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郎骑竹马来一:万道同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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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楷嘴笨,不是很会怼人,“不是...你先问的吗?”
葛长夜自顾自喝茶:“既然都来了,难得还聚在了一起,晚上一块吃个饭吧。”
裴楷:“行啊,暂时没事。”
说完,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去了。“不是,”裴楷:“我干嘛听她的?”
将军—裴楷,从某种意义上说,和葛长夜青梅是竹马。他对于葛长夜谈不上爱,对她欣赏是真,很少有妖实力和他不相上下,至于成婚对象是她也可以,是别人也无所谓,二人在守护边界这件事达成一致,如果将来“天幕”出了问题,异兽跨过“天幕”吞噬妖族,那么,他愿意为了妖界的未来和她成婚生子。
二人是战友,好友,唯独没有爱,认真说起来,二人少年时期有不少过节,
裴楷和葛长夜的少年过节一
他少年时,因练武,总把裤裆磨破了,那时他比较粗心,没在意,
葛长夜看见了,但是没告诉他,二人就这样逛了半条街,
后来他自己发现了,
独自崩溃了三天,
回到公主府时,二人纸片人通讯,葛长夜才淡然道:“我发现了,但是我以为那是你的设计,所以没告诉你。”
他当时想把她杀了的心都有了,
从那以后,他每次出门都要用手掏裤裆,确保衣服安好。
一旁尚且年幼的谢晦:他家殿下啊,蔫坏蔫坏的。
裴楷和葛长夜的童年过节二
少年裴楷和心上人告白,被拒了,
葛长夜撞见了,一对上裴楷的眼神,她立马掉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撒腿就跑,
“站住!”
葛长夜偏不,
裴楷立马追她,“我知道你看见了,听见了,你跑什么?!”
葛长夜嘴硬,“不,我没有。”
裴楷脸色铁青:“我不管你看见了多少,听见了多少,我警告你,别说出去,不然我宰了你!”
葛长夜:“谁对你的事情感兴趣!谁稀罕把你的破事乱说。”
裴楷拉住葛长夜胳膊,倔强,“答应我!”
葛长夜见他语气不善,不乐意:“不!”
裴楷脸色更青了,
葛长夜:“想动手?”于是她先下手为强,将裴楷反手按在地上,“凭你也想和我动手?”
裴楷不吭声,
葛长夜:“说话!”
还是不吭声,
突然,葛长夜听见小声的抽泣声,
“不...不至于吧?”
葛长夜放手了,
裴楷自顾自坐在地上,“想笑就笑吧!”
他想到被拒绝了,悲从中来,“老子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竟然落得这个下场!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我哪里比不过他!”
葛长夜有点无措,好心安慰道:“那怎么办呢,她就是不喜欢你,我听她的拒绝,非常的干脆。”
裴楷听了,哭得更凶残了,
葛长夜:“....额”
“你也是有优点的。”
“什么优点?”
葛长夜:“很能哭,很吵,这点你是完胜的。”
“你闭嘴!!!我警告你,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说话去,我就杀了你。”要是让军营的那帮兄弟知道了,他的脸往哪儿搁,
葛长夜:“你杀不了我,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
裴楷又气又难过,“我发誓,终于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葛长夜鼓掌,“哦,有志气。”
可是后来,他也遇见了很多异性,有些追逐在他的身后,被他毫不留情拒绝了,因为他已经见识到了上一辈的悲剧,他们这样的大妖,只能听从命运,葛长夜的娘亲和父亲的悲剧他和葛长夜是断然不会重复的,
一个年少有深爱的人,一个年少虽谁也不爱,还有过节的两个人因为天幕的建立,走到了一起生下了葛长夜,完成任务的二人貌合神离,夫人独自拉扯葛长夜,将军全心投入到天幕的建立中,饱受妖力互斥的夫人被魔族吞噬了,那时将军去了哪里呢?
有不少人怪将军,怪他自葛长夜出生从没见她抱她,没有起到父亲的责任,将军说他不认那些评价,他说他对得起身为将军的责任,修建天幕,抵御异族,甚至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生下大妖,在夫人还活着时,洁身自好,
后来夫人去世,他守寡五百年后,和前人走到了一起,二人恩爱了一千年,生下一子后,将军也因为妖力的耗竭去世了....
