转动着手腕,仿佛那禁军的束缚仍留下些许痛楚,他的眉眼低垂,隐于那片幽深的阴影之中。
李寒笙凝视着李元狐,眉头紧锁:“李元狐,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李元狐眉眼微微一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明是你,暗中派人将那致命之药交付于我,要我亲手送予父皇服下。如今,我倒想反问你一句,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寒笙闻此,不禁放声长笑,声震屋瓦:“这样的话语,即便你李元狐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
“是,所以我方才并未贸然出口。”
“你很聪明。”
李元狐的眼神微微黯淡:“只是没有想到,我们历经巫溪围场之险后,还要面对这兄弟阋墙之景。”
李寒笙闻言,脸色骤变,声音冷若寒霜:“这一切,若不是你将科举舞弊一案算计到本宫身上,本宫又何至于此?本宫身为太子,本应一心为国,却因你的阴谋诡计,陷入这永无休止的纷争之中!”
李元狐眉头紧蹙,语气中满是无奈:“科举舞弊一案,证据确凿,我岂能轻易嫁祸于人?太子殿下若真无愧于心,又何必对此案耿耿于怀?”
李寒笙怒目圆睁:“你休要狡辩!科举舞弊一案分明是你暗中策划,企图撼动我的储君之位!你的所作所为,与那些乱臣贼子又有何异?”
李元狐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彻骨:“所以……你便派人将毒药送到我手中?”
李寒笙冷笑连连,声音中透着狠厉:“不错!本宫此举,乃是赐你一个名正言顺的死法,以免你重蹈你兄长的覆辙,遗臭万年!”
提及璘王李寒熙之死,李元狐的心中犹如被一根利刺深深扎入。
他眸光深邃,宛如深渊般漆黑:“为什么?他待人宽厚,对你亦是一片赤诚,你为何要背信弃义?”
“只怪李寒熙总是自视甚高,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态。我与他同为皇子,为何他总是凌驾于我之上?后宫妃嫔诞下皇子后皆难逃厄运,为何昭华贵妃却能独享圣宠?为何李寒熙能拥有诸多特权?为什么?”
李寒笙面目狰狞,这番模样竟让李元狐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李元狐望着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凉。
他缓缓开口:“权力,真的能让你连手足之情都不顾了吗?”
李寒笙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笑意,语带不屑:“权力?不,李元狐,你错了。这不是权力的问题,而是尊严,是地位,是生来便该属于我的一切!你和李寒熙不过是我的绊脚石罢了。”
“那朕呢?”
承元帝蓦然自龙榻之上坐起,其面容在摇曳的烛光下,竟似重焕生机,血色渐显。
李寒笙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些悖逆之言,早已落入承元帝之耳。
他慌忙转头,只见李元狐已恭敬地跪在地上,一副谦卑顺从的模样,心中顿时恍然大悟——自己竟中了李元狐的计谋。
然而,疑惑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李寒笙望向承元帝。
他知道,承元帝向来对李元狐并无太多好感,甚至时有猜忌与不满。为何今日,承元帝竟会配合李元狐演下这一出戏?
李寒笙疾步向前,膝行于承元帝御前,哀声道:“父皇,这一切都是李元狐的诡计,儿臣实在冤枉至极!”
承元帝目光如炬,似要穿透李寒笙的急切与李元狐的谦卑。
他眸色暗沉:“科举舞弊一案,自有公论。然今日之事,更令朕痛心者,乃尔等为私欲而弃手足之情于不顾。身为龙裔,当以社稷为重,民生为先。尔等行径,岂不令朕寒心彻骨?”
李元狐道:“父皇心寒,恐非今日之事所能限。若非梅妃毒计在前,太子又怎会顺水推舟,致局势至此?”
承元帝闻言,肩背微沉,岁月风霜更添其面容沧桑。
李元狐目光深邃,继续道:“人心思变,皆源于那去母留子之惨剧,致朝野动荡,民心难安。此举不仅伤亲情,更撼国本。”
承元帝脸色骤变,如暴风雨前的阴霾,怒斥道:“放肆!朕勤勉治国,岂容你等妄言诋毁!”
李寒笙见状,急声道:“父皇,翊王亲信正逼近紫宸殿,其与李寒熙同流合污,意图不轨!”
李元狐冷笑反诘:“叛乱何来?太子仅凭一言便妄断,岂不儿戏?未查其人,未探其事,仅凭李寒霖片语,便将我唤来对质。世事纷纭,岂能仅凭臆度?”
