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君三十载（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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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其声朗朗，让人如沐春风。

可席上四人，一听见，便酒醒了大半。连忙起身迎接

“陛下，您来也不说一声，恕我们有失远迎啊”李王爷躬身道。

“诶，莫说这些生分的话，伊列那边事情扔给他们了，就想过来看看今年的仙帝庆典。”来者约莫不惑之年，浓眉大眼很是平易近人，他主动代替李王爷领着四人重新入座，随后摆摆手笑道：“刚刚掌灯看书，一句老酒暖时蟹正肥，膏满黄肥人欲醉。给馋的睡不着，便偷偷溜来常春楼，一看大门紧闭，一想就是你们，果不其然被我抓个正着。你们这是在干吗呢？”

李王爷一听，笑道：“欸嘿嘿，得一宝贝琵琶，摆琵琶宴呢。”

“琵琶宴啊，我瞅瞅，从何得来？”

“有个与我交好的年轻道士赠的。”

“可有度牒法脉？”

“那自然，还是和赵王爷同姓，太乙山道人。”

“听说那边修的都是雷法，很是刚猛。”

“不曾见他用过，我们大多讨论经文，您也晓得，我家夫人信奉这些。”

“哈哈哈，耙耳朵。一想到你不喜欢这些，还要坐在他们中间，打瞌睡的样子就想笑。”

众人哄堂大笑。

楼梯口再次传来脚步声，脚步轻盈而急急忙忙。

“我可是来晚了？”苏景探出脑袋

“快来，无肠公子未到，你到先到了，有口福。”李王爷上前一把拉过苏景，很是热情，还抱怨道：“他们都在笑话我。快评评理。”

苏景被摁在李王爷的位置，坐于如今大秦王朝权力第一人右手边。

“陛下想必是来看庆典的吧。”苏景拱手道。

“是阿，还是苏景懂我。”

苏景扭头对李王爷说道：“不是琵琶宴吗？何来无肠公子一说？”

“哈哈哈，看来你也不是很懂陛下，至少还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李王爷拍拍苏景的肩膀笑道，“还得谢陛下，我们也有口福。”

“哦？那可真是赶巧了。这还摆啥琵琶宴阿，改蟹黄宴吧。”苏景说道。

主位那人眼中好像有了一丝精光大笑道：

“哈哈，蟹黄宴？这个好，这个好。”

李王爷也是伸出大拇指称赞。

这时那位赵姓小王爷道：“苏兄，你从何处来，竟如此之慢？”

“在余杭临水县。”

“哦？在那作甚？”

“筹备一个私塾。”

“哎呦，苏兄为何不在洛阳置办？在洛阳我定叫族中子弟都去。”

“在洛阳，哪敢在赵家宗塾班门弄斧，连我先生都在那挂着名。”苏景摆手笑道。

“那也不该如此远。”小王爷叹惜道。

“赵王爷别急，到时候我们办个联动，你们宗塾有要负笈游学的子弟，可以把我那当驿站，还能安排交换生互相到对方学堂留学。”

“什么，什么联动？”赵王爷一听后面的话，眼睛一亮，立马来了兴致。

其他三人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唯有那位，静静地看着酒席上的众人。

这时，楼梯再次传来重重地脚步声，无需多言，大家心知肚明。

苏景立马起身跑去楼梯口接过偌大的食盒，那被葱段和老姜去腥的淡淡蟹香已经扑鼻而来。

“好大的食盒。”苏景用双手提着食盒，放至小桌。

端放细看，食盒也是精美绝伦，单看食盒材料便是上等，做工也十分精细，盒子的外面刻着美丽复杂花纹，若靠近，还有淡淡幽香，是用名贵香料熏制。

打开食盒，第一屉入眼就是大闸蟹整齐摆列，看着一斤只秤两个三个般，亮澄澄的蟹壳，在众人眼前一亮。甚至角落还有团绿豆面子供众人洗手。

第二屉便是温好的黄酒，乳白瓷器酒盅，五份摆放整齐。

酒香馥郁芬芳，几人闻至便舌喉生津。

“分了吧，都是私下家宴，没有那么多讲究。我也懒得个个赏赐。”

“谢陛下。”

几人都是老油条了，知道这些都是好货，也不推辞，细细品尝起来。

李王爷拿着蟹八件弄的精细，第一份剔好胃、心、鳃，给了陛下。第二份才自己品尝起来。

朱王爷直接用力对半掰开螃蟹，肉质肥嫩、大块黄白相间的蟹肉蟹黄汁水丰盈，再蘸上姜醋，一口下去，鲜味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刘王爷掀开蟹壳，用筷子捞着，随后倒进温酒，直接当酒杯来用。

赵小王爷掰腿就着酒，很是惬意。

琵琶声环环，酒香四溢。

月沉星稀，即使是淮河的夜，最后也尽数息声。更夫敲过丑时。常春楼酒足人尽兴，也被允许歇息啦。

各府的马车早就候着，第一自然是那位天子的。

明明是他要吃这蟹，可也就吃了李王爷送去的一盘挑好的蟹肉，酒也一盅都未喝尽，临别时，从车窗中吩咐苏景照看好他们。

苏景自然不敢怠慢，点头称是。

小赵王爷与刘王爷年轻，尚也抗住了一些黄酒的后劲，俩俩勾肩搭背，说不给苏兄添麻烦，自己离去。家仆跟着自然不会出什么意外。

李王爷的马车就在天子小驾之后，李王爷本已迷离的眼睛，或许是吹了一些风，或许本就不在酒意，上马车时，突然老泪纵横用力抓住苏景搀扶自己的那只手说道：“琵琶都要改蟹黄，你说……我们的国家会走到哪一步。”

“李王爷，您醉了，早些歇息吧。”苏景一把反握李王爷的手，节骨分明，硬朗，他用力一送，几乎是将李王爷推进了马车。

“走！不得停留，直接回府。”苏景吩咐马夫。

朱王爷坐在大门台阶上，怔怔地看着夜空。

“王爷，走吧。”

“从殿下到陛下六百年，难道从禅让到……”苏景拉过这个大汉的手搭在自己肩头，不容分说半背着他走向马车。

两人均有醉意，步履蹒跚。

苏景小声道：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别着急，别害怕，不用觉得委屈，这么大人了，仙帝还看着呢。”

小孩委屈想大人，大人委屈想仙帝啊

就在扶朱王爷上马车后，乌云密布，一场急雨打来。

苏景感觉到一丝燥意，昂首说道：

“你的书生气太重了，没劲！换你王祖来。”

片刻，天空中有怒骂声传来，声如洪钟。

“竖子！真当我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