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破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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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而不知名的小镇，落魄的少年。

陈朝九背着曹鸾，悄悄潜入一家药店。

他肩膀上的伤口，急需金疮药来阻止腐烂化脓。

“什么人，竟敢来偷药！”

听见翻箱倒柜的动静，老板从房间里掌灯赶了出来，抄起一根木棍便往陈朝九身上打去。

陈朝九站着一动不动，硬生生吃了两棍，然后便破门而出。

那老板还想追出来继续打，刚一跑到门口，就发现陈朝九身影闪烁，已然飞到了长街尽头。

“以你的修为，又不是打不过他，干嘛打不还手？”

曹鸾狐疑地问道。

陈朝九淡淡道：“我拿了他的药，让他打两棍子，就当扯平。”

听完，曹鸾神色一呆，有些吃惊。

她认识这少年不过几天，但这少年的想法却时常令她觉得意外。

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憨厚和朴实，显得很笨。

“我若是还手，只怕一不小心就会打死他的。”

陈朝九将金疮药敷在自己身上，然后便一脚将瓶子踢上了天。

他望着那白色小瓶飞到天空之中，遁入夜色再也看不见，眼里露出了一丝天真的笑意，就像是个孩子。

“其实，你不必帮我挡那一剑的。”

曹鸾忽然说道。

“反正像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

陈朝九转头将她看着。

她已不再流泪，但她眼里的悲伤，却为何始终挥之不去？

“是因为你的脚么？”

陈朝九直接问道。

曹鸾摇了摇头。

“不仅因为脚，还因为心。”

“你不懂，一个人的心若是死了，就算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

陈朝九的确不懂。

一时间，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很久，他才说道：“曹姑娘，以后我就是你的脚，无论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至于你的心……我想，它有一天会活过来的。”

曹鸾听完一声惨然苦笑。

“你定然是觉得我好看，所以现在才故意说这种话讨好我，等你以后玩够了，你就会将我丢开，自己一个走。”

曹鸾心想，如果陈朝九要对她做那种事情，她自然是无法反抗，她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妥协，随便男人欺负、玩弄。

夜已渐深，这少年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究竟要走到哪里，才会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欺负她，或者蹂躏？

曹鸾闭上眼睛，无力地倒在陈朝九的背上。

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仅心已死，人好像也是一种半死的状态。

忽然，她发现陈朝九停下了脚步。

曹鸾睁开眸子，立时就看见了陈朝九对面的通缉榜，看见了她自己的画像。

任何人只要抓住了她，赏银一千两，封城主级官职。

“怎么，你心动了？”

见陈朝九皱眉看着通缉榜单，曹鸾有些激动地道。

她期待陈朝九将她送去官府，那样就可以暴露陈朝九的真面目，她也不用再受更多欺骗。

“你怎么不说话？”

“你要是想把我送去官府，现在还不迟。”

陈朝九没有理她，转身缓缓走去。

一边走，一边思考。

他总觉得，这件事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我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这个假好人，伪君子！”

曹鸾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伸手不停在陈朝九头上拍打。

陈朝九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可是……曹姑娘，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曹鸾愣了愣，闭上嘴不再说话，也不再胡乱打人，没过多久，她就又闭上了眼睛，伏在陈朝九的背上，眼中泪悄无声息流了下来。

可是，却又将陈朝九抱得更紧，就仿佛一松手，她的灵魂就会被夜风吹散在这寒凉无情的天地之间，成为真正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