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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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说，有屁快放，扭扭捏捏的成何体统，还是男人不是？娘们兮兮的，也不怕被别人笑话。”司马恪明显的不开心，一个大男人，搞得像个小娘子一样。刘川也就乖乖的讲述出来，“恪哥，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不在的日子里，老头子为了我的前途，拉下老脸，走了不少关系。像他一个那么好面子，宁肯自己吃苦，也不想求人。如今为了我，也不得不低下头。这是个人都是会有所触动的，也就希望自己尽快练成所学。不希望能够荣华富贵，最起码也要能够安身立命，维持住家族的地位，不求它青云直上，但求保持现在的规模，总不能偌大一个家族，在我手上败了吧。这家若垮了，不得被大家戳脊梁骨；也无颜面对老祖宗们，非得被他们骂死不可啊。”刘川随意找来一张椅子，瘫坐在上面，眼神迷离迷惘，两眼空洞，身上一股无形的大山压得他有点闯不过气来，想逃，却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挡住。

这也是大家族子弟的命运，你想喘口气，也要有时间给你空间，前期可以肆意浪荡，不误正事，最终还是要为家族的延续、繁荣，尽心尽力，呕心沥血，这是逃脱不了的。只不过有人一开始就在为家族长生谋划，提前入局；有的人受到纵容，随心所欲，后面才为家族用命。时间长短不一致，最终交汇点都是家族。纵然是平常人，不也是为了家族吗？

“这不，老头费心费力终于给我找了个差事，职位不高也不是太低。咱也不识几个大字，不是讲究人，有个位置待着就行。况且，这个卫尉职位，我也甚是喜欢，离家里近，住的不开心了就回家待着。况且恪哥你也知道，泸州别的不说，多少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脉，不至于让自己太累了。老头他们也老了，近点也好实时照看，遇事也能够帮到忙嘛。恪哥，我主要是看看你的安排，说不定咱们就又混在一起了。”刘川笑眯眯的看着司马恪，不怀好意，期待好事来临。

司马恪厌恶的躲避，也是心乱了，不想与他对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离家近，这都是虚的，你是想要接班老头子吧。额，不要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可是个正直的人啊。”

刘川悻悻一笑，摆手打断司马恪揭穿自己的行径。“还是恪哥聪明，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目的。读书人就是聪明啊，不用直说，一点就透。”司马恪走过去抱住了刘川，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双手用力护住，不希望被别人分开。其他人不了解刘川，他还会不清楚吗？打小看不进书，钟爱武学秘籍，有不认识字，就只好让侍女随时随地的念，凭心领悟。说来也怪，字不认识，可是学习武学典籍一点问题没有，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于是，为了更好地学习典籍，现在也是专门找了教书先生教授大字。学得慢，关键在于愿意学啊。

刘川这些工作，不也是为了维护住家族，用更好的面貌护卫自己的家族。刘家说大不大，小也不小，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仇家的。等到刘家老祖宗和老头子不在了，没有一定的实力，刘家也不会太容易的。稍有不慎，就是会坠入无尽深渊。古人云：居安思危，居安思危。这不就是告诫后人要有危机意识。刘川靠在司马恪身边，心才稍微有点安心，默默地闭上眼睛，放空自己。这一年的苦楚，刘川都只能够自己消化，踏踏实实的练功，太多的不容易了。他还想像之前那样，靠在恪哥身上，嚎啕大哭，诉说谁谁谁欺负了他。不复旧年，再次靠着恪哥身体，已经讲不出谁欺负了自己。在眼睛里打转的水珠，也是硬生生的回去了。

暮色渐渐沉了，视线也是模模糊糊，看不太清。司马恪只好轻轻地将刘川移到躺椅上躺着。一碰到躺椅，刘川蹭的窜起，马上睁开眼睛，还没有离开的司马恪也是吓的往后跳。揉揉眼睛，“刚才不小心打了个盹，最近赶路累的实在不行，没好好休息。说真的，恪哥儿，你将来有什么打算?讲句不好听的，你的压力比我大多了。我啊最起码同辈的人就我一个，恪哥你可是有好几个呢？那几位都不是什么好鸟。恪哥不努力抓住大权，被他们拿了，就是灾难啊。”司马恪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先颤颤巍巍的将房间的火点亮。

