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行(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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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月明星稀之刻。

官道上,女子一身红装,不急不缓的走着,孤身一人。

头上月光凄冷,两侧草木茂盛,在月光的光照下拉出一道道奇形怪状的影子,有的交叠,有的独行一帜,时静时动。

她在光影里穿行,听着静谧的山林里不时传出不知名的声响,步迈轻快,嘴里毫不介意的哼着小调,在冷的夜里,唱与林木听,以月和群山为伴。

很快,环境里传来第二种声音,滚石声。

女子视野的尽头出现一辆马车,只有一辆,不过距离有点远看不清细节。

那辆马车停了。

女子知道它为什么要停。她看到马车时,马车的上的人应该也看到她了。深更半夜,山林的官道上,驱车的马夫冷不丁的看到一个她这般装束的人,是谁都得停一下。

她没有停,继续走着。远远的朝那辆马车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车没动,仍旧停着。

走近了,女好看清了车夫的面容,是个老头,眼窝凹陷得有点深,眼睛隐没在黑暗里。

“你是什么人?”老头先问道。

“过路的人。”

“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娃为什么在这?”

“伯伯啊。”女子叹道:“出门在外,不问及对方家门是最基本的礼节。”

老人沉默。

女子:“问个路可以吗?”

“你说。”

“云地山庄离此地还有多远?”

老人对女子隐隐不安,这句话之后,便是直接的警惕了。

“找云地山庄干什么?”老人没让话里露出什么情绪。

“私事。”

老人盯着女子,那双隐没在黑暗里的眼睛好似一把暗刅,说不清的锐利。

“无可奉告。”半晌,老人才说:“我还要赶路,恕不奉陪了。”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女子问。

老人抽动缰绳:“不知道。”

“喂,伯伯你一个云地山庄的门客,大把年纪了还骗一个小女子,真不掉面吗?”

老人瞳孔骤缩,但他没有抽刀拔刅的机会。一条整齐的划痕出现在他的脖子上,他的头顺着划痕滚落在地,身体倒向另一边。

身首异处。

女子没兴趣看自己的杰作,登上马车,掀开布帘,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微愣——车里有两个人。

车里的女子和她年纪相仿,身形纤巧,容颜精致。但此刻衣衫半解,显然是还没穿戴好,几分春光乍泄,脸上的潮红也还未退去。她身旁的男子的情况也大差不差。

“哇哦。”女子发出惊叹出声。

“你是谁!”纤巧的女子下意识双手抱胸,但实际上她那一块是穿好了的。

“夏小姐应该听得到我刚才和那位伯伯说话吧。”女子说。

“你怎知我的姓?”她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文叔了?”

“死了。”

“什……”夏小姐忽然看到车外马脚边那颗面向自己人头。

车厢外,一身红装的女子披着清冷的月光,歪着头,轻轻的对自己笑着。她手中有柄短刀,刀上的血尚未流尽。

树影绰绰,月也沉默。

“我说外面这么些动静,夏小姐怎么也不出来看一眼,原来是在……”女子没有把话说完,往车里一坐,毫无负担。

车厢不小,但坐了三个人后——夏小姐离这个杀人犯只有不足半尺了。这个距离无论是谁暴起发难都是生死一线的境地,可对方浑身放松,全然没有博命自觉。

夏小姐没有理会她的调侃,这个时候她的思维反而出奇的冷静下来:“你是云地山庄的仇家?”

“不是哦。”

“魔……”

“夏小姐真是冰雪聪明。”

“为什么要杀我?”

“魔修杀人需要理由吗?”不过半晌她又叹道:“算了,我对美人一向有耐心。其实是我需要进一趟月玄秘境啦,但没有名额就只能顶替了。”

“为什么是我?”

“可能是夏小姐长得好看吧。”

女子继续说道:“放心,夏小姐不会曝尸荒野的,肯定会有块好碑的啦。”她扫了眼神色紧绷的男子:“男人的话就算了,横竖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小姐沉默。

“还有什么遗言吗?”女子问。

她还是没说话,只是手骤然划过空中,像拉动了什么东西。

车内的线猛然绷直,交织成网,从四面八方扑向女子,让其避无可避。

女子不该进来,车里是她的领地!

——————

车棚被整齐的切开了,静静的躺在石道上,所掀起的飞尘也早已散去。

月色之下,红装女子毫不介意的跪在路上,用大腿为怀中的人儿枕着,手轻柔的拔开她额上散乱的青丝。

这是很温情的一幕,只要能忽略掉怀中人胸口那把贯穿身躯的短刀。

夏小姐神情涣散,视线愈发模糊。目光最终定格在女子美好的容貌上。

“你叫……什么?”

女子的手温柔的抚过她的面颊,像母亲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她道出自己的真名。

“我姓苏,苏新柳,新生的柳。”

“嗯……”她眼睛渐渐合上,像睡去的猫。

苏新柳扶起对方,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在最后的知觉里,夏小姐感觉嘴里一片腥甜。

魔者,食血之。

不久后,苏新柳抱起怀里的人走向远处。按照约定,附近将会多出一块无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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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无名小镇。

一间酒楼迎来了新客,四人,临窗坐下。

小客招呼好里面后便急忙迎上了这四位新客。

组合有点奇怪:一个俊老头带着一女两男。有个男还背了个大匣子,另一人佩剑。

小二问年长者,也就是俊老头:“几位客官要点什么?”

俊老头:“一些普通的酒食就好,四人份……你们要酒吗?”俊老头别过头问。

“不用。”余活说,林明也摇头。

“好,那酒就不……”

“要。”有个声音悄悄说。

他看向冉好,微愣道:“你确定?”

冉好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酒也上,但不要多。”

“好嘞,几位客官稍等。”小二说完快步走开了。

等待的间隙林明暂时卸下了他的匣子,冉好时不时张望一下后厨的方向,最坐得住的是白夫子和余活。

“先提醒一下。”白夫子说:“这顿饭之后,我们最多歇半个时辰,然后就要再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要到亥时才能走到下一个镇子。所以这顿饭你们最好吃饱些。”

“最好不要多喝。”白夫子对冉好说。

冉好被这么单拎出来叮嘱一道有些尴尬。

“夫子你放心,我肯定不多喝……”她解释了一下:“平常在家我爹娘都不让我碰的,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就尝一下,一下。”

“你爹娘是对的。”

冉好不好意思的笑笑。

白夫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心忧。不只是为了冉好,而是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因为林明和余活同样算不上省心。

先说稍稍正常一点的余活,即便表现得很随和,但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排外。和他待的再久,你会发现你对他其实还是一无所知。其次是林明,问题就更明显了,沉默寡言。摆明了是属于我有心事的那一类人,还很能忍。

几日下来,跟他这个夫子混得最熟的居然是冉好这个内向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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