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深夜公交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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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的夜，向来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模样。白日里的喧嚣与繁华在霓虹灯渐次熄灭后，慢慢隐入黑暗，徒留下一片寂静，偶尔被几声野猫的叫声划破。

张宇是个报社的记者，为了赶一篇深度报道，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加班到很晚。今天也不例外，等他从报社大楼出来的时候，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一点了。错过了末班地铁的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公交站，心里默默祈祷着还有公交车能载他回家。

公交站台上冷冷清清，只有他一个人在那等着。昏黄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勉强照亮周围一小片地方。风呼呼地吹着，带着深秋的寒意，张宇裹紧了自己的外套，眼睛紧盯着公交车驶来的方向。

不知等了多久，远处终于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车身上的数字是“444”，这个数字让张宇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但此刻他实在太想回家了，也没多想便抬脚走上了车。

上车后，张宇才发现车内的氛围有些异样。灯光很暗，像是电压不太稳定似的，一闪一闪的，让他有些头晕目眩。车上的乘客们都安静得过分，一个个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仿佛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或者是睡着了一般。张宇找了个空位坐下，刚坐下，就感觉座位凉凉的，那股凉意透过裤子直往身上钻，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公交车继续向前行驶着，窗外的景色快速倒退，可张宇看着看着，却越发觉得不对劲。原本应该路过的那些熟悉的街道、商店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景象，杂草丛生，还有些破败的房子，在月色下显得阴森无比。

张宇心里涌起一股不安，他决定去问问司机这是怎么回事。他站起身，朝着驾驶位走去。可越走近，他越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等他走到驾驶位旁边，借着那昏暗的光线一看，顿时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司机居然是个面色惨白的老头，脸上的皱纹深得像一道道沟壑，眼睛深陷在眼眶里，泛着诡异的光，那双手就像干枯的树枝，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机械地操控着公交车前行。张宇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师傅，这……这是往哪儿开呢啊？怎么路线不对啊？”

那老头司机没有转头看他，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坐好，到站就知道了。”张宇还想再问，可那老头司机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他不敢再多言，只能战战兢兢地往回走。

回到座位上，张宇发现周围的乘客好像有了些变化。原本低垂着的头，此刻都微微抬了起来，只是他们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睛里透着一种空洞的光，嘴唇青紫，就像是……就像是死去多时的人一般。张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公交车还在快速行驶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时，坐在他前排的一个小女孩慢慢转过头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上。小女孩看着张宇，咧开嘴笑了笑，可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嘴里还幽幽地说着：“叔叔，你怎么也来这儿了呀，这里可不好出去呢。”张宇吓得往后缩了缩身子，结结巴巴地问：“小姑娘，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这到底是哪儿啊？”小女孩却不再回答他，只是又慢慢转过头去，恢复了之前那僵硬的坐姿。

张宇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拼命地想着办法，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求救，可手机却一点信号都没有，屏幕上还时不时闪烁着一些奇怪的花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着一样。

突然，车厢里的灯光彻底熄灭了，车内陷入一片漆黑。张宇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紧接着，一阵阴森的笑声在车厢里回荡起来，那笑声此起彼伏，仿佛有无数个看不见的“人”在围着他嘲笑。张宇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触碰他的脚，冰冰凉凉的，他吓得猛地把脚缩了起来，大喊道：“谁啊！别碰我！”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越发凄厉的笑声。张宇摸索着站起身来，朝着他印象中车门的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他就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身上也是冰冷刺骨，张宇伸手一推，感觉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他差点吐了出来，赶忙把手缩了回去。

就在张宇慌乱之际，车厢里的灯光又突然亮了起来，只是那灯光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绿色，照得车内的一切都显得更加恐怖。那些乘客们此时都站了起来，身体僵硬地朝着他一步步走来，他们的脸上依旧毫无表情，眼神呆滞，仿佛一群被操控的木偶。

张宇拼命地往车尾跑，他看到车尾的角落里有个紧急逃生锤，他想着只要砸破车窗，或许就能逃出去了。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拿起逃生锤朝着车窗砸去，可那车窗却纹丝不动，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在保护着它。

张宇绝望地看着那砸不碎的车窗，身后那些“乘客”离他越来越近了。他转身背靠在车窗上，眼睛四处搜寻着可以逃脱的办法，可车厢内就这么大的空间，根本无处可躲。

就在这时，公交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张宇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那些“乘客”趁机围了上来，他们伸出苍白的手，朝着张宇抓来。张宇奋力地挣扎着，用脚去踢那些手，可那些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抓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张宇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在这绝望的时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背包里还有一个强光手电筒，那是他为了采访一些夜间的事件特意准备的。他用尽全力腾出一只手，在背包里摸索着，终于摸到了手电筒，他迅速打开，朝着那些“乘客”照去。

强光手电筒的光照在那些“乘客”脸上，他们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纷纷往后退去，用手遮挡着眼睛。张宇趁机从地上爬起来，朝着车头的方向跑去，他想着或许可以去抢夺司机的方向盘，让公交车停下来。

他再次跑到驾驶位旁，那老头司机却依旧面无表情地开着车，对身后发生的这一切好像浑然不知。张宇伸手去抓方向盘，可刚碰到方向盘，一股强大的电流就传遍了他的全身，他整个人被弹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车厢过道上，手中的手电筒也滚落到了一边，灯光熄灭了。

车厢内又陷入了黑暗和混乱之中，那些“乘客”再次朝着张宇围了过来。张宇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他闭上眼睛，心想这下恐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周围安静了下来，那种阴森的气息也消失不见了。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公交站台上，周围还是那昏黄的路灯，那辆444路公交车早已不见踪影。张宇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可身上那还未消散的疼痛又告诉他，这一切似乎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张宇失魂落魄地往家走去，一路上他都在回想公交车上发生的那些事，越想越觉得害怕。回到家后，他洗了个热水澡，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可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恐怖的画面就会浮现在眼前。

接下来的几天，张宇总是精神恍惚的，工作也频频出错。而且每到夜晚，他总能隐隐约约听到那辆诡异公交车的刹车声，仿佛它一直在某个暗处，等待着下一次把他拉上车。张宇也尝试着去打听关于“444”路公交车的事，可问了很多同事和周围的居民，大家都一脸茫然，说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路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