上一辈的人都不开心,两个家族的人都彼此生怨,至少这一辈,裴楷想,他不愿意葛长夜的悲剧重演,葛长夜....裴楷呵了一声,他这一生注定要和葛长夜纠缠不休,他骑着天马走远了。
晚上,绚烂的天幕下,几人聚在了一起,
“小裴将军?”张绪带着酒,几人在河边烤肉自助,
裴楷点头,
人陆续来齐了,
葛长夜带着谢晦也来了,五人都带了肉和酒,
张绪:“为什么妖民叫你小裴将军?你年龄很小吗?”
昆吾泪、谢晦在烤肉,葛长夜在洗菜,
裴楷、张绪在闲聊,
裴楷疑惑,“我也不造啊...”
葛长夜看着一堆菜,那是五个人的菜,她咬牙切齿,“我说二位,你们打算当太爷吗?翘着二郎腿等着喂是吧?敢吃公主殿下洗的菜也不怕折寿?”
被骂了....二人开始找活干,
谢晦看着假装忙碌的二人,忍不住笑,“我曾经问过妖民,他们说,将军是狼族出生最晚的,也是那一脉最小的狼妖生的,所以就叫他小裴将军,一方面呢,也是为了显得亲切可爱。”
葛长夜头也不抬就开始吐槽,“就他?亲切可爱?他胳膊那么粗,膀大腰圆,一拳下去能抡死一头牛,个那么高,他跟这几个字那点沾边呢?”
谢晦憋着笑,嘴角快抽抽了,把烤好的肉串放在盘子里,
昆吾泪:“别憋着,容易内伤。”
谢晦:“殿下说话就这样,嘴碎还毒,见笑了。”
昆吾泪撇了眼蹲在湖边洗菜的人,“欸,习惯了。”她更毒的一面,他已经见识过了。
谢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军医谢晦,师从太傅小树,职务副统领。”
昆吾泪拿起手帕擦手,握拳,“已有耳闻,我是昆吾泪,职务梅州知州,和殿下是同窗。”
谢晦:“听说过你了....”
张绪看着烤肉串二人聊起来了,“怎么听说的?他很有名吗?”
“嗯...”谢晦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裴楷大手往张绪肩膀一拍,“嗨!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不止他,还有你也很有名,传闻总说你三淫乱来着....”
葛长夜拿起瓢朝裴楷脑袋扔过去,
裴楷侧身一接,“哈哈!没打到!”
张绪捧场,“哦,帅气!”
葛长夜怒气来了,闪现到裴楷身旁,朝着他后脑勺就是掌,“就你话多!”
昆吾泪脸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炭火烤的,
谢晦试探着问:“所以,传闻是真的?”
“假的!!!”二人异口同声,昆吾泪、张绪对视,
昆吾泪:“当然是假的,殿下、我们洁身自好。”他难得语气有波动,
张绪:“那个王八蛋传的,我回头收拾他!”
葛长夜踹了裴楷一脚,“去!把菜洗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最近关于王族的谣言真是越来越离谱了,是可以查一查。”然后顺其自然的拿起肉串吃了起来,
张绪见葛长夜在吃,也拿了起来,
岔开双腿洗菜的裴楷着急,“混蛋啊!等等我!别吃完了!”
葛长夜:“急什么?那儿还有呢!到时再去切!”她示意桌上的一堆肉,
裴楷抓起菜往水里旋转了几圈捞了起来,他着急忙慌,
谢晦:“没人跟你抢!”
葛长夜看着滴了一路的水,忍不住蹙眉,“你先把菜水沥干。”
裴楷咬着肉,摁着菜篮子,往半空一甩,
“你....”葛长夜摸了摸满脸的水,正打算和他打一架,张绪赶紧拦住她,拿出帕子,“你先擦擦,吃完再打,有力气!”
