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还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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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0纪年

夏日的中午，午饭时间刚刚结束。窗外的烈日炙烤着大地，无人的操场上，空气扭曲着。

吴世清，陈怡，沈良，梁小滨四个人坐在大礼堂的观众席座椅中。就在刚才，学校发布了停课通知。中午发布的，下午学校就要清空。

“学校放假了，”吴世清在礼堂里走来走去，十分焦虑，“难道就抓不住他了？”

“至少他也没法再干坏事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梁小滨弱弱的说，“毕竟所有学生都回家了……”

“那难道就放任他这么不管？”吴世清摇了摇头，十分明显，他的情绪并不是很稳定。吴世清焦急确实可以理解，毕竟这件事情与他脱不了关系。

“沈良，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梁小滨没话说了，只好转向沈良。

沈良看了看在座的三位，发现他们都看着自己。“……实际上，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为什么？”

比起吴世清，沈良看上去更加镇定。“你们认为，他围绕着吴世清做了这么多事，是一种什么心理？撇开好坏不谈，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吴世清做的。”沈良先是看着梁小滨，随后把视线转向了吴世清，“但目前吴世清却没有办法接触到他，他也不知道吴世清对他这些谜题的反应是怎样的，换句话说，就是他完全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你的意思是？”

“如果吴世清一直对他所做的事置之不理，我不相信他能忍的住。他迟早会试图和吴世清接触，只要我们耐心等待。”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都在思考着这种说法的可行性。

“我认为这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半晌，吴世清开口，“不能什么都不做。”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报警。”吴世清说，还没等沈良说话，吴世清就抢先站起来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就目前这个状况，我们已经如此被动，最好的的选择是对警察多一点信心，不是吗？”吴世清说完环顾四周，观察三人的反应。梁小滨没有发表意见，视线在吴世清与沈良两人之间打转。

“你说的嘛，也有一定道理。”沈良稍作思考，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但我无法认可。会打草惊蛇，如果他察觉到我们在找他，他肯定会警觉，而且相当于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确实影响到了你，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一种变相的鼓励。”

“那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你就一定确保他真的会来找我们？”

“他每杀一个人，就给吴世清写一封信，这恰好表明了他是一个需要关注感的人。”沈良说，“马上就要停课了，所有学生都会回家，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如果我对他性格的推测没错，他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如果没错的话……呵呵……”梁小滨小声嘀咕着。

“有什么问题吗？”沈良说话的姿态，仿佛自己的观点不会有任何问题，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如何说服别人。

“没人告诉过你，你这样显得很傲慢吗？”看着沈良高高在上的神态，梁小滨不满的说。

“那万一他又教唆别人杀人呢？然后他又可以写一封信，送到我手上，自己悠哉悠哉的坐在幕后看着我们像一群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撞了，是吧？”吴世清说，语气中已经隐隐透露出一种对沈良的不信任。

“只要你不表现的慌乱就不会有问题，毕竟他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沈良说，“除此之外，如果他想更进一步，他只能自己亲自出马。昨天晚上死了一个女生，也是第二场命案的凶手，她先是试图割腕自杀，但是由于切口不够深，没有立即死亡而是陷入昏迷，后来他不得不亲自来了结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并不能完全操控凶手的行为。”

“反正我认为应该报警。谁赞成？谁反对？”吴世清见自己无法说服沈良，就转向了在座的两个女生。

“……我也赞成报警。”良久的沉默后，梁小滨说道，“这已经不属于我们能够处理的范畴了。”可能梁小滨再次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场景，又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放手吧，别管它了。”过了一会儿梁小滨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微微颤抖。

“这个什么助人社团不是你要搞的吗？结果到头来你却想甩开了事？”

梁小滨扭过头去，不愿直视沈良。没错，我就是怕了，那又如何？梁小滨在心中大喊大叫。昨天晚上她所看到的场景依然在她心头挥之不去，每当她闭上双眼，浮现在她眼前的就是那血淋淋的地板，不省人事的女孩，以及那骇人的伤口。这一切都让梁小滨在夜晚难以入睡。

梁小滨不能理解，为什么沈良不害怕，还能像对待日常琐事一样处理。在梁小滨心中的某一部分，她甚至希望沈良和她一样害怕，因为梁小滨感觉，那才是正常的。

“看来我们最终的决定就是报警了。”吴世清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悦。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直沉默着的陈怡却突然发言了。

“我赞成沈良的观点。”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向了陈怡，甚至连沈良都吃了一惊。陈怡目光沉静似水，表明她刚才的发言并非一时冲动。一时间，没人知道怎么接话。

半晌，吴世清才艰难的开口：“为什么呢？”在吴世清的构想中，陈怡应该是最不可能支持沈良的看法的了，就算她没有支持吴世清，她也不会表态。谁都没想到陈怡会来这一手。

“我只是觉得沈良说的很有道理。”陈怡回答，表情竟是十分认真。又没人接话了。

礼堂陷入了沉寂，无形的投票决断陷入了僵局。“二对二，这怎么办？”吴世清苦笑，脑袋里一片混乱，“要不学姐你再考虑一下？”

“没有问题。”陈怡轻推自己的金丝框眼镜，冷静的对吴世清说道，“别忘了，你不是我们社团的成员，不能算数，毕竟你只是委托人，我们三个才是真正负责解决问题的人。”

沈良在一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梁小滨慌忙的看向吴世清。

吴世清半天没说话，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座椅上，抬头望着天花板，随后惨然冲沈良说道：“算了，反正我也拦不住你……看来我只有相信你这一个选项可以选了，是吧？”

“倒也不是。说了这么多，真正的选择权还是在你手上，你是一切的核心。”沈良说道，“如果你要报警我也无法阻拦你，但引起的后果只好你自己负责了。”

二人对视半晌，吴世清猛然站起向门口走去。

“我不会报警。但是，一个人都不能再死了。”吴世清站在门口扭过头来，“我能相信你吗？”

沈良点了点头。

吴世清见状没有再说话，沉默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