“咱们夏国以武力立国，人人都尚武，渴望驰骋沙场。我也想好了，金顶大试结束就从军。整天躲在书院读书，哪是我们夏国男子汉做的出来的行为。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去看看战场，体验体验战场的残酷，岂不白活了一世。那些人是追得紧，我入了军营就不需要太怕他们了吧。又有哪个家族敢在军队里杀人呢，是谁都承受不了的。听说我那个人称龙凤的大哥已经加入了靠山王的军队，也希望凭借战场功勋赢得老祖宗的好感。靠山王手下的白玉骑，想想都让人羡慕啊。这军功不是有手就能拿吗？不知道已经落下兄长多少了。白玉骑啊白玉骑，你真是让人可敬又可恨啊。哼，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如何都要从军。在夏朝，不从军是出入不大的。刘川你看看，夏国的那些豪门世族，哪一家不是在军队有关系，基本上都有家族子弟在军营里当将军的人。这还不明白吗?要想家族昌盛，总是要有武勋在身。”不知不觉，司马恪手搭在刘川肩上，刘川也将手搭在司马恪肩上，头与头相互倚靠着，身材单薄的两人，依偎在一起，两人整齐划一的坐在青石台阶，一起数天上的星星。星星也才几颗，零零散散，遥远却璀璨。照耀两人的那颗星星却不知道在哪里，是否像彼时的星星一样耀眼。

“从古至今，有那么多的豪杰崛起于沙场，彪炳史册。当今朝堂，也有数不胜数的人杰扬名沙场。例如镇国侯林恒大人，本为一位平民百姓之子，要人脉没有人脉，要背景没有背景。要是不参军，可能终其一生都要碌碌无为，泯然众人矣。进入军营，从最底层的士兵一步步一步步的攀升，杀敌无数，指挥作战数千场，最终成为了显赫一时的镇国侯。这样的故事，想想都让人浑身发热，鸡血不止啊。我就不信，他们可以取得巨大成功，而我不求闻名，只求可以保身都做不到。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战死沙场，赢得生前身后名。我坚信战场是公平的，不会辜负任何一个人。哪怕这次拿不到推荐资格，我也是会去将心城闯一闯。这个夏国军人心中的圣地，我倒要看看他有何神奇之处。哪怕入不了林侯的军队，其他那么多地方总有我的容身之所吧。穷山距海，不可阻挡。”

刘川听了司马恪的打算，关于从军的想法，也是暗自佩服。恪哥还是富有想法的，军营又何尝不是刘川的梦想呢。夏朝子民，崇尚武力，人之本性也。

司马恪在这黑幕之中，两只黝黑大眼睛迸发出无尽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点亮了这一片空间。“怎么样？刘川有想法和我一起去参军吗？你不是想和我混在一起吗？我觉得你要是进军营锻炼，伯父一定是要了开了花。他一定会双手支持你的，哦也不一定，毕竟你家三代单传，稀罕着嘞。”司马恪用手敲敲自己的小脑袋瓜。

刘川身子顿一下，用手指指着自己。“我啊，被恪哥这么一说，还真有一点心动。男子汉嘛，对于战场有天然的向往。不过，你也知道恪哥，我同意老头也估计难。刀剑无眼，再厉害的人物都有可能没了，更何况我这样一个小喽喽。这从军，我还是脑海里想想就行。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泸州，当个卫尉，过我的风流生活算了，也就不让恪哥带着我这个累赘了，影响恪哥杀敌多不好。我呢就乖乖的等着恪哥将来闻名全国，成为权倾一时的人物，抱抱大腿也就可以了。嘿嘿。这样又不用受累，到时恪哥看我表现还过得去，给个好差事就行啦。或者先在家练练武功，修为在增进了，能够稍微自保了，恪哥要兄弟我了，我再来，不拉后腿，顺便混个官职当当，多惬意啊。”

司马恪对于他的想法，大概也能够猜到。家里面都已经那么好吃好喝的供那么大了，也有一份还行的差事，再去战场，世事难料，谁都说不好。与其家人和自己担惊受怕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家。起身拍了拍尘土。“行吧，刘川，你自己拿主意就行。我也借你吉言，在军营有一番大作为。我也不好给你做决策，只期望我们将来前程似锦。苟富贵，勿相忘。”两人击拳，紧紧拥抱在一起，互相拍拍各自的后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道路，只要未来不辜负，选哪一种方案有那么重要吗？北方天空的两颗星星，不约而同的闪耀。