葛长夜边擦水,边憋气,“我忍!”她化悲愤为食欲,
谢晦、昆吾泪任劳任怨,
昆吾泪自言自语:“哦,菜好像没有洗干净...”他正打算扔掉,
葛长夜一筷子夹起往裴楷面前一晃,“哎呀,不给你!”
裴楷半空夹住,二人拿筷子斗了几个来回,葛长夜假装不敌,
裴楷吃了,“哇!好吃!”
“哼,”葛长夜假装的,
谢晦看着二人将洗不算干净的菜往裴楷面前挪,
几人安静的吃了会儿,喝了点酒,几人诗兴大发,
昆吾泪抽出一旁的剑,凌空一跃,他一招一式,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剑尖挑蓝沙,
张绪:“哟!这是君子求美人了!老弟,这是在思念谁呐?”
葛长夜:“就一定是美人吗?就不能是为求知己,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吗?”
裴楷:“食物?咱不是刚吃吗?”
谢晦嘴角抽抽,“你还说他没有幽默感?这不是来了吗?哈哈。”
月光在昆吾泪的身后,他似醉似狂,青色的袍子半空腾跃,
葛长夜看着空中旋转的身影,少年如剑,裘马轻狂,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张绪余光扫了眼葛长夜,她会知昆吾泪心中报负吗?如此,风似病癫无藉在,花如中酒不惺松。会知他的心意吗...
昆吾泪收势,
张绪看着他花里胡哨的收剑姿势,忍不住笑了一下,“桃李中空,清明朗月,长夜我们要不要合奏一曲?”
葛长夜气势汹汹,“好!”
谢晦:“从哪儿掏出来的笛子?”
昆吾泪看着二人拿出的笛子,酒醒了一半,
裴楷诧异,“你这种人也会这等风雅之事?”
葛长夜拿出许久不吹的萧,拿起衣角在抹掉上面的灰,煞有其事,“想当年我也是学宫有名的吹箫才子,夫子还夸我吹的是天籁之音!”
张绪捧场,“可不是嘛!想当年,我们合奏的曲子,堪称绝唱啊!”
昆吾泪憋笑,
天真的小裴将军:“真的?”他怎么没听说葛长夜还有这才能?
二人拿起萧放在嘴边,张绪谦逊道:“献丑了。”
断断续续的箫声传来,裴楷:...
稀稀拉拉的声调响起,
原来献丑了不是谦词,是写实。
裴楷:“耍我了?”
当年夫子可是在三人的艺术结课批注上写,惊天地泣鬼神。
没等到曲子结束,裴楷上前,抽出葛长夜手里的笛子,嫌弃的甩了甩水,然后她的衣服将表面的水搽干净,滚一边去吧!
葛长夜:好嘞!
裴楷看着一脸呆的张绪,你也去歇着!
张绪:哦。
裴楷会吹笛子,而且吹的很好,这日是他第一次在葛长夜面前吹笛子,是一首壮阔悲哀的曲子,叫万道同悲,
边界的日子很苦,军规严厉,赌博聚众xx发现是要重罚的,他只好苦中作乐,自学了曲子,他发现他也喜欢这些,他常常吹笛子安慰大家思乡的心,
将士死去时,他也会吹笛子悼念他们,他垂着睫毛,他年少离家,想念的人都在东南攻离,年少喜欢的女孩也已嫁为人妻,所爱隔山,思念百转千回,他如今在边界,笛声嘹亮畅快,它许会传到远方,
葛长夜听着这辽阔的苍凉,虽然她修了几年的乐律,也勉强及格了,但是吧,她对这一块儿仍然稀里糊涂的,
一曲终了,
葛长夜用那么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裴楷,
裴楷看着葛长夜的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气不打一处来,“我看着就不像那种附庸风雅的人吗?”
就是一种违和感,他健壮黝黑的身姿,杀妖咔咔猛,和将士们相处时,脏话满天飞,
连昆吾泪那样样样精通的人在音乐上都一败涂地,而本该是粗人的武士如今却在这里吹笛,吹得还挺好...
就tm匪夷所思!
世道崩乱了!
他一看她那副怀疑他是不是夺舍的表情,拿起笛就往她脑袋猛敲,像打地鼠那般,
葛长夜此时才发现,其实她才是最粗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