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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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填饱肚子,并与司马恪切磋了一番,实力有个大概的了解。范宏就找个借口潇洒离去,还有那么多狐朋狗友等他呢,独留司马恪守空房。司马恪也不情愿去疯玩:一是金顶大试迫在眉睫;二是日常事务紧密繁忙。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司马恪一本正经的吟诵,声音洪亮高亢,音调稳重。听上去非常舒服,发人深省。司马恪喜欢读诗词典籍,认为这样可以有助于理解并且提升自己的感悟。吟诵完毕,摸摸闭眼,细细咀嚼,慢慢地品味其中的含义。
一行穿着绫罗绸缎,锦帽貂裘地人员,鱼贯而入司马恪的院子。司马恪右手按在凌云剑剑柄处,剑身稍稍露出一点点,时刻做好迎敌的准备。“恪儿,恪儿,恪儿.....”声音和蔼、亲切,带有无法形容的温柔,令司马恪心安,充满亲和力。抽出的凌云剑,又被压回剑鞘。
司马恪右脚一蹬青石板铺的地面,轻灵的落在门口,拱手作揖。“父亲大人,为何亲自到来了?”那一众人等,领头的是一位佩戴黑色纱布编织的幞头,乌黑头发散发光泽,似九天之云下垂,方脸一字胡,额头一道皱纹如同天堑,鼻梁高耸,着一身紫衫圆领袍衫,腰间别一把龙泉宝剑。领头人三步并两步的疾走到司马恪身前,犀利的眼神环司马恪一圈。“嗯,恪儿近来又有发福了。”
转身嗔视向后人,冷声命令:“你等在此后者,不得让任何人靠近。”众人井然有序的答复是。这些人统一着装,极寒玄铁打造的铠甲,挎一把重达四十斤凉刀,一双猛兽皮制成的铆钉战靴,神采奕奕。眼神冷漠,充满杀气。
略显粗糙、干涩的双手,环环相扣、温情的抱住司马恪的手掌,“恪儿,进屋里聊吧,暖和。外面风大,别被冻着了。”司马恪搀扶父亲,慢悠悠的步入屋子,感到安心、放松,不需要刻意的提防,稍微松懈一下。
进入屋内,司马恪给父亲沏上一壶上好的龙井,倒一杯亲手端在父亲手中。“父亲大人,你怎么来了,往年不是.....”司马恪不解,潜心询问。
父亲端着那杯茶,轻轻地拨动茶水,“大哥被老祖宗派去执行公务,没有时间。家里就安排我来,反正无事嘞。况且恪儿不是就要参加大试了嘛,我也想来看看你。亲眼看到你的表现,总是不一样的。”
司马恪的父亲,司马云志,是司马氏上一代家主的第四个儿子,少年游历诸多州县,希望得遇高人指点。没有奇遇,后便回家与家族指定的女子杰诚连理。不喜武学,崇尚儒家学说,儒家圣贤经典爱不释手,从不离身。不是家族家主,不需处理日常琐碎,喜得清闲。本来就闲散惯了,如此安排甚合心意。从不与人争论,从不与人争抢,从不与人争斗。
自己没有达到父亲的期望,符合老祖宗的远景,不能够为家族出力。那就生个儿子,让儿子完成自己未完成的愿望就好了啊。司马元志殷切希望司马恪可以成为武学大家,而不是一个儒学士子。自己就是没有满足老祖宗的期望,至今进不了家族高层、核心集团。这也成为了司马元如内心深处不可以遗忘的心结。
“父亲,应该不仅仅是我为了看我来的吧。老祖宗让我入书院,怕是另有深意。”
“恪儿,果然不可同日而语,思虑远超凡人。为父前来,观礼恪儿的金顶大试只是其一,其二是为了见见老朋友,许久未见了,想念不已。老祖宗让你入书院,就是想你可以学习一些本事,出来好为家里做些事情。”龙井被司马元志一饮而尽。
“父亲大人,可知道大皇子观礼之事。我觉得其中有其他意思,捉摸不透。”
司马元志放下茶杯,捋一捋雪白胡须。“大皇子也是个苦命人,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大皇子李泰,母亲是齐国皇族宗室。先帝时期,齐国企图侵犯我国边境,被靠山王李元质击溃,攻略齐国七十余城,进逼齐国国都。齐国皇室被迫派遣使者商谈和亲,将女儿和玉公主嫁予陛下,割让三十城给我国。”
“和玉公主深受陛下宠爱,嫁与陛下一年之后生下大皇子。自陛下登基之后,和玉公主被封为熹贵妃,大皇子进爵齐亲王,任济州都督,封邑杞县,赏赐一万户。令人意外的是陛下准许大皇子不用出镇封地,住在京都,专门建造宅邸。日日陪在陛下身边,入宫觐见,”