李寒笙闻言,不禁一怔,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
“你已经输了。”
李元狐向他走去一步。
可李寒笙却冷笑了起来,他目光扫过这内殿寝宫,只见烛光摇曳,唯余他、李元狐与承元帝三人。
只有三人……
他忽然一念及此,袖中短剑滑落,剑锋一转,直指承元帝。
李元狐身形如电,瞬息间护于承元帝前,掌风如潮,与李寒笙剑影交织,激烈交锋。
“李寒笙,你失心疯了!”李元狐怒喝。
李寒笙冷笑不绝,剑法愈发狠辣,招招毙命。然而李元狐武艺超群,一一化解,反击凌厉。李寒笙渐感体力不支,剑法散乱,终被李元狐一掌击中,倒飞而出,重创于地,鲜血喷涌。
“咳……咳……”
李寒笙强忍伤痛,挣扎而起,面无惧色,反大笑不止。
承元帝怒不可遏,他指着李寒笙说道:“你这个逆子,朕对你寄予厚望,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堪。来人,将太子关押!”
殿堂之外忽传急报,一名侍卫匆匆步入,神色紧张,跪禀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妙!西羌已厉兵秣马,似有进犯我大邓之意,边疆烽火连天,战报频传,局势危急!”
然而侍卫目光触及承元帝,不由一愣,旋即迅速回神,低首垂目,静待帝命。
承元帝面色愈显阴沉,眉头紧蹙:“西羌竟胆敢至此!传朕旨意,即刻召集满朝文武,共商应对之策。”
“遵旨!”侍卫应声欲去,却被李元狐身形一闪,拦在当场。
承元帝目光虚弱地望向李元狐:“你这是想干什么?”
李元狐道:“我国刚历巫溪围场之变,元气尚未恢复,眼下又逢太子之事,局势动荡不安。如今西羌再添战火,局势更是如履薄冰。若仅仅召集大臣商议,无非战与和两端,而此二者,父皇心中想必早有计较。”
承元帝闻言,沉默不语,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李元狐语气一顿,继续说道:“西羌虽来势汹汹,但我大邓亦非无备之师。儿臣愿请缨,亲自前往边疆,一来可鼓舞士气,振奋军心;二来亦可实地勘察敌情,为我大军制定更为精准的作战策略。”
承元帝闻言一怔,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你就不怕有去无回?”
李元狐微微一笑,道“为了我大邓的万千子民,儿臣纵死犹荣,何惧之有?”
承元帝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然而,他仍忍不住提醒道:“但你亦应知晓,太子之位……”
李元狐打断道:“儿臣自然明白,太子之位乃国之根本,非臣子所能轻易置喙。然而,太子被废之事,已是迟早之事。若儿臣只图安逸,苟安于瑞安一隅,或许他日能有望窥视那龙椅之侧。但与此刻我大邓疆土之危、子民之难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即便儿臣此去不回,也还有寒霖,他虽年幼,却也是一片赤诚,假以时日,定能领我大邓重振旗鼓。”
“……”
李寒笙望着李元狐,面上的笑意忽然凝固,化作了呆滞的凝视,仿佛被某种深邃的情感所牵引。而承元帝沉默良久,似在权衡利弊,又似在追忆往昔。
半晌,其声方缓缓传来:“好,朕便依你所请。你即刻启程,奔赴边疆,务必保重自身,同时也要为我大邓固守这片疆土,不容有失。”
李元狐领命而去,背影挺拔如松,尽显英武之气。
承元帝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忽然五味杂陈。
他忽而忆起十数年前,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
那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李寒熙却语出惊人,提议将李元狐送往南越为质,以换取两国间的和平与安宁。
而彼时,他们父子间尚无嫌隙,然而,当这突如其来的建议如晴天霹雳般响起时,承元帝不禁怒从中来,他偏爱小儿子李元狐,不仅因其母昭华贵妃之宠,更因李元狐出生时天降异象,被视为大邓未来的希望。
“你怎敢提出如此悖逆之议?元狐怎可轻易送往他国为质?”承元帝厉声问道。
李寒熙从容答道:“父皇,您对小弟的偏爱,已成为众人觊觎的焦点。在这深宫之内,盛宠之下,往往隐藏着更为汹涌的暗流。唯有让他远离这权力的漩涡,方能长久。南越虽为人质之地,实则是一片历练的沃土。在那里,他虽身处异乡,却能学会在逆境中求生存,于困境中寻机遇,如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待他日归来,必能成就一番帝王之业!”
