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末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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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

两个月过去，杨司令与萧七仍然在深山密林里艰难地抗争着。

地上的雪薄了很多，杨司令取了一把抓在手上，看着融雪回暖的天，低语道：“快四月份了，要开春了。”

要开春了...萧七也注意到这一点，如此一来，他便顺利完成任务，可以返回原世界了。

他算了算时间，比起历史上的际遇，杨司令已经多活了两个多月，这应该也要归功于历史扰动的影响。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与入深山的鬼子周旋，渴了就抓一把雪，饿了就吃衣服上的棉絮，如此生活重复两个月下来，萧七也变得面黄肌瘦。

杨司令眼窝深陷，眼角布满皱纹，十根手指粗大而龟裂。

萧七突然对他说：“司令，我渴了，替我打些水来吧。”

杨司令并无什么架子，这两个月中二人都是一人做一点事，互相帮扶着过来的，因而萧七此时管他要水并不显得突兀。

杨司令点点头，没说二话便去河边取水。

支走他后，萧七并未在原地等待，而是快步向前走，直到绕过一个山包时，藏在灌木丛里的人才陆续显出身影。

他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漠然地看着这些日军。

指挥官是一个唇上蓄着一撇胡子的青壮男人，理着寸头，腰佩打刀。

他睨着萧七说：“雷老虎，可叫我们好找啊。”

萧七将手插回兜里，抓着一把石子，自信从容地看着指挥官的眼睛，笑而不语。

“你现在向大日本皇军投降，还来得及。”

“投降？”萧七冷笑一声，抽出两手，暴起发难！

啪啪啪啪！

一串石子连响，只听几声惨叫，指挥官的左眼镶嵌进去一枚鹌鹑蛋大小的卵石，而这点反抗，便已触及日军忍耐的底线。

砰砰砰砰砰砰！

枪声在林中响起，无情的子弹密集射入萧七的体内，血液染红了身下的一片雪地。

啪嗒！听到枪声，杨司令松开了手中用来舀水的木瓢，疯也似的往枪声传来的地方赶，等他赶到时，日军已经走了，只剩下萧七的尸首，躺在血泊中。

木瓢顺着溪流被冲刷走，一点点冰冷的雪水从冰层上汇入溪流中。

雪融了。

过去的半年时光，如碎片般点滴浮现在萧七眼前。

抗联杨司令、于茂先，焦头冯武、淌子沟冷云月，雷老虎...

李二柱、李素红、张益、王进中、张浩中、顾铁蛋...

从游击队到义军，从一个中队到日军师团，黑云压城的士兵，轰隆作响的车队，压抑、绝望的一幕幕场景如同一副十死无生的棋局摊开在萧七的面前。

光影扰动，这幕棋局如波光亦如梦幻泡影般破碎。

一切的场景如走马灯，一闪而过，最终收束于东三省的白山黑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