“那我为何听说,储位有力争夺者是:二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大皇子如此受宠,怎么储位有力争夺者没有他?烦请父亲大人解惑。”
“有贤有德的皇子没有得储位,自古有之。有何疑惑?恪儿不要忘了,大皇子身上流淌着齐国皇室的血脉。异族混血儿,立为储君,我夏国子民、大臣能答应、能接受吗?毫无疑问是不能,这也是大家没有将他列为储君有力争夺者的原因。大皇子身后的支持者也不够有实力、有影响力,其他人都在观望、徘徊。”
“大皇子此次奉旨来书院观礼,即是受天命巡礼,又是有意为之。书院观礼,邀请了五花八门的家族,不乏豪族、世族和一流家族。不就是联络各家,沟通信息,相互谈判,争取真正属于自己的利益的时刻。估计人都已经手忙脚乱,门庭若市了吧。大皇子早早地就已经到了书院,一一拜访各家代表。”
“父亲,咱们入局了吗?”
“老祖宗的考虑的事情,我如何得知?这么重大的决定,关乎一家族之荣辱,定要三思而后行,统筹兼顾全局发展。我也不是当家人,哪里知道如此重要的事情。”
“孩儿还有疑惑:父亲大人觉得大皇子有几成把握?”
司马元志讶然扫视房子一周,沉默几分钟,缓缓道:“说与你也无妨,依老夫认为毫无把握。这单纯是大皇子一人痴心妄想,离宝座太近,被幻想蒙蔽了双眼,难免生出不好的心思。已经加封为亲王,不能再进一步,就得死无葬身之地。侯门一入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无论如何都是最后一哆嗦了,肯定得走下去。他不出镇封地,于京城建府邸,此次携圣命观礼书院金顶大试,少不了宫里熹贵妃的枕边风。”
“参与了帝位争抢,新朝还能容下你?成王败寇,输了储君之争,那便是等于结束了整个生命。这些争抢的皇子,后面的母妃,谁人不知道这个道理。大皇子身怀异国血脉,基本名正言顺立为储君没有这个可能。想九五之尊,那就要夺;哪怕成功了,也会遭到举国人民的质疑、反对。这就少不了杀戮。只有将那些反对质疑的臣子和百姓,杀得害怕了,才能够坐稳。”
“可是,这可能吗?有压迫就会有反抗,整个江山社稷便会危在旦夕。那些老狐狸们会看不出这一层意思。大皇子后面的支持者不够分量是有原因的。这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必定不可能让大皇子称帝。如果只是安安静静的当个闲散王爷,或许可以荣华一生,偏偏动了邪念。大皇子也就是那个可怜人。”
“孩儿受教了,大皇子必定拜访过父亲了吧。”
司马元志没有回复,“恪儿,金顶大试结束有何打算?”
“回禀父亲,我听老祖宗的安排。”
“老祖宗,特意叮嘱我,到了书院给你交代一下他老人家的意思。老祖宗让你自己做主,不过不希望你再回林兴郡。没有特意要求你要做什么,说是看你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想学武学也没关系,成为一代圣贤也是可以的。他老人家就是希望:你出去之后,安定下来后,找个时间回家里一趟,看看老人家。”
“那父亲是怎么打算的?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司马元志反复品鉴凌云剑,“我啊,没什么要求。随你自己心意,从来没有逼过你,也不想逼你干不开心的事情。这是你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就行,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操心你这些小事。”说者无心,却要三番两次的偷看司马恪。
司马恪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龙井茶在手心,尽力憋住不笑。“那就走儒家道路吧,心怀天下,推行仁爱。于一屋之内决定天下之走向。”
司马元志矫捷的抽出宝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倾斜宝剑,观察它的每一条纹理,忍不住用手指摩挲龙泉宝剑。“啪......”屋内的一张椅子,一分为二,倒在地上。
“你这椅子也太不牢靠了,需要日日修理维护啊。实在不行,换一批新的也未尝不可以。你要没有钱用,我出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