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围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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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极高阔的远空望去，阿德默斯大陆是一个东西摆放的金元宝。它的中央高高耸起，是一片南北绵延近万公里的山脉。山脉的核心区域发源出两条江水。往东流去的那一条，浇灌出东大陆南侧无数肥沃土地，被称作科劳德河。科劳德河出山脉不远，自己往东北行去，又往东南分了支叉。那支流因河道平阔、水流舒缓，被叫做斯娄河。在这两条河流分叉的内侧，一座大城两端触及河流，圆饼一样舒展在大地上，那是荆棘之城——绍恩家族的领地主城。

荆棘之城与科劳德河接壤的地方是绍恩家族学院，容纳有七千多名学生。

正值仲春二月，清晨，一束灿烂阳光落到学院里。它到一处白色六层大楼，穿过一面玻璃大窗，照亮一间教室。

教室最前面的讲台上，穿一袭整洁黑袍的中年男人面色平静，指着身旁一个金色头发小男孩，对下面坐着的五十多个小孩宣布道：“以后，伯德就是班长。我交代给伯德的任务，你们要听他的指挥......听到没有？”

台下的同学齐声回答：“是——肯纳老师——”

“嗯。回座位吧，伯德。我们继续上课。”

目送男孩回了座位，肯纳回身在黑板上写下“水”字（异界版）的笔画顺序，开始讲课。

时间慢慢过去。

太阳被一片云彩遮住，黯淡几分。窗外嫩绿的树叶摇摆不定，有几声鸟鸣响起，又划过天空远去。阳光愈发盛大了。

“咚——咚——咚——”

是十一点的钟声！

肯纳手合上羊皮纸书籍，朝学生们吩咐道：“今天新学的字照常每个字写二十遍。等到周末，连着以后几天的作业一起交到班长那里。伯德，你周末整理好后给我送过来。”

顶着耀眼金发的男孩有一双墨绿色眼眸。他站起身答应：“好的，肯纳老师。”

肯纳点点头，出去了。

喧闹声顿时响彻教室。嘻哈打闹的、讨论午饭吃什么的、约起下午游戏的，各种各样的童声。一群小孩子三两成群地往教室外走去。

那个叫伯德的男孩似乎并不着急吃饭，他坐下来，在课桌上的黄纸上写上两个字。“圣域”。他总是对这两个字有莫名的熟悉感。

伯德记得第一次是从母亲达郎娜那里听到“圣域”这个词的，那是在他快三岁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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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总是燥热，午睡醒来的小伯德感觉自己梦到很多事情。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九年义务教——”太多太多杂乱的声音。

还有许多一闪而过的画面——高耸入云的楼层，像鸟一样展开翅膀的钢铁巨兽，广阔大地上漫长的铁轨，以及上面发出“呜——”声呼啸而过的绿色长龙，等等等等。

“中信大厦”、“飞机”、“火车”，几个名词划过脑海。

奇怪，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小伯德很疑惑。

可当他细细思索时，却发现这些都模糊不清。似乎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小伯德拍拍脑袋，不想这个梦了。

他不知为何，忽然间觉得自己长大许多，非常想要了解这个世界，想要识字看书。

于是他套上短袖短裤，爬下床，到后院的池塘去。父亲法斯弗和母亲达郎娜在那里游泳。

他从一个树荫跳到另一个树荫，靠近了池塘，奶声奶气地大喊：“父亲——母亲——”

“伯德，别靠近池塘——”泡在池塘里的一个金色长发女人着急地朝岸边喊，拍打着身边棕褐色头发男人的肩膀：“法斯弗，快去看看儿子要什么——”

法斯弗支应两声，两条臂膀拍击水面，如炮弹爆炸般激起巨大的水花，整个人飞一般划过水面。

离岸数米，他纵身一跃，离地近十米高，往岸上落去。半空中，法斯弗看到伯德乖乖地站在岸边几米远处，松了口气，大声说：“达郎娜，放心，伯德乖得很——”

他落在地上，一把抱起伯德，手指亲昵地戳戳伯德稚嫩的鼻尖：“睡醒了？伯德？”

小伯德嫌弃地拍开脸上的大手。“你把我身上都弄湿了，”说着，他挣扎着往下褪。

法斯弗哈哈大笑，一只手把还在滴水的头发往头后抹去，另一只手松开伯德。

“母亲，”伯德拍打着身上的水珠，冲刚上岸的达郎娜说，“我想认字！想学写字！”

......