承元帝眼神暗沉,凝视着李寒熙,问道:“你当真是这样想的?没有半点为私欲?”
李寒熙道:“儿臣绝无私欲,只愿为家国计。”
承元帝闻言,嘴角却浮起一抹冷笑。
一阵风起,摇曳着帘幕,将往昔的记忆吹得四散飘零。
承元帝忽然仰天长叹,却喷出一口鲜血。
他呆愣的望着身上的血迹,忽然意识到,即便是自己是服下所谓的解药,也命不久矣,半晌之后,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幽凉的苦笑,眼角之处,仿佛有晶莹的泪花在微微闪烁……
***
初冬时节,寒风渐起,落叶飘零,为瑞安城披上了一层萧瑟。
经过这一变,李元狐成了众望所归之人。然而他却平静的返回璘王府,路上却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调转马头,径直奔向了夙府。
昔日的夙府,门庭若市,是何等的热闹非凡;而今,却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一片寂寥与空旷,仿佛冬日的寒风已将一切繁华与喧嚣抹去,只剩下一阵阵低回的呜咽。
李元狐走进府内,那些曾经繁花似锦、争奇斗艳的花木,如今也只剩下了枯枝败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李元狐的目光在四周搜寻,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仿佛是在回忆着什么。
忽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那一年,南越之地,也是这样的冬日。
夙鸢与他共谋天下大局。
然时过境迁,夙府已是一片空寂,往昔繁华,尽成过眼云烟。
彼时,李元狐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夙府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转身,目光所及之处,竟是夙鸢。
她一如初见般身着一袭浅绿色裙装,清新脱俗,恰似春日里初生的新柳,裙摆随风摇曳,如碧波荡漾,为这寂寥的冬日增添了一抹生机。
李元狐的眼眸中未见丝毫惊讶之色,反而涌动着一抹淡淡的释然与温暖:“你来了。”
“你何时察觉的?”夙鸢轻声问道。
李元狐道:“当时李寒笙身为东宫太子,地位尊崇,本就无需借助科举之名来收买人心。所以科举一案,显然有人蓄意嫁祸于他,而整个朝堂之上,也就只有我有这个动机,而能令我成为众矢之的的,除了我自身,又能有谁?”
他目光流转,望向夙鸢,继续说道:“后来,师父帮我查到你父亲命丧太子之手后,我一切便豁然开朗。也难怪,整个瑞安城会在一夜之间舆论鼎沸,所有不利的言论如潮水般涌向李寒笙。”
夙鸢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歉意:“抱歉,将你逼至如此境地。”
李元狐闻言,轻轻一笑,目光转而望向天边:“我是这既得利益者,又如何能轻易收下你的歉意呢?”
夙鸢随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向那遥远的天际:“经此一事,在大邓皇子之中,你已无人能及。”
李元狐转眸,深深地看着夙鸢,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阿鸢。你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选择了我?”
“只因那人是你。”
夙鸢微微一笑。
那笑容犹如春日里最温柔的暖阳,瞬间驱散了冬日的严寒与萧瑟。
李元狐心中一颤,一股暖流悄然涌动,仿佛冬日暖阳洒满周身,温暖而惬意。
夙鸢望向他:“那么,往后余生,你可还愿与我携手共进,共谋大业?”
李元狐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与你并肩,乃是我此生无上的荣耀。只是……”
夙鸢已知西羌犯境之事,轻声说道:“我早已料到你会有此抉择,我会等你凯旋。”
李元狐却忽而打断她:“阿鸢,其实南越也是一处去处。”
夙鸢闻言一笑,目光远眺:“南越也好,大邓也罢,这天下分裂已久,终需一统。无论是谁最终问鼎中原,只要能让这乱世归于平静,重现太平盛世,便是我所愿。至于我……”
她再次转向李元狐,眼中满是深情:“我,等你回来。这合作之约,我愿与你共赴到底。”
李元狐沉默片刻,终是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我定归来。等我。”
***
大邓承元十八年。
翊王李元狐,凯旋归来,其威名赫赫,震动四海。
承元帝颁布诏书,将皇位传于李元狐。
一时之间,万民欢庆。
同年,首富夙家,将累世积攒之财富,悉数捐于国库,以助新皇稳固江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