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秦小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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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家就在河岸边，靠近石灰窑那个位置，那一排矮小的砖房的中间。

他叫刘大炮。

这既是他的大名，也是他的小名。

他的父亲，是离南城有好几十公里的，一个名字叫做“羊角寨”的山上的石匠。

他妈妈生他那一天：

他的父亲在山上打石头，正在跟别人学着放炮开山。

去给他爸爸报信，说他妈妈生了他的人是这样说的：

当时山上的大炮一响，这个孩子一下子就生出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所以，他爸爸还没回到家，在山上就已经给儿子起好了名字：

“那他就叫刘大炮！”

刘大炮生得人高马大，非常壮实。

他是在十四五岁，就从山上下来进了城的。

他在城里学了很多手艺的门道；

可是，每一门，他始终都没有干得太久，也就是说，叫做“没有出息”！

可是，他在十七八岁，身子骨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多一点的时候；

偶然的一次机会，他接触了拉纤。

从那以后，他就在那一行里站住了脚！

他的性格，跟他的名字一样，直爽而敞亮！

而他的力气，也恰如他的身体一样，总要高别人一头。

所以，他在拉纤这个行业里面，干了十多年之后，他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南城拉纤队伍的领头人。

每一次，只要有货船需要到通州市的码头上来靠岸，那些船主，都会来跟刘大炮联系。

所以，他的收入也是比较可观的。

当然，刘大炮在二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在南城安了家。

由于他那一身好力气，他深得他老婆那一家人看好。

所以，他在安家的时候，也就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在老丈人的帮助下，就在河边买下了那个两进共四间的房子。

在河边安家，当然也是为了那些船家找他方便；

而且，那些纤夫们在拿了钱之后，有时候聚个会、还有分钱这些，到他家里面来，也都更方便。

今天，刘大炮在很远的距离，就看到了坐在他们拉纤，要经过的那个位置的女孩子。

他们拉纤，有时候是要喊号子的。

所以，刘大炮在隔着很远的时候，就大声的喊着号子，让那个女孩子离开：

前面的女娃儿哟……

“豁嘿”（这是其他前夫跟着的和声）！

快点儿把路让开……

豁嘿！

今天的货船重哟……

豁嘿！

我们都拉不动咯……

豁嘿！

前面的女娃儿哟……

豁嘿！

生得真好看哦……

豁嘿！

快点儿把路让开……

豁嘿！

给我们借条路哟……

豁嘿……

……

可是，前面的那个女孩子，却既没有看他们一眼，也没有让开。

最初隔的距离比较远；

刘大炮心里都还不太着急；

可是，越来越近了，一直到离那个女孩子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了；

那个女孩子，还是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

刘大炮心里可就心急如焚了！

今天这一船货，确实有点重！

而且，他们拉纤，是全靠在船在水流平缓的地方，就把船给拉动，利用惯性，才能够拉过上面的急流险滩。

如果船在中途停了下来，没有一鼓作气，拉过那水流湍急的地方；

那可容易出大问题！

首先，船容易打横，一旦打横就容易侧翻；

而他们这些拉纤的纤夫，在那种时候，肯定是要全力保证船的安全；

那么，他们就要用自己的力气，尽量的把船在水流中给稳住！

因为，船一旦侧翻，他们可是要赔大钱的！

他们这么几十年是倒没赔过钱；

但其他水域的纤夫，有的，可是赔得倾家荡产！

在那种时候，纤夫们为了能够保住一船的货物，那真的是要用上全身的性命，来稳住那条船！

那个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用纤绳绕在自己身上，哪怕自己的生命会出现危险，自己会被船拉进水里，他们也要尽力的挽救那一船的货物！

而现在，前面这个女孩子却就挡在路上，不愿意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