那天之后，伯德只有下午才去找隔壁那个叫哈恩的小孩玩耍，上午则跟着达郎娜学习写字。达郎娜最先带着他看的，是绍恩家族的族史。

“绍恩家族，也被称为荆棘公爵家族。

布雷兹纪年18130年，绍恩诞生于乌德森山脉走鸟山脚下韦伯镇第五山村，是绍恩家族族长。

布雷兹纪年18393年，绍恩族长成就‘圣域战士’，正式创建绍恩家族。

布雷兹纪年18607年，伟大的布雷兹皇帝现世，授予绍恩族长荆棘公爵爵位，封地荆棘公爵领。韦伯镇第五山村，更名为绍恩镇，为绍恩家族祖地。绍恩家族划分1主脉（布瑞福主脉），22分脉（...），分别治理领地内主城（荆棘之城）、22分城（...）

布雷兹纪年...

布雷兹纪年20214年，绍恩家族蒙斯分脉子弟，索克-绍恩，成就圣域战士，创建索克主脉，与布瑞福主脉共治荆棘之城。

...”

“先看这里，我们就是索克主脉哦。”

达郎娜指着中间一行，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讲述，小伯德却被“圣域”两个字吸引住了，他好奇地伸出手指，按着那两个方块字，“母亲，圣域，是什么意思啊？”

“圣域战士，是比9级战士还要强的境界。”达郎娜解释，随即诱惑伯德道：“小伯德，圣域境界，可是能够自由飞翔，而且不会衰老哦——你想不想成为圣域？”

小伯德依偎在达郎娜怀里，睁大他那双和父亲一样的深绿眼眸，仰头问：“那，那绍恩族长岂不是还活着？”

“哇，伯德，你真聪明！是的。在你出生的几年前，也就是20700年，家族里开展了一场极其盛大的庆典活动，我和你父亲还见到绍恩族长了呢。”

小伯德眨眨眼睛，两千多年，好漫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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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德收回思绪。

如今伯德已经六岁，他依旧时不时梦到一些事物。

极小一部分记忆已经变得清晰，伯德的思维也慢慢缜密。他渐渐清楚，自己的前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男孩过来问：“伯德，咱们今天去哪个餐厅？”

男孩有一双黝黑眼睛。他顶着棕色头发，小麦色皮肤，长得浓眉大眼，身材健壮。身上也穿着皮衣外套。他就是哈恩，是和伯德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伯德头也没抬：“西餐厅吧。离得最近。”

前门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伯德——！”

伯德顺着声音看过去。

教室前门汇集了一群小孩，带头那个是他们班的学生，是家族里布瑞福主脉的维克。其他人都不认识。

伯德知道，自己所在的索克主脉在五百年前分走主城一半的赋税，布瑞福主脉对此很有意见。大人们不敢违背“圣域”的命令，小孩子耳濡目染却斗争起来。五百年过去，小孩们之间代代流传下深远的矛盾。布瑞福的维克聚集这么大一群人，来者不善啊。

那群小孩走过来了。

为首的维克穿一身紫色华丽长袍，系一根绣有金色荆棘花纹的领带，看起来像一只耀武扬威的花孔雀。

他手一挥，七个小孩散开来，围成一个半圆。

伯德站起身环视一圈，平静发问：“维克，那几个人不是我们班的吧。你带着他们过来，是要做什么？”

维克扯松开金花领带，下巴一扬，傲慢道：“伯德，我觉得你做班长，不合适。应该我来做。”

“放屁！”一声怒叫从伯德身边传出，是哈恩。他一捋皮衣袖子，瞪圆一双眼珠，就要往前站。

伯德伸手拦住，冷声问：“所以？”

维克瞪一眼哈恩，对伯德继续说道：“你去找肯纳老师，说你不想当班长。今天我放你们走，而且，还可以和你交个朋友。”

说完，他微微一笑，觉得自己很慷慨。

伯德没想到校园霸凌竟然落到他头上了，反问道：“不可能。然后呢？”

维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扭头问身边的人：“特兰，他是在拒绝我？”

特兰是一个穿着橙红色软布长袍的瘦高男孩。他挠挠头，回答道：“好像是的，老大。”

维克面色一变，“那你在等什么？给我打——”

话音未落，特兰瞬间如脱困的兔子一般，双腿猛蹬两脚地面，速度极快地一肩膀撞在伯德胸口。

伯德躲闪不及，踉跄后退两步，稳住重心。

他心里有些怒意：‘这小孩疯了？直接就开打？’

哈恩吼一声，也一肩膀撞开特兰，往他鼻子上狠轰一拳，把他打退在一边。接着恶狠狠转头盯住身前围过来的六个小孩。

“给我上！”一声怒斥传来，是人群最后面的维克。

六个小孩扑上来，撞歪几张课桌，挤出来一片空间。有四个人抱住哈恩，有人搂腰有人抱胳膊，硬扛哈恩两拳后，强行把他制住。几人胡乱伸手往哈恩身上打，哈恩发出猛烈地吼叫，却